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眼皮微弱的掀動了兩下才合上,她感到好累、好累。
初秋的習習涼風拂過她的髮梢,彷彿是一隻溫柔的手在撫摸她。
好像曾經有人這樣對待過她,可是誰呢?
她沒有力氣再想了…
★★★
端王府暖香苑
「奶娘,你看我穿這件怎麼樣?」芄蘭媚態橫生的展示身上的艷麗旗裝,「是不是跟我的膚色非常相襯?」
「那是當然,格格是麗質天生,穿什麼樣的衣服都好看。」包嬤嬤將其餘的全收回衣櫥裡,「待會兒格格千萬得謹慎應對,貝勒爺雖然看起來溫弱儒雅,可是我直覺那些只是表象,有好幾次他的眼神好像要看穿我似的,還把我嚇出一身冷汗來。」
芄蘭挑著珠寶盒裡的首飾,找出幾樣可以搭配衣棠的配件。
「我看你是年紀大了,膽子也跟著變小了。算算時辰,那丫頭早就上西天去了,我也可以安心的當我的二少福晉,再說,你們不都認為我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嗎?就算貝勒爺心裡懷疑,也拿咱們沒轍。」
「希望真是這樣。」她輕喃道。
門外響起細碎的跑步聲,小冬已先一步趕到門框邊朝屋裡的人通報,「啟稟二少福晉,貝勒爺回府了。」
芄蘭從凳子上跳起來,挺起傲人的酥胸,以最優美的姿態走到外頭的小花廳迎接。
包嬤嬤挨到她身側,「格格,你自己小心應付了。」
「知道了,囉唆!」話一說完,芄蘭已斂去眉眼間的輕浮媚色,露出含羞帶怯的嬌顏,扮得唯妙唯肖。「貝勒爺,你回來了。」
玄祺眼帶焦色的進屋,在見到她平安無事時,表倩明顯的柔和下來,取下頭上的朝冠交給小童僕。
「沒你們的事,都下去吧!」今天一早,他不知怎地老是心神不寧,還以為家裡出了事,這才匆匆趕回來,直到現在他的心跳還不穩。
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玄祺含笑的執起芄蘭春蔥般的小手,「聽下人說你早就回來了,為什麼這麼急,是不是想念我?」
她偎上前撤嬌,「是啊!貝勒爺沒在人家身邊,晚上都睡不好。」
「那我以後晚上要值宿怎麼辦?」他的下巴抵在她頭頂,莞爾的笑問。
芄蘭摟住他的腰,嬌聲嬌氣的輕嚷,「人家不管,人家不想跟貝勒爺分開嘛!要是可以變成一個小人兒該有多好,那就可以放在貝勒爺的口袋裡,跟著貝勒爺一起去當差了。」
「聽你說什麼傻話,你今天好像特別會撤嬌。」玄祺輕撫著她姣美的背脊,低笑一聲,「怎麼才不過一晚不見,你的身子好像胖了點?不過胖一點好,身體健康生孩子才不會有危撿。」
她表情僵了一下,沒想到他的感覺這麼敏銳,還真不能大意呢!
「貝勒爺也累了吧,讓我伺候你更衣。」芄蘭像個好妻子般幫他脫去朝服,並取下脖子上的朝珠。
玄祺享受著她的服侍,雙眸詫異的睇向她玉指上的寶石戒指,「我從沒看你戴過這些東西,怎麼今天對它們這麼有興趣?」十根手指頭就戴了五隻戒指,確實是誇張了一點!
「呃……就是因為太無聊了,所以才戴戴看,還滿好玩的。」她腦筋轉得很快,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是我太忽略你了,我以後會盡量找時間陪你。」想到在家裡除了自己,她根本沒什麼說話的對象,玄祺心裡有些內疚。
芄蘭妖媚的勾住他的脖子,「貝勒爺,你對我真好。」
「你是我的妻子,當然要對你好了。不過,你今天真的跟平常不大一樣。」他凝神端詳她的五官,可除了妝濃了一點,說不出有哪裡不同。
「有嗎?」她強笑的問。
玄祺挑眉笑謔,「平常你總是很害羞,從不敢主動抱我,該不會是你額娘傳授了你幾招御夫術,要你回來治我吧?」
她嬌嗲的捶捶他,「你壞死了!人家哪有學過什麼御夫術?你冤枉人家。」再怎麼假裝也只能維持一陣子,時間一久,狐狸尾巴還是露了出來,她骨子裡的騷勁藏也藏不住。
「好、好,算我說錯了。」他的笑容中多了一抹遲疑,怎麼一夜間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這張臉確實是蘭兒沒錯呀!
