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呼,終於走了,嘿。嘿,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老男人當著她的面開始脫衣服,一副急色鬼的模樣。
她默默的撈起書包就要走,「喂!你要去哪裡?你怎麼可以走呢?」
「走開!」她杏眼圓睜的朝他的要害猛踢一腳,疼得他在地毯上又是打滾又是哀叫。「呸!老色狼!」戲演完了,她迫不及待的衝出這個讓她覺得污穢的地方。
「真司少爺,開會的時間到了。」不只鷹峽夢之助,只要親近他的人都發現到一件事,那就是他比以往更加陰沉冷漠,不眠不休,卯足了勁在工作上,讓員工們也跟著戰戰兢兢。
近籐真司合起手上的卷宗:拿起鐵灰色的西裝外套,當手指觸碰到別在領帶上鑲著假鑽的領帶夾時,一想到那是她送給他的禮物,便再也按捺不住怒氣的拔下它,洩憤似的擲到角落。
「真司少爺……」這是多日以來,他第一次發火,鷹峽夢之助有些錯愕。
他猶豫幾秒,又將領帶夾撿起來,緊緊的捏在掌心,想藉著那痛楚讓他忘卻對她的思念。
「我去開會了,把它丟得遠遠的。」他命令說。
鷹峽夢之助雖然不解,但還是接過東西,「是。」
這情形實在很詭異,真司少爺比過去更加封閉自己,反倒是鈴鹿小姐的心情愉悅起來。
「老爺?」只見電梯內走出兩個人,是難得出現的近籐勇和鈴鹿靜香。
近籐勇問:「真司呢?」
「真司少爺正在開會,老爺可以先到辦公室坐著等一會兒。」他說。
鈴鹿靜香一臉羞澀的說:「爺爺,那我先回公司了,您和真司慢慢談。」
「好,改天再來陪爺爺聊天。」他笑呵呵的目送她回去。
走進杜長辦公室,心中感慨萬千。
「夢之助,聽說最近真司像拚命三郎一樣的工作,到底怎麼回事?」
「老爺,這點我也不清楚。」他老實的說。
近籐勇沉吟了一會兒,「那個叫麻衣子的女孩還有來公司嗎?」
「沒有了,所以我猜想真司少爺的轉變可能跟她有關。」
「你是說真司被甩了?上回他還口口聲聲的跟我說要娶她,怎麼才沒多久就分手了?真是經不起考驗。」
鷹峽夢之助說出自己的見解,「可是我看得出真司少爺很在意對方,所以才會用工作來麻痺自己。」
「真是沒用,第一次談戀愛就被人家甩了,對方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本來還期待那女孩能讓孫子轉變,對於他們的婚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就這麼結束了。
「要我去查嗎?」
「不用了,這麼點小困難讓他自己去解決,連女人的事都擺不平,以後怎麼處理大事?我們不必插手。」分了也好,那麼他也就沒有藉口退婚了。「我到各櫃層走一走,真司要是開完會叫他等我,我有事情找他。」
「要我陪您嗎?」
近籐勇婉拒他的好意,「不必了,你去忙吧!」
近籐真司跨出會議室已經是一個小時後,聽到底峽夢之助的通知,對於爺爺突然造訪也已心裡有數。
「爺爺,您有事跟我談?」他問。
「你跟靜香的婚事到底決定怎麼樣?如果你沒意見,婚期就由爺爺來決定。」近籐勇開門見山的說。
近籐真司下頷一緊,「爺爺決定就好,不必問我了。」
「真的嗎?你不後悔?」見孫子這麼乾脆,近籐勇反倒猶豫起來。
「娶誰對我而言已經無所謂了,爺爺不是說靜香絕對會是個賢內助,適合當近籐家的媳婦兒嗎?那就照爺爺的意思吧!我沒有意見。」他的心已經死了,跟什麼人結婚已經不重要。
「你不再考慮?」看來他真的是受到很大的打擊。
鷹峽夢之助也幫腔,「真司少爺,這樣好嗎?」一旦婚期公佈,兩人步上禮堂,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們是怎麼回事?現在倒反過來勸我要三思,這不是很矛盾嗎?」他自嘲的說:「爺爺,日子就由您來選,鷹峽叔,其他的事就交給你去辦,婚禮那天我這新郎會準時到就是了,我還有公事要辦,爺爺,不陪您了。」說完便走出辦公室,甩上大門。
近籐勇愕然的瞪著緊閉的門扉,「夢之助,你覺不覺得真司變了很多?」
「是啊!老爺。」他說。
「真司從來沒這麼無禮過,再忙都會抽空陪我聊聊天,現在竟連跟我多說幾句話都不耐煩,那個叫麻衣子的女孩子真有那大的魔力嗎?」
「她的確是清秀可人,年紀雖然輕了點,可是跟真司少爺站在一塊兒,非常相襯。」私心裡他對鈴鹿靜香並沒有多大的好感。
他捻著唇上的白鬍子,「是嗎?他們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算了,只能說那女孩沒有福氣當我們近籐家的人。對了,等婚期決定之後,其他的事就要你多費心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老爺只管吩咐。」
松島麻衣子像失了魂似的站在書報攤前,泛紅著雙眼瞪著報紙上的新聞,上頭登著一張近籐真司和鈴鹿靜香的照片,看起來格外的刺目。
鈴鹿靜香深情款款的倚在未婚夫身上,面對著鏡頭露出幸福的笑容,未來的新郎格雖然面無表情,可是手臂卻也緊摟著身旁的美人。水氣蒙上了她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
再過兩個月他們就要結婚了,真司要娶別人了
這能怪他嗎?是她自己硬將他推向鈴鹿靜香的懷中,現在還難過什麼呢?
