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丁沖冷哼一聲,「你就不怕我罰你去打掃廁所嗎?」
「呵呵呵!少幫主英明,應該不會這麼不明事理才對。」高忍為了自保,趕緊拍馬屁。他伺候這位生子已經有三年,看多了他和長老們的針鋒相對,若非必要,他絕不讓自己捲入他們的混仗中,畢竟賺錢粉重要,可生命價更高。
「我要上樓休息了,你去忙你的事,不用再跟著我了。」丁沖在跨進敞開的電梯門前說。
如果沒有四年前的那樁意外,今天跟在他身邊的是劉尚武,如今他躺在醫院裡,只能靠維生系統得以存活下去,所以除非必要,丁沖不再讓手下跟在身邊,因為他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他而喪命。
當!一出電梯門,六樓四十評大的空間以灰白兩色為基調,雙廳雙衛,一間主臥室和兩間客房,還有獨立的廚房,整個屋子佈置得很有居家的味道,但未經許可,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進入,因為這是他唯一保有的私人空間。
「儀式結束了?」說話的是一名外表娟秀靈氣的年輕女人,聽見電梯上樓的聲音,視線才從雜誌上移開。她是少數能在這層樓自由出人的人之一,因為她和丁沖是一對結婚已經四年,卻只是掛名的夫妻。
丁沖一臉的不悅,不過他再生氣,也不會在她面前發作。
「嗯!剛結束,你今天要到醫院看尚武嗎?」這幾乎是溫翠湘每天的行程,而且四年如一日,因為躺在醫院的劉尚武是她最愛的男人!在丁沖一次遭到仇家的襲擊事件中,劉尚武替他擋下一顆致命的子彈,不幸打中頭部,雖然救回一條命,卻從此成了植物人。
說到心愛的人,溫翠湘的眼中閃動著深情,「我覺得尚武最近的氣色比前陣子好很多,給人一種隨時會醒來的感覺,我想盡量守在他身邊,當他睜開眼,我希望他能第一個看到我。」
「我相信尚武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我們要對他有信心,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換件衣服。」說完,丁沖便走進主臥室。
她的癡情任誰看了都會感動,因此,當初丁沖才會答應壽長老的要求娶她,因為如果不是選擇嫁給他,她也會被迫嫁給其他人,於是,他們私下協議好,只當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一等劉尚武清醒,他便可以完壁歸「劉」,讓這對有情人團聚,算是報答劉尚武的救命之恩。
即使明知這一天遙遙無期,丁沖也下定決心不會跟她離婚,這就是男人之間的義氣。
溫翠湘交握著雪白的手,想著終年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想著他們差點就要結婚了,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也許,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孩子。
等丁沖換上便服出來,她趕忙找去淚水,眼眶微紅的朝他微笑。
「沖哥,謝謝你。」
「不要跟我道什麼謝,尚武救了我一命,我為他做這點小事也是應該的。」他侷促的掏出手帕,「把眼淚擦一擦。」
她靦腆的接過來,這才轉開話題。「爺爺是不是又跟你說些什麼?我看你剛進門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丁沖哼了哼氣,「還不是那幾個老傢伙不死心,一直要我再納個妾,要不就催我養個情婦,我都快被他們煩死了。」
「其實,爺爺對我們分房睡的情形很不諒解,以為是這個原因,我才遲遲無法懷孕,老是要我趕快搬進來。」說到這個,溫翠湘也莫可奈何。
或許有人會說她傻,守著一個不能言也不能動的男人,白白浪費青春,可她就只愛劉尚武一人,說不定是她上輩子欠他,這輩子她是來還債的。
「你就把事情都推到我頭上來,有事叫他直接來問我。」丁沖想都不想就說。
她輕歎一聲,丁沖給人性格火爆、不夠體貼的印象,實際上,他也有溫柔的一面,只是必須靠個人去觀察和體會。
「沖哥,你要是有喜歡的對象,可得要老實的告訴我,我不希望她沒名沒分的跟著你,那對她不公平!」
「就算我有喜歡的女人,也會先讓她瞭解我不能跟你離婚的原因,翠湖,你不要想那麼多。」丁沖點了根煙,先抽了幾口,好解積壓在胸口的鬱悶。「你不是要去醫院嗎?我開車送你去。」
溫翠湘猶豫了一下,「我聽說這陣子不太平靜,要不要叫阿忍帶幾個人跟著?」
