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淺野明有著矮胖的身材,和像鄰家老伯般和藹的臉孔,但雙眼卻不時射出犀利的光芒。他呵呵笑道:「你說話的樣子還真像你死去的父親。」
「淺野伯伯……」她嬌嚷。
「別急,我們當然會去調查他當天的行蹤,只不過這件案子上頭已經交代下來,必須謹慎的處理,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松島麻衣子正氣凜然的說:「因為他是議員的兒子就可以享有特權嗎?如果換做普通人犯了法,你們一定會馬上逮捕他,而不是像這樣拖延。」
「麻衣子,伯伯知道你想為朋友報仇,可是有些事是急不得的。」淺野明歎口氣,「不錯,因為他的父親是久保田議員,所以處理起來和一般的案子不同,再說,還有一些事情我一時間也沒辦法跟你說清楚,不過我保證只要掌握到他犯罪的證據,一定會將他逮捕,你要相信伯伯。」他拍拍她的肩說。
她暫時吞下不滿,「那要等多久?」
「很快,不久後一定會有好消息。」他說:「麻衣子,答應伯伯,不要獨自行動,不要看久保田伸一是個敗家子,他也是個狠角色,和黑社會的人有掛勾,你不是他的對手。」
松島麻衣子吐了一下舌尖,「淺野伯伯怎麼猜到的?」
「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很有正義感的人,為了伸張正義,可以不顧性命,你是他的寶貝女兒,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我知道了。」她說。
淺野明疼愛的摸摸她的頭,「伯伯就知道你是個聽話的好孩子,最近還常和你母親見面嗎?」他們兩家認識快二十年了,對彼此的情況都很瞭解。
「上星期才一起吃過飯,她最近忙著電視劇的演出,連電話都很少打了。」為此她可是相當看得開,「不過她喜歡演戲,只要她過得快樂就好了。」總比整日沉浸在悲傷中好。
「真是委屈你了。哦!都已經六點多了,要不要到伯伯家吃飯?你伯母也常惦記著你,要是看到你一定很開心。」
「好啊!那就叨擾了。」她綻起甜笑說。
近籐家族位於日光的古宅擁有近兩百年歷史,佔地三千坪,緊鄰鬼怒川溫泉,整座建築物可說是氣派雄偉,除了兩次小規模的整修外,幾乎是維持原來的風貌。
今年高齡七十的近籐勇身穿和服,站在修剪整齊的草地、茂盛的樓花樹之間沉思,儘管背部微駝,他的強悍仍然不輸年輕人。
這四十年來,他將近籐家的聲望推到最高點,卻也讓他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那就是他最鍾愛的長子和長媳,即使膝下育有兩子三女,但唯獨長子肯跟隨他的腳步從商,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空難,連帶的摧毀了他所有的希望。
幸好老天爺沒有太殘忍,留下了聰明能幹的長孫真司給他,為了訓練他繼承近籐家,可說費盡心血,然真司的順從並沒有讓他真正放心。因為真司自從父母猝死後,就失去了他那個年紀該有的活力與熱情,直到這兩年,近籐勇才有所警覺,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教育他的方式錯了。
他體會得出孫子的孝心,因不忍違背他的命令,所以凡事言聽計從,就連婚姻大事也不例外,他看得出來孫子並不快樂,如果有一天真司懂得和他據理力爭,也許這才是一件好事。
所有的人都一致認為他太跋扈,一心一意想要操控孫,過去或許是這樣,但如今可能是真的老了,想法也改變了許多,只要真司肯當他的面,把心裡的不平發洩出來,恢復一個有血有肉有感覺的「人」,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老爺,真司少爺來看您了。」僕人來到身旁恭敬的說。
近籐勇回過神,臉上露出慈藹的笑意。
慢慢的踱回大屋。瞥見那讓他引以為傲的孫子,將來近籐家的產業交到他手上,自己也能安心瞑目了。「真司,你來了。」
「爺爺今天的氣色看起來不錯。」近籐真司向來敬愛這位嫡親長輩,自從父母過世後,自己完全是由他親手教養成人的,對自己來說,爺爺是他最重要的親人。「聽說爺爺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要不要安排您做個詳細的檢查?」
「都是一些老毛病,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沒什麼大礙。」他擺擺手說。
「可是爺爺……」
近籐勇打斷他,「好了,咱們祖孫倆難得有時間聚聚,別老是提那些掃興的事情,坐下來聊。」他坐在鋪著軟墊的籐椅上,喝著剛沏好的春茶。
「是。」近籐真司坐在他的斜對面。
近籐勇暗暗地觀察著孫子的態度,腦中閃過一個疑問。
「最近和靜香相處得如何?」他突兀的問。
「因為彼此都很忙,不過,一星期總會見個兩三次面。」他據實以告。
「嗯!靜香的事業心重,不過我看得出來她很在意你,結婚以後應該會把重心放在你身上……」近籐勇的語氣頓了一下,雙眼緊盯不放,「真司,你們認識了這麼多年,訂婚也快四個月了,我想讓你們在年底以前將婚事辦一辦,你認為如何?」
近籐真司的臉上露出少有的躊躇和恍惚,「年底?」
「怎麼?有意見嗎?」近籐勇心中不免有些訝異。
「不……爺爺決定就好。」真要娶靜香嗎?他茫然了。
近籐勇驚訝孫子的反應,雖然這反應並不激烈,但至少多了點人味,是什麼改變了他呢?
