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薄情阿哥

第16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原來……是我一直弄錯意思……」她顫聲的說。

    是她的錯,不單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他倆的關係竟變得這般可笑!

    晟愷冷冷的俯視她,又在那血淋淋的傷口上灑了監。「不然你還以為是什麼?

    不要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她合上眼皮,不哭也不鬧,只感覺到心已死絕。

    「我全都明白了,謝謝你的提醒。」要是他不說,只怕自己永遠不曾有從夢中醒來的一天。

    他滿意的頷首,以為她想通了。「你能明白最好,表演應該快結束了,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夙敏避開他伸出來的手,連帶的鎖上自己的心。

    「不了,我想一個人靜靜,珣夢恐怕正到處在找我,我該回去找她,免得驚動了我阿瑪。」她真佩服自己還能鎮定的把話說完。

    「隨你,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晟愷袍襬一甩,接著便翻身上馬,以絕然之姿揚蹄而去。

    一直到馬蹄聲消失在遠方,她才慢慢的旋過身,頰上的淚水早已滂沱。

    他真的就這樣拋下她走了?夙敏一個人佇立在凜冽的風雪中,麻木的心絲毫感覺不到些許寒意。

    ***

    「敏敏,這麼晚了還沒睡?」福晉的深夜來訪讓夙敏只能打起精神應付,不讓她看出異狀。

    「額娘也還沒睡?」夙敏強顏歡笑的問。

    「嗯,額娘睡不著,所以想來找你聊一聊。」煩惱了一個晚上,福晉在心裡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才妥當。「敏敏,呃……今天你和你阿瑪去看冰嬉表演,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微微一驚,「額娘怎麼會這麼問?」

    「敏敏,如果有什麼麻煩或者解決不了的事,你都不要瞞著額娘,我和你阿瑪都會站在你這邊,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為了保護女兒,她甚至可以跟對方拚麼事了?」

    「還不是有人故意造謠生事,說什麼你和醇郡王府的晟愷貝勒走得很近,還有人親眼目睹今天下午晟愷貝勒和你兩個人言談舉止十分親密,你阿瑪聽了相當震怒,也怕你被人騙了,吃了大虧,又不敢告訴咱們,所以才讓額娘來問問。」福晉說。夙敏衝著她一笑,安撫的說:「額娘,女兒真的沒有受什麼委屈,究竟發生什……」她清咳一下,「這太荒謬了,怎麼會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福晉緊盯著夙敏心虛游移的變眸,「我也跟你阿瑪保證過絕不可能有這種事,我的女兒絕不會看那種人,不是額娘對他存有偏見;晟愷貝勒雖是皇后的義子,不過在宮裡的權勢倒不輸給真正的阿哥,可是他的私生活糜爛,比他的阿瑪醇郡王有過之而無不及,將來誰嫁給他注定是要吃苦。」

    「額娘儘管放心,女兒跟他絕對沒有任何關係。」從昨天兩人分道揚鑣開始,她就決定要將他的身影從心裡剔除。

    「沒有最好,也不知道是誰造的話,非要叫你阿瑪查清楚,把那個人揪出來不可。」福晉忿忿的說。

    夙敏泛紅眼圈,自責的說:「對不起,讓阿瑪和額娘擔心了。」

    「只要你沒事就好,我跟你阿瑪也商量過了,還是早點把你的婚事辦一辦,那些無聊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端王爺那方面當然是沒問題,就連玄祺那孩子聽說也已經同意這門婚事了。」

    「玄祺貝勒答應了?怎麼可能?」她震愕的喃道。

    為什麼?他明知她已非清白之身,而且失身的對象還是他從小一塊長大的至友,他能完全不在意嗎?

    福晉笑呵呵的說:「有什麼不可能?能娶到我的女兒可是他的福氣。敏敏,這十二年來,你在外頭不知吃了多少苦頭,額娘一定會讓你得到幸福。」

    會嗎?

    嫁給玄祺貝勒,她真的就會幸福了嗎?

    ***

    儘管外頭的氣候惡劣,聽鸝館依舊還是高朋滿座,一見貴客上門,老闆還是不敢稍有怠慢的領著他們直接上了二樓。

    「今天怎麼有空約我到這兒來喝酒呢?」姍姍來遲的晟愷抖掉披風上的雪花,交給一旁的侍從,隨即擺了擺手要他退下。「自從你到軍機處當差之後,咱們我恨少有機會這樣坐下來聊天了,還真令人懷念。」

    玄祺輕輕一哂,已為他倒了杯酒。「你足足讓我等了半個時辰,我可不認為這是你想念我的表現。」

    「哈……被你看穿了,臨出門時被一些瑣事纏身,下次我一定準時到,這杯敬你,算是賠罪好了。」晟愷暢笑著舉杯致意,因為身邊沒有侍從,倒酒的工作只有自己來,「聽說你這個『達拉密』做得讓很多人眼紅,從皇上賞給你的貂褂,朝珠以示恩寵看來,那些老臣要反過來巴結你才對。」

