第5頁 文 / 慕楓
聽了他的話,凌狂潮很不服氣,「我才沒有做虧心事呢!」
「哦?」他的尾音輕揚,「那你究竟在怕什麼?」
「怕……」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她就是覺得很恐怖嘛!
第三章
「叩叩。」鬼沒才剛回房間不到一分鐘,敲門聲立即響起,但就算不開門他也知道來人是誰。他心中除了凌狂潮不作第二人想。
「怎麼了?」
門一打開,站在門外的果然是她。
她的雙手拎著累贅的白紗裙擺,「我……我沒有衣服可以換。」總不能要她一直穿著這一件新娘禮服吧!
鬼沒上上下下審視了她一番,「你會開車吧?」
「我……我不確定耶。」她很早之前就考到了駕照,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上路……他問這個做什麼?
不確定!這是哪門子的回答啊!澳閿屑菡章穡?
她點點頭,「你問這個做什麼?」
鬼沒掏出車鑰匙遞給她,「自己開車出去買一些日常用品,會吧?」
凌狂潮有些遲疑地看了看他手中的車鑰匙,沒有伸手去接,「呃,我身上沒有半毛錢。」
這個他早就想到了。他掏出皮夾抽出一疊鈔票,「就算是我借給你的,日後等你要付錢的時候再一起算。」
她仍躊躇著,任他手中的車鑰匙懸在半空中。
「又怎麼了?」她的問題還真多!
她囁囁嚅嚅地說:「我……我不會開車。」
不會開車?「你不是有駕照?」
「我是有駕照,可是從來沒有開車上路的經驗。」她出門一向有司機,所以她始終沒有機會自己開車。
再者,她也不想穿著這一身白紗禮服四處亂晃。
「然後?」鬼沒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是你們的客戶,你應該幫我的,不是嗎?」
她只是提出合理的要求而已。
該死的,他根本就不應該聽魍魎的話。「好,我會讓人去幫你買一些日常用品。」
這件事就由魍魎來負責。
說完,鬼沒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裡?」她納悶地問。怎麼話說到一半,他就掉頭走人?
他吁了一口氣,「去找人幫你買日常用品埃」腳下的速度未減。
剛剛他聽見了鬼斧車子回來的引擎聲。
這會兒,鬼魅、魍魎、鬼斧大概全聚集在地下室閒嗑牙。
鬼沒轉進客廳,來到一幅約莫真人大小的畫像前面,探手按了一下畫中人的左眼,畫像旋即像是一扇門似地往旁邊移開,現出一座小型的電梯。
他跨進電梯內,按了牆上的鈕,電梯立即下降。
牆上的畫像也隨即恢復原狀,看不出一絲異樣。
當電梯門再度開啟,不同於樓上的陰風修修和滿佈一層厚厚的灰塵,這裡有著截然不同的光景,打掃得一塵不染的環境,新穎先進的科技產品,儼然是一個秘密基地。
此時裡頭不多不少正好有三個人,鬼魅、魍魎和娃娃臉的鬼斧。
鬼斧那一張帶笑的娃娃臉不知征服多少成熟或稚嫩的女人心。「冥王,我聽說你被凌家千金的裙子罩住頭的事了,真是不幸啊!」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鬼沒瞪了鬼魅一眼。
鬼魅痞痞地笑了兩聲矇混過去。他可沒有造謠生事,那是冥王自個兒親自說出口的事實。
「冥王,我們剛剛在打賭……」鬼斧突然提起。
鬼魅臉色一變,頻頻朝他擠眉弄眼、打暗號。
「賭什麼?」鬼沒原本只是隨口問問,卻在瞧見鬼魅幾乎要皺成一團的五官時,心中隱約有個譜,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鬼斧假裝沒看見鬼魅的暗示,「賭你有沒有看見凌家千金的內褲顏色。」
變態鬼斧!他要被他害死了啦!鬼魅急得跳腳,卻又無計可施。
他已經有被冥王剝皮的心理準備了。
但鬼沒不怒反笑,「你賭哪一個?」
「我賭一千元沒有看見。」鬼斧思忖了一會兒。
鬼沒把矛頭指向始作俑者——鬼魅,「你呢?」
「我賭兩千元有看見。」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鬼沒的視線轉到魍魎身上。「嗯?」
魍魎聰明地搖搖頭,表示不蹬這淌渾水。
「拿來。」鬼沒決定要先拿到錢再公佈答案。
鬼魅和鬼斧兩人乖乖地把錢交出來。
「這些錢我就收下了,謝啦。」鬼沒將錢放進口袋中。
「咦,有沒有搞錯啊?怎麼把兩個人的賭金都收?」鬼魅不服氣地嚷嚷。
「因為你們都沒有押中。」鬼沒笑笑地回答。
鬼斧挑了挑眉,不語。
「怎麼可能!」鬼魅哇啦哇啦地叫個不停,「這件事就只有看見和沒看見兩個選擇,我和鬼斧總有一個人押中吧。」
鬼沒唇畔的笑容漾大,「還有一點你沒有想到。」
「哪一點?」鬼魅很納悶的問。
「她沒穿,所以我當然沒有看見她的內褲顏色啦!」鬼沒似假似真的口吻讓人分不出真假,他隨即話鋒一轉,「魑魎,這件Case是你說要接的,所以打理她日常生活用品的工作就交給你,至於費用就等事情結束的時候,再一起跟她收吧。」
交代完的鬼沒身影沒人大開的電梯中,上樓了。
「呃——」魍魎根本來不及拒絕。怎麼他坐在一旁也有事?