「好,既然你沒意見,那麼爺爺會找個時間和鈴鹿家的人談婚禮的事,絕對會幫你們辦得風光體面。」
「謝謝爺爺。」他此刻心中想的卻是另一張猶帶稚氣的面孔。
這時僕人過來通報,「老爺、真司少爺,晚飯準備好了,請到餐廳用餐。」
「真司,你應該不急著走,陪爺爺一起吃個飯吧!」瞟一眼心神不定的孫子,近籐勇對他的反常更好奇了。
「呃!是的,爺爺。」他勉強回過神答道。
真要娶靜香嗎?
近籐真司發覺自己的心已不再像前陣子那般確定了,他並不愛她,如果將兩人勉強湊在一起,他無法肯定自己能給她幸福,這樣對靜香是不公平的。
那麼,自己到底在追尋什麼?
這十二年來他從未問過自己這句話,只曉得要代替死去的父親擔起近籐家的未來,心中所想的只有近籐家和爺爺對他的期許,本以為這就是他的全部,直到現在,他才發覺事實並非如此。
和麻衣子意外相識之後,某些潛藏在內心的感受也跟著覺醒了,他會為了她生氣,甚至嫉妒吃醋,更有一種想寵愛她的念頭,和麻衣子在一起,彷彿找回失去的年輕時光,而那是他在靜香身上找不到的。
既然他都將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徹了,還能強迫自己娶靜香嗎?
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閉了閉備受困擾的眼眸。回到公寓後,當他打開臥房的門,照見躺在床上熟睡的可人兒時,眼光一柔,脫去襯衫長褲後,也鑽進被窩裡,撫摸著那具柔軟的女性胴體。
「不要吵……」松島麻衣於低喃道。
近籐真司微笑的將手伸進她的T恤內,控轉著一隻綻放的乳尖,傾聽著她細細的喘息,繼而含住她的耳垂、再往下舔舐著頸部的曲線。
「麻衣子,醒一醒……」慾望來得快又強,他不想在睡夢中強要了她。
她漸漸被他「吵」醒,半張著睏倦的烏眸,「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好久」一認出他的人,她便毫不害羞的將四肢纏上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來。」他熟練的褪下她的底褲,迫不及待的將昂挺的慾望理進她濕滑的幽徑內,柔聲的問:「有弄痛你嗎?」
松島麻衣子敞開自己,將白嫩的大腿夾緊他,「沒有——」
他這才放心的衝刺起來,一面急切的將T恤自她身上脫去,嘴唇倏地攻佔那片飽滿的胸房,隨著她撩人的輕喘呻吟,近籐真司向來自傲的理智全然瓦解,下體的動作也愈發狂野,原始的慾念主宰著他,直到完全釋放為止。
「啊!這下慘了……」正當兩人沉醉在歡愛過後的親密氣氛中時,松島麻衣子差點驚跳起來。「你沒有用保險套,萬一害我懷孕怎麼辦?」上回沒準備是因為事出突然,這次可不同,要是不小心中了獎就完蛋了。
近籐真司將她摟回懷中,「那就把他生下來,我要這個孩子。」
「哼!你說的簡單,我才十六歲而已,可不要這麼早就生孩子;況且,我只是你的情婦,你要孩子去找你老婆生。」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他扳過她的身子,眼中流露著豐富的感情,「你不是我的情婦,我要娶你,麻衣子,你願意嫁給我嗎?」
「可是你不是有未婚妻嗎?」
「我決定跟她解除婚約。松島小姐,你願意嫁給我為妻嗎?」他誠摯的問。
松島麻衣子高聲歡呼,「我願意、我願意……真司,我愛你。」其實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是當情婦她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