    「達拉密」是滿語,也就是軍機章京的意思,軍機章宗除了上白天班以外,還要輪流值宿,官位雖然不大,但因身處政權中樞,經手的都是上諭、奏折等國家機要文書,因而在一般官場中頗有權勢,許多官員都想透過他們打探官場信息,得到他們的關照。

    玄祺微微的笑著,臉上毫無驕傲之色。「怎麼連你也調侃起我來了?」

    「我是在替你高興,咱們這四個人就幫你最淡泊名利,那怎麼行呢?既然大家都是多年好友,說什麼也要拖你一塊來蹚這渾水才夠意思。」

    玄祺失笑的睇睨他,「我看你是見不得別人清閒才是真的,昨天轉元勳提到你奏請皇上,讓納蘭驥去調查近來在京城鬧得滿城風雨的綁架勒贖案是嗎?」

    「那小子個性飄泊不定,一刻也閒不下來,皇上要封他爵位,他居然還拒絕,既然這樣,就別怪我物盡其用了。」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點兒都不會不好意「他還真是個怪人。」這麼大的榮寵,換做別人早就淚流滿面的跪下來磕頭謝恩了,居然還有人把它往外推。

    晟愷頗有同感,「納蘭驥的確與眾不同,不過他辦起事來倒真有兩把刷子,前兩天接到他要人送來的密函,這小子不僅查到那批亂黨的巢穴,還混進去臥底,我想不用多久,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皇上聽到這消息一定會恨高興,聽說襲擊嫣玉格格的那名蒙面歹徒又現身了是不是?」晟愷的情報向來最快、最準確,問他準沒錯。

    「嗯!是出現了,可惜晚了一步,讓他給逃了。」晟愷的口氣可聽不出半點惋惜,因為敵人越難纏,他的興致越高。

    「可知是什麼人幹的?」玄祺問。

    晟愷將十指搭在身前,「依我的判斷,對方只是拿錢辦事的江湖殺手,原本我還對嫣玉格格只破人劃傷了臉十分不解,結果事情發生後不到兩天,幾名和我曾來往密切的女子先後遭到不明人士的襲擊,由此可斷定,對方是衝著我來的。」

    「喔!這麼說來,那名幕後主使者可能是個女人。」他有八成的把握這麼說,因為只有女人才會嫉妒的想毀掉對方的容顏,讓她不敢再出來見人。

    「而且對我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晟愷自動加上一句。

    玄祺贊同他的看法,「可有什麼線索?」

    「符合這條件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短時問內要一一清查也不容易,不過,我正打算設個陷阱等他自投羅網,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玄祺半開玩笑的說:「我看你還是早點抓到那名蒙面歹徒,不然以後沒有女人敢接近你了。」

    晟愷自負的哈哈天笑,「不怕死的大有人在,大可不必為這種小事擔心。」

    「喔,是這樣的嗎?」玄祺的臉上掛著幽秘的笑容,狀似無心的切入主題。

    「對了,還有件事我想親口告訴你,阿瑪幫我訂了一門親事,三個月後就是我大婚的日子,到時這杯喜酒你務必要來喝。」

    「好小子,這麼大的事怎麼現在才說?」晟愷既意外又驚訝的往玄祺的肩膀捶了一下,「是哪一家的格格這麼有福氣?你還真會保密,居然連我都沒聽到半點風聲。」他們相交十五載,彼此推心置腹,有任何事都不會隱瞞。

    玄祺啜了口手中的酒,輕道:「你也認識她,她是珣夢的乾姊姊,頤王府的夙敏格格。」

    晟愷的表情僵了一下,笑容自臉上消失了。

    「你要娶的人是她?為什麼?」

    「這件婚事是我阿瑪提的,頤王爺夫妻也都同意了,再說珣夢也喜歡她,雙方的家世也相當,這些理由就已經足夠了,我大哥常年不在府裡,額娘只好把抱孫子的希望放在我身上。成親是早晚的事,而且兩家親上加親更是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玄祺聳了聳肩,不在意的說。

    晟愷納悶的問:「可是……難道你不知道她和我的事?」這是唯一的解釋。

    「我當然知道她曾經是你的人,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莫非你打算娶她當你的少福晉?」玄祺嫖了他一眼。

    晟愷連忙的否認,「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娶她?」按理說那些曾和他發生關係的女人要嫁給誰都與他無關,可是,為什麼乍聽到這消息,他的胸口會覺得悶悶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玄祺,你沒有必要娶她,憑你的條件值得娶更好,更完美的女人,她不適合你。」他自認自己是就事論事,絕非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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