為了保護母親的名譽,犧牲自己的愛情,這是她心甘情願的,事到如今,也就不需要抱怨了。
「麻衣子,你怎麼在發呆?快走,不然趕不上電影開場的時間了。」高橋真弓發現她沒跟來,又回頭來找她。
松島麻衣子用手背抹去淚水,「走吧!」
第七章
位於銀座新橋附近的帝國飯店十分具有日本的傳統格調,而就在今日,商界赫赫有名的近籐家族第三代繼承人將在此完成終身大事。
松島麻衣子身上仍穿著學校制服,因為外頭下雨的關係,髮梢還滴著水,外套也已半濕。她不想來的,可是欠的東西總是要還,來只是要和他做個了結,但卻一直沒有勇氣走進去,裡頭該是道賀聲連連,喜氣洋洋的畫面吧!或許她不該選在今天來的。
她倉皇的轉身想逃,不料卻撞上了一堵牆。
「呀!對不起……」
近籐克史也是剛下飛機,冒著雨趕來參加喜宴,心中還在抱怨堂哥最後竟然還是娶了鈴鹿靜香,他也只好祝福他們了。
「小妹妹,你怎麼站在這裡?也是來喝喜酒的嗎?」看她穿著高中制服出現在這裡,雖然有些納悶,不過也沒多想。
松島麻衣子微微搖一下頭,「我不是……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早就濕了,沒關係啦!你不是來喝喜酒的,那是迷路嗎?」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還真像一隻被丟棄在雨中的小貓。
「也不是……先生,你是來參加婚禮的嗎?」或許他可以幫她。
近籐克史點頭,「是啊!」
「那麼你認識新郎嗎?」
「熟透了,我看這婚禮上沒有人比我跟他更親近了。」不是他胡謅,而是事實確是如此。
她吁了口氣,「太好了,那能不能麻煩先生幫我帶樣東西給他?」
「什麼東西?」
松島麻衣子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一隻信封袋,「請幫我將它交給近籐真司,他看了就會明白,謝謝你,再見。」事情終於解決了,她迅速的閃進電梯裡走了。
「小妹妹,等一下,你叫什麼名字?」他追了兩步,只能望著電梯門興歎。「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倒出來一看,是一串鑰匙和一張金卡。
要將這兩樣東西交給堂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近籐克史沒辦法,既然答應人家就要辦到,他趁著新郎和新娘回房間換衣服的空檔溜進去,免得被父親和爺爺逮到。
「克史,我還擔心你趕不回來。」近籐真台然的臉龐總算有了笑意。
往他肩上捶了一拳,他嘻笑的說:「原本是不想來的,不過為了耳朵著想,免於被人疲勞轟炸,我還是決定來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這新郎相應該高興才對,幹嘛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要是不想結的話,後悔還來得及。」
「不管想不想,這婚是非結不可了。」
「對了,剛才在外面遇到一個奇怪的女孩子,她托我帶樣東西給你。」他將信封遞給近籐真司,「那女孩的表情怪怪的。」
當鑰匙和金卡印入眼簾,近籐真司渾身一震,臉色速變。
「你們認識?」近籐克史問。
他的聲音像在壓抑什麼,「她人在哪裡?」
「把東西交給我後就走掉了,她到底是誰?」
「沒什麼,一個普通朋友而已。」熱情極速的消褪。
「如果沒什麼,你就不會這麼震驚了,堂哥,你確定要結這個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