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慕楓
閻傳羿蹙著眉頭朝正在看電視的聞畫月投去一瞥,他該怎麼回答慕柳樊的問題。
慕柳樊見他沒有回答,一臉不敢置信地驚呼:「不會吧!
難道她真的是……」
重重地歎了口氣,閻傳羿頗是無奈地開口道:「我如果說不是,你們相信嗎?
「信。」
「不信。」
他這根本就是白問嘛!他索性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至於,信不信就隨他們。
「那麼就連你也查不出她的來歷?!」慕楓沉吟了一下,這可就不太尋常了。
「沒錯。」事實就是如此。畫月的來歷一直是他心中的大疑問,閻傳羿始終找不到答案。
「或者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慕楓突發奇想地猜測,隨即又搖搖頭否定了那個猜測,他大概是小說寫多了,有點把真實和幻想混淆在一起了。
閻傳羿露出一抹苦笑,「那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是她的監護人,我有責任扶養她、教育她,所以,你們也最好早點習慣她的存在。」既然他都有辦法改掉圍著一條浴巾在屋內晃來晃去的習慣,他們當然也可以習慣她的存在,況且她的存在對他們兄弟倆並沒有很直接的關係,不是嗎?
咦!閻老頭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哦!可是,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倏地,慕楓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嗯!一定是這樣子錯不了,畫月的出現剛好激發出閻老頭的父性,所以,他才會一反常態地把她留下來。呵!呵!呵!原來閻老頭也會散發出「父愛的光芒」啊!真是失敬、失敬。
「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慕楓和閻傳羿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錯愕不已。
岳父大人?!閻傳羿啼笑皆非地望嚮慕柳樊那小子,他是在干?啊?
慕楓一閃身,拎起正打算單膝下跪的老弟,「你以?你在演古裝劇嗎?」他怎麼會有這種弟弟呢?下次絕對不和他出門了,絕不。
慕柳樊掙脫了箍制,「我是認真的,我決定要等畫月長大成人,然後和她一起步入結婚禮堂。」
閻傳羿頂了頂鼻樑上的墨鏡,慢條斯理地道:「現在談這件事還太早了一些,你不覺得嗎?再說,我並沒有權利決定要她嫁給誰,只要她成年了,她要嫁給什?人我都不干涉。」可是,他的心中卻不怎麼高興,他不希望畫月嫁出去,他……真是該死,他是在想些什?啊?昏了頭不成?
慕楓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在閻傳羿的臉上打轉,是他太多心了嗎?不然,他?什?覺得閻老頭的聲音裡似乎透露出些許僵硬?那其中是不是隱藏著什?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倒有趣了。
「羿哥,你們在說什??能不能也告訴我?」不知何時看完電視的聞畫月已經杵在閻傳羿的身邊,正仰著臉望著他。
「沒什?。」閻傳羿的嘴角露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淡淡笑意。
慕楓察覺到了,但是,他並不打算點破。閻老頭好像對她特別友善哦!他從沒見過閻老頭曾對哪個女人和?悅色過,她可算是第一個,他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慕柳樊移近聞畫月的身邊,主動地握住她的小手,「畫月,你認為柳樊哥我怎麼樣?」他似乎打算開始在她的身上下功夫了。
柳樊哥?!聞畫月一臉不屑地上下瞄了瞄他,她才不會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哥哥呢!「什?怎麼樣,」而且,說話這麼沒頭沒尾的,她哪聽得懂。
「你長大以後嫁給我,好不好?」
這小子是認真的嗎?向一個才十多歲的小女孩求婚?天啊!丟臉透了!慕楓受不了地想著。
聞畫月看他的眼光像是他突然變成三頭六臂似的,「這一點都不好笑。」
慕柳一愣,有些尷尬地搔了搔頭,「我是很認真的耶,」
他突然心血來潮地轉動眼珠子,左右各瞄了一下,?什為他們全都臉色怪異地瞪著他?他知道,他們都不相信他。不過,他就是對畫月一見鍾情了。
「好吧!就算你是認真的好了,我現在也認真地答覆你,我已經有未婚夫了。」聞畫月抽出她的手,拉住閻傳羿開心地宣佈。「羿哥就是我的未婚夫。」
原本,她是要破壞閻傳羿的名譽才那麼說,而現在似乎好像變得像真的一樣。
「閻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說……」慕柳樊的話來不及說完。
慕楓拖著他走向電梯,「打擾了,閻老頭,再見啦!畫月。」他得帶柳樊回去「嚴加管教」才行。另外,他今天意外地得到了這麼多的消息,得趕緊向師兄報告。
在電梯的門關上的前一刻,傳出慕柳樊不死的宣言,「我不會放棄的。」
第六章
夜老大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盟裡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一手包辦,沒法子,他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嘛!