芄蘭豐嬈的嬌軀有意無意的往他身上磨蹭,「貝勒爺,你不休息嗎?」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男人了,身子正飢渴的發出呼喚,而他既然是她的夫婿,就有義務滿足她的需求。
「蘭兒,你在做什麼?」玄祺失笑的問,從沒想過她也會主動誘惑他,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沒有反應,那可就不太正常了,這是他的蘭兒嗎?她的舉動倒是挺符合傳聞中對「放蕩格格」的描述。
芄蘭心頭一凜,想起包嬤嬤的話,暗叫不妙。
「我……是不是做得不對?」芄蘭淚眼汪汪的背過身,抖動肩頭,「額娘說——男人都喜歡這樣……所以我才——」
是他神經過敏了,這模樣確實是他的蘭兒。
「我不是在怪你,而是有點受寵若驚,不要哭了。」他將她翻轉過身,輕憐的吻去她沾在睫毛上的淚珠。
「你是我的夫婿,人家只是想取悅你,讓你快樂而已。」她原本以為只要使出這一招,他就會像只聽話的小狗,叫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玄祺擁住她又拍又哄,「我沒有在生氣,你額娘或許沒說錯,只是我不希望你特地的改變自己,保持你原來的樣子就好,我要的就是那樣的你。」
「你喜歡我原來的樣子?」氣死人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就比不上那個死丫頭嗎?
「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芄蘭心裡嘔得要死,她的魅力用在他身上居然沒用,還拿她跟那死丫頭相提並論,真是沒有眼光。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話。」
他滿意的輕曬,將唇壓在她頭頂吻了吻,不期然的——
「呀!好痛,貝勒爺,你抱痛人家了。」發覺玄祺圈摟她的手臂陡地收緊,芄蘭不禁吃痛的仰起嬌媚的臉蛋,嗲聲的抗議,「貝勒爺,人家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玄祺的表情陰晴不定,臉色由青轉白,陰鬱的直瞅著懷中的人兒。
芄蘭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眼神不自在的閃了閃,微噘起紅唇,「貝勒爺,你究竟是怎麼了?明明說好不生氣的,怎麼突然間變臉了?」
彈指間,他又恢復平常和煦的笑靨,「對不起,弄痛你了嗎?我只是突然想起還有一件公事明天之前要辦好。」
她錯愕了一秒,「可是你不是累了嗎?有什麼要緊的公事先擱著,等休息夠了再辦也不遲。」
「咱們都是替皇上辦事的人,就算再累也得先把它辦好才成,不然皇上怪罪下來有誰擔得起這個責任?」玄祺捏了一下她的鼻頭,咧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你也不希望我丟了這個差事對不對?別說了,快幫我更衣吧!」
芄蘭不情不願的找出一套衣服,原本還打算陪他睡個回籠覺,順便施展魅力引誘他,一旦兩人有了夫妻之實,讓他在她的肚子下了種,將來他想賴也賴不掉。
她忿忿的跺了一下腳,暗忖,沒關係,下回他絕對逃不過。
★★★
小冬站在書齋的一角聽候差遣,進端王府伺候貝勒爺也有兩、三年了,這還是他頭一遭見到遇事總是輕鬆應對的主子不安的模樣。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不安的喀喀敲打,英挺的濃眉糾結成一團,用肚臍眼想都知道準是發生天大的事情了。
「奴才去給貝勒爺沏壺茶來——」小冬幫不上什麼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沏壺好茶讓主子消消火、定定神。
玄祺眼瞼半掩,沉喝道:「小冬!」
「喳,奴才在這兒。」他趕忙折回來聽命。
「二少福晉早上回來時,你可見著了?」他問。
小冬躬身哈腰,「回貝勒爺的話,二少福晉一回到王府,奴才們正忙著把貝勒爺的東西送進暖香苑,剛好和二少福晉打了個照面。」
「當時你可曾覺得二少福晉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譬如她可有跟你們說了些什麼話?」
「嗯……沒什麼不對勁呀!」小冬歪著頭左思右想,「二少福晉當時間奴才們在幹什麼?問完就進了房裡,然後奴才就只聽見二少福晉和包嬤嬤兩個人的說話聲和笑聲,只不過奴才不敢聽得太仔細,所以不清楚她們說了些什麼。」
他霍地從座椅上站起,「立刻備馬!我要上醇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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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怎麼辦?她會不會死掉?」小男孩驚懼的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瞧她流了那麼多血,背後又被刺了一個洞,恐怕隨時都會斷氣。
「我也不知道,這附近沒有大夫,只有上回治我的腿傷時用剩下的藥,不曉得有沒有用?」說話的少年這時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盡量眼不斜視的在傷者裸露的背部上藥包紮,抬起手用袖子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喂!姑娘,你不能死,你要撐下去,你聽見我說的話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