由於鸞天幫旗下經營了不少酒廊、舞廳以及賭場等生意,因而和一些幫派有了交集,儘管平常關係打得好,可是當雙方一旦有利益衝突,難免會產生紛爭,據她所知,就因為這幾年鸞天幫搶了不少對手的生意,被不少幫派現為眼中釘,恨不得將它拔除,而首當其衝,就是身為少幫主的丁沖。
「不必叫他了,只不過是去一趟醫院,又不是去找人談判,跟那麼多人幹什麼,走吧!」他自從有能力保護自己,不必假手他人。
這天,溫翠湘才步出醫院大門,就見一輛銀灰色的賓主轎車停在外面。
「沖哥,真是謝謝你,這麼晚了還麻煩你來接我。」她幾乎每天都待到晚上八、九點才會離開。
丁沖先命令手下開車,才說:「自己人用不著客氣,我也只是剛好經過這附近,順道過來載你而且;尚武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不過,醫生說沒有惡化就代表有希望。」她垂眸輕歎。「我們也只能期待奇跡早點出現。」
丁沖為她打氣加油,「對,醫生說得沒錯,他一定會好的,我們都瞭解尚武,他對任何事向來都不輕易屈服,我們要對他有信心。」
「嗯!」她頷首。
頓時,車內靜默下來,兩人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只有窗外的景物不停的在轉換。
丁沖叼了根煙,狀似懶散的抽著,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的心情有多祝重,那三隻心機深沉的老狐狸的攻勢越來越猛,看來不想辦法徹底解決是不行了。
問題是,要他上哪裡去找個既上道又能讓他看得順眼的女人?
就算找到了,依他對那三隻老狐狸的瞭解,恐怕他們會使出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來剷除任何礙事的人。
他用力的吐出一口白煙,不由得想起他那群死黨,眼看他坐困愁城,他們還見死不救,只顧著他們的老婆、孩子,真是他媽的交友不慎!
即使難得四個人聚會,也不再像以往那練練拳頭、比畫比畫,居然是大談爸爸經,簡直氣煞人了,擺明了是故意炫耀給他看得嘛!算哪門子的死黨,真是越想越嘔。
才想到這裡,陡地「砰!」的一聲,車身的震動讓他猛地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他詢問負責開車的手下。
開車的年輕人臉色微白,「屬、屬下也不知道,好像撞到什麼…」
溫翠湘關切的問:「是不是撞到人了?」
「不、不可能,屬下開得很慢,是那輛摩托車自己突然沖、衝出來。」
丁沖隨意的朝窗外一瞟,就見兩名不過十八歲左右的少年一副凶神惡煞的走過來,顯然是摩托車的主人,兩人敲了敲車窗。
他不疾不徐的將車窗降下,「有事?」
「當然有事了,你們的車子撞到我,不僅把我的摩托車撞壞了,你看,我的手還流了那麼多血。」其中一名少年指著自己血淋淋的手臂,「你們想怎麼賠償我的損失?撞傷了人可別想跑,還不快點下車!」
另一名少年鬼祟的往車內打量了下,那興奮的眼神好像是釣到一條大魚似的。「你再不下來,我們可要去警察局告你羅!」
「好,我知道了。」丁沖說完,便將車窗升上。
「沖哥,他們是……」
「這種把戲也敢在我面前耍弄,我知道怎麼處理。」他收緊一下拳頭,只聽見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響。「等我下了車,你們就先回去,我太久沒找人練練拳頭,正好運動一下。」
負責開車的手下趕緊報告。「少幫主,這裡好像是天神會的地盤。」
「天神會?」他沉思一下,問道:「你是說這兩年才剛竄起,專門到各個學校吸取學生入會,或者是輟學的學生,好幫他們販毒,還有恐嚇詐財的天神會?」
「是,就是它。」
丁沖嘴角斜斜一揚,「很好,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能耐。」
把事情交代完,丁沖便率先下了車,兩手插在褲袋中,一臉陰騖的瞅著面前兩個不知死活的小毛頭。
「我已經下來了,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他陰沉的問。
兩個少年見狀,暗暗的吞了一口口水,方才車內太暗,看得不是很明白,他們本以為對方開賓士,肯定是一頭大肥羊,只要唬弄一下,就會乖乖的賠錢了事,現在才知道對方的氣勢完全壓過他們,看來不是很好惹。
「當、當然是要你們賠錢羅!摩托車加上醫藥費,只要付個一百萬,我們兄弟就放過你。」少年努力紛出凶狠的表情,這可不是鬧著玩,他們要是沒撈到錢,回去準會受到處罰,也會被其他兄弟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