就連三個月一次的總部會報也得由他來主持,而此刻,他就坐在會議室內的主席位子上,聆聽每位堂主的營運報告。
不過,他的注意力卻不若以往集中,腦海裡浮現出畫月那張純真的臉,最近她和暗夜大樓裡每一層樓的經理混得挺熟的,讓她留在那兒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騫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夜仁堂堂主的營運報告,也拉回閻傳羿神遊的思緒。
「去看看。」發生什?事了嗎?盟裡的每一個人應該都深知在這時候不能來打擾他,除非是發生了什?大事?但是,究竟是什?樣的大事非得打斷這場會議不可,他想不透。
「是。」一直在旁邊待命的下屬戰戰兢兢地走去打開會議室的大門,雖然羿哥並沒有表現出不悅的神色,但,他就是感到害怕。
站在門外的是頻頻用手帕拭汗的三樓賭場負責人──吳經理。
「吳經理,你有什?事嗎?」吳經理最好有足夠的理由,否則,只怕會吃不完兜著走,到時候別連他也遭遇到池魚之殃才好。
「我……有事……想跟羿哥稟報。」其實他也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打擾羿哥,他並不想來的,可是,他又沒有其它的選擇,唉──「很重要的事非得現在說不可嗎?羿哥他現在正在開會。」
「這件事很重要,不……不能再拖了。」吳經理又再度掏出手帕來擦汗。
「好吧!你就進來直接和羿哥說好了。」他可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雖然他從沒看過羿哥生氣的模樣,可他的心裡還是怕怕的。
「好的。」
吳經理小心翼翼地走進寬敞的會議室中,老實說,自從他接任三樓的經理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六年了,他始終不曾來過總部這邊,更別說直驅二樓的會議室了,而這一次完全是拜畫月所賜。
會議室裡的二十多雙眼睛全都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害他差點連走路都不會了。此刻坐在會議室內的每一個人都是夜鷹盟的領導階層,在他們的注視下,他似乎在?那間變得好渺小。
「羿哥,我……」
閻傳羿把目光從手上那一疊資料上移到吳經理汗潸潸的臉,「說吧!我正在聽。」
他怎麼有種感覺這件事好像又和畫月脫不了關係了?不過,她能惹出什?麻煩呢?
吳經理深吸了一口氣,稍稍撫平一些心中的恐懼,「羿哥,畫月小姐……她在……」
果然不出他所料。「吳經理,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大可以放心地把話說完。」閻傳羿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他是長相恐怖還是脾氣暴躁,不然,吳經理干?那麼怕他?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的每一個人都露出會心一笑,不過,閻傳羿的高深莫測是盟裡公認的,尤其他終年都戴著那一副漆黑的墨鏡,更教人無法瞧出他的喜怒哀樂。
「是,羿哥,」可是,他的呼吸還是急促得很,「畫月小姐她在三樓賭博……」
賭博?!對啦!賭博是不好的事,但是,值得?了這件事來打斷三個月一次的總部會報嗎?「就只是?了這個嗎?」未免太大驚小怪了一些吧!
「不……不……不……還有……其其它的事,畫月小姐她賭贏了……」他說話依舊斷斷續續的。
閻傳羿皺皺眉,聽他說話還真是一大酷刑啊!「她贏錢了?」
「呃!是……是的。」
「那很好啊!」閻傳羿的目光又移向桌上的資料,似乎不打算再搭理他。
「可、可是……」他真討厭自己這麼沒有膽量,一見到羿哥說話就變得結巴。
枉費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羿哥雖然是夜鷹盟的二頭頭,但,畢竟只是一個近三十歲的青年,可是,想歸想,他還是沒法子增加自己的勇氣。依舊一面對羿哥就膽怯,更別提鷹王夜哥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凌厲氣勢對他的影響了。
閻傳羿頓了一下,「又怎麼了,」語調中仍是沒有顯現出一絲絲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