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不准,你又要出什麼餿主意了?」薩爾飛捏捏她的小鼻頭。
「薩爾飛,你好惡霸喔!說話是每個人的權利,你憑什麼不准?況且這事我也有份,要不是我假扮安蒂唬過他,你也猜不到沙凱迦在耍什麼把戲,只有我能體會到出了什麼事,所以,你不能阻止我表達意見。」
「說完啦?」他脫著她。
「說完了。」她垮下臉,沒好氣地回答。
「希夢最聽王子的話了。」安蒂不禁取笑她。
「才不是,誰教這裡的男人都很大男人主義,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有求於人家,只有委曲求全。」至於以後嘛!嘿……那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俗話說吃虧就是佔便宜,沒關係,以後再討回個夠本。
「好了,快發表你的高見吧。」把他形容得那麼專制,等一下再跟她算賬。
她俏皮地一曬:「我認為國王……嗯,應該說父王,父王是被大神官給催眠了,昨天他對我試過一次,要不是薩爾飛趕到,恐怕我已經嗚呼哀哉,去見佛祖了。」
「催眠術?這是被禁止的邪術,大神宮居然敢用它,他已經失去擔任神官職位的資格了,我要立即稟明給陛下知道。」
「母后不能去,父王現在逐漸喪失理智,萬一惹火了大神官,說不定他會做出更可怕的事,我們先按兵不動,讓他以為沒人發現他的所作所為,才好趁其不備,攻他個措手不及,來個人贓俱獲。」她說得搖頭晃腦,頗像一回事。
「希夢好聰明。」安蒂羨慕地說,換作是她,根本慌得連個主意也拿不定。
「好說,好說,我從小聽我老爸講他如何抓犯人,聽都聽會了,這種小CASE我還沒擺在眼裡。」商語絹神氣地昂起下巴。
「少得意,太危險的事我可不答應。」他就怕她太莽撞,把命都送掉了。
「你身為一個男人,連一點冒險精神都沒有,太遜了吧!」商語絹逮到機會「虧」他一頓,真爽!
薩爾飛哼著氣:「要冒險可以,一切都得聽我的才行。」
男人就是男人,不激他是沒用的。「沒問題,今晚先來個夜探神殿大行動,我懷疑神殿裡頭有鬼。」
「有鬼?」膽子小的安蒂輕呼。
「那只是種比喻罷了,不是真的有鬼,反正我和薩爾飛今晚先潛進去探個究竟,不然,明天安蒂得在神殿內待一晚,實在讓人很不放心。」
「會不會有危險?希夢,我不要你為了我受到任何傷害。」安蒂雖然才和妹妹相聚幾天,但已把她當作自己的一部分,捨不得讓她冒險。
「姐姐,我不會有事的,薩爾飛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薩爾飛既無奈又好笑,愛上她,總有一天他會因心跳無力而提早跟世界說拜拜。
「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她的,你們放心。」
※※※
黑夜籠罩大地。
兩條黑影朝神殿摸近,一高一矮的人影,穿著侍衛的服裝,避開巡殿的衛兵,沿著城牆走。
「沒人了,快走。」商語絹一馬當先要衝進去。
薩爾飛拎著她的領子將她拉回來:「你答應要聽我的,我說可以進去才能進去,聽見了嗎?否則馬上打道回府。」他壓低嗓子在她耳邊吼。
她清清耳朵:「好啦,誰教你動作那麼慢,我看都沒人了,還等什麼?龜毛兄。」她偷罵了一句。
「商語絹,你罵我什麼?」他又吼。
她換張笑臉,諂媚地說:「我哪有罵你,人家是在誇你做事謹慎,行事小心,是一等一的高手,你不承認自己是嗎?」
眩惑於她的笑臉,他俯下頭啄了口她的唇,氣自己一見她的笑就沒轍。
「該死,以後不准對別的男人這麼笑,你的笑是我專屬的。」
「又來了,什麼都是你的,還有什麼不是你的?」
她嘲諷地問。
「嗯……」他佯裝認真地思索,「沒有,全部都是我的。」他厚臉皮地宣稱。
「無聊,當我是機器人呀,我們在辦大事,摟摟抱抱的像什麼?快放手啦!」她用手肘不很大力地撞撞他。
「噓!有人出來了。」兩人間進黑暗處躲著。
神殿側門步出兩名侍衛,抬著一隻長箱子出來。
「他們抬什麼東西出來?我們跟過去看看。」三更半夜偷雞摸狗的,準不是幹什麼好事。
「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不要太靠近,保持些距離。」
「YES,SIR。」
於是,兩人老遠地跟在後頭,一路追蹤下去。