「我不信。」凌家千金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作風開放的女孩。
「那你就去問她本人吧。」鬼斧翻個白眼笑道。
這種事哪能問啊!要是問了,她肯定會先賞他兩巴掌,然後罵他變態。
不能問……冥王根本就是打定主意坑人嘛!
嗚……他的兩千元!
陽光自窗外透射進來,為陰暗的房間灑了一地的燦爛,溫暖的氣息驅走了寒意。
凌狂潮先是抬手擋住照射在臉上的刺眼陽光,而後訝異地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
她猶記得自己前一刻害怕地躲在棉被裡,沒想到此刻再睜開眼,映人眼簾的儘是一室燦爛的陽光。
她竟然在這個恍如鬼屋的房間裡一覺到天亮,太不可思議了!
人的適應能力果然是無可限量的。
在今天以前,她壓根兒無法想像這種詭異陰森的地方能夠住人,更遑論是特別懼怕鬼怪的自己,但昨天她確實是一夜無夢的睡在這兒……一股淡淡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咕嚕咕嚕叫的肚子似乎在催促她趕快起床梳洗,去找尋能填飽肚子的食物。
梳洗完後,凌狂潮循著食物的香味來到廚房,長方形的餐桌旁坐著笑容可掬的鬼魅、寡言的魍魎,還有另一個陌生的俊美男人。
但鬼沒則不見蹤影。
魍魎對她點了點頭,充作招呼。
「小潮兒,肚子餓了吧?」鬼魅笑嘻嘻吧以手肘頂了頂身旁的鬼斧,「可別把咱們的衣食父母給餓壞了,快去弄早點吧。」
呃,小潮兒?這種肉麻兮兮的稱呼連她的父兄都沒用過呢!而她和鬼魅才不過認識一天,這男人還真是油嘴滑舌的。「我不習慣人家這麼叫我,你還是叫我狂潮好了。」
被暗示的鬼斧認命地起身,誰叫這個星期輪到他掌廚呢!傲櫳】隳愫茫□醫洩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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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鬼魅起身替凌狂潮拉開椅子,「聽久了就習慣了,我倒覺得小潮兒這個叫法很可愛、很適合你。」
她還是認為和他還沒熟稔到可以直接叫暱稱的程度。「我不喜歡。」聽起來太肉麻了。
鬼魅摸了摸下巴,「是嗎?」
「沒錯。」她誠實地回答。
魍魎忍不住竊笑,鬼魅這下子可吃癟了吧!
凌狂潮狐疑地往鬼沒的房間瞟了瞟,還未來得及詢問,鬼魅已經未問先知地開口道:「小潮兒,頭頭他在健身房運動。」
他是故意的!她的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好吧,她就退而求其次,「你可以叫我小潮。」
鬼斧在這時將她的早餐端上桌,「請用。」
她笑著道謝,「謝謝。」
鬼魅饒富興味地瞅著她瞧,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被打斷的問話。「小潮兒,你為什麼要逃婚?」
逃婚……凌狂潮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在婚禮舉行的前一刻我突然害怕了起來,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和詹姆士共度一生。」
鬼魅挑了挑眉,「哦!那你愛他嗎?」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突然覺得愛這個字很陌生。
「哦——」鬼魅故意拉長語音,「你連愛不愛那個新郎都不知道,難怪會逃婚。」
鬼斧亦插上一腳,「那當初為什麼要答應詹姆士的求婚?」這一樁政商聯姻很轟動,他也由報紙媒體中的大肆報導裡略知一二。
尤以今早各報的最熱門八卦中,敘述得更是詳盡,而那被拋棄在大飯店裡的新郎,對落跑的新娘堅稱是遭受綁架,正要求警方派出大批人馬幫忙。
「呃……」此刻她很難將自己當時的想法說明白。
鬼魅笑咪咪地插話,「哎!別光顧著說話,早點都快涼了,民以食為天,先用餐,有什麼話晚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