他們走進離神殿不遠處的森林,在異次元世界,一草一木都是靠人工建造出來,這座森林已有數百年歷史,其中的大湖供民眾乘船娛樂,因為有時間限制,晚上的森林寥無人跡。
神殿侍衛打開箱子,抬出一個用布包裹住的長形物品,並開始挖掘泥土,直到挖了個大坑,再把它丟進去埋掉後,兩人唸唸有詞,像在念祝禱文似的,工作完成後,便消失在黑暗中。
「他們埋什麼進去?會不會是屍體啊?」電視上都這麼演的,殺了人後找塊空地把人埋了。商語絹扯著他的袖子,突然覺得好冷。
「你也有怕的時候,把它挖出來看就知道了,這可是你提議的。」薩爾飛找不到適合挖掘的工具,只好用手撥開土壤,幸好土才剛挖過,鬆軟了許多。
「唉!真是自作自受。」她跪在地上耙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看到被埋起來的「包裹」。薩爾飛將它拖上來,鼻間已聞到味道,那是屍臭。
「語絹,不要過來。」他早猜到她好奇心重,一定會跑來看。
「為什麼不能看?我想看是什麼東西。」她不聽勸告,話講完人也走到他身邊了。
她不是沒見過屍體,曾經有一次她跟著她老爸看見一具被槍殺的屍體,可是卻從不像這具,她摀住口鼻,直想反胃嘔吐。
「我……要吐了。」她跑到另一邊蹲下,大吐特吐。
我的天!那是具被剝下臉皮的女屍,而且還是個小女孩,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付沒有抵抗力的孩子,她做錯了什麼?
薩爾飛將她重新埋葬,暗自許諾,等事情結束後,一定將她好好安葬。
「不是叫你別看嗎?好點了沒有?」他盯著她蒼白的小臉,挑起散下的髮絲撥到耳後,「今晚的探險就到這裡,我們回去吧!」
「為什麼殺她?我……只要想到她死的時候,是被……被人剝掉臉皮,我就好想……想哭……」她為小女孩而哭,也為小女孩的父母而哭。
他吻著她的鬢髮、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安撫著:「我瞭解,別哭,乖,別哭,你哭得我不知所措了,我們會揭發大神官的惡行,為她報仇,好嗎?不要再哭了。」
「他為什麼要人的臉皮?把人殺死已經夠悲慘了,還要弄得人面目全非,真不是人……簡直是變態、瘋子、衣冠禽獸。」
「我也想不通,只怕這泥土底下躺的不只一具屍體。」想到有多少個像這年紀的小女孩遭到毒手,他真恨不得馬上手刃元兇。
商語絹克制了內心的寒顫:「大神官為什麼要將屍體埋在這裡?照理說,以你們的科技,可以將屍體處理得乾乾淨淨,為什麼要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埋在這每天人來人往的地方?」
「基於對生命的尊重吧!塞倫諾斯的人相信人死後要埋在土中,不然靈魂無法升天,而會纏住活著的人,尤其是被謀害的人,將陰魂不散地糾纏兇手到死為止,大概是這原因,大神官才找這塊有大片土壤的森林公園,想不到他也會怕鬼魂報仇。」
「我老爸常說,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其實心裡也很害怕,他們最害怕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良心的譴責,晚上不敢閉上眼睛睡覺,怕有人來向他索命,最後自亂陣腳,露出了馬腳。」
「我們回去吧,我先送你回『憶夢小築』。」
「薩爾飛,今晚我想睡在你的寢宮,可以嗎?人家會怕。」
他的呼吸有五秒停頓,差點被口水嗆到:「語絹,我不認為這是好主意,我是個男人——你睡在『憶夢小築』會很安全的。」今晚的他可不自認為禁得起誘惑。
「萬一我做了噩夢怎麼辦?我會乖乖地不會吵你,拜託。」她軟聲哀求。
他吞嚥著唾液,凝望她一雙閃著水光的眸子,今晚鐵定不用睡了。
※※※
商語絹坐在巨大的浴池中,水中的按摩水流使她昏昏欲睡。
她強打起精神,可不能睡著,不然待會兒的誘惑行動就失效了。
也許是今晚所受到的刺激太大,使她感歎人生無常,再想到明天大神宮沙凱迦不知會耍什麼詭計,安蒂會有危險嗎?不安與焦躁使她想留在薩爾飛身邊,她愛他,今晚她想和他一起度過。
關上水源,潔白的身軀踏出浴池,商語絹套上浴室中的袍子,衣服太大了,她挽起袖口,繫上衣帶,V字形的領口酥胸半裸,更使她增添幾許嫵媚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