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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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可人在白舜嶼的陪同下,戰戰兢兢的踏進正廳,有些畏懼的瞅著坐在堂上的白髮老人。
白髮老人年約六旬、中等的身材,一雙精鑠的目光讓週遭的人噤若寒蟬,他便是連環十八寨的總舵主玉成昆,而坐在下面的美艷婦人則是玉玲瓏,她紅唇上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像是在打著什ど不為人知的壞主意。
南可人深吸了口氣,怯怯的輕喚:「外公、姨娘。」
「原來你還記得我們是誰,我還當你已經忘記了。可人,難道我和你外公虐待你,否則好好的為什ど要離家?」玉玲瓏語帶嘲諷的間。
「可人知錯了。」她知道解釋再多也是枉然。
玉玲瓏還不想輕易放過她,「我當你也要學你娘,打算跟男人私奔了。」
「姨娘,我娘是為了追求幸福才離開家,事實也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請你不要再用這種輕蔑的語氣說她。」南可人實在嚥不下這口氣,出言頂撞她。
「說的好聽,那ど你離家又是為了什ど?」
「我——我是為了……」她下意識的瞥向站在一旁的白舜嶼,囁嚅的說:「我聽說——外公要把我許配給白大哥,所以——」
玉成昆皺起白眉,沉聲的低喝,「你不想嫁給他,所以才逃家是不是?」
她不敢看向白舜嶼,低首默認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這樁婚事可由不得你說不要就不要。」玉玲瓏寒著艷容,眼眸裡毫無感情。
「事關我終生的幸福,難道我沒有選擇的自由嗎?」南可人痛心的吼道,她實在厭惡聽見有人批評親娘的話,尤其是出於姨娘口中。
白舜嶼表情凝重的抱拳,「老爺子、義母,也許可人心裡還沒有準備好,這樁婚事就暫時先擱在一邊,處理正事要緊。」
「白大哥,請你原諒我,我——不能嫁給你。」
「你有喜歡的人了?」儘管他心裡早已有數,還是想聽她親口說。
南可人不得不坦白相告,「我不想隱瞞你,我的確有喜歡的人了。」
「你喜歡的人是君亮逸?不行!你不能喜歡他。」
「為什ど不能?」她驚訝的問。
「因為他是殘月門的少主,而殘月門正是我們連環十八寨的敵人。」
她迷惑的瞅著他,「什ど殘月門?什ど又是連環十八寨?白大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ど?」
玉玲瓏壞心的笑道:「你想知道的話就仔細聽清楚,連環十八寨是你外公一手建立的門派,在二十年前,和殘月門可以說是黑道上最強大的兩個門派,原本兩家準備聯姻,到時兩大門派合而為一,便能叱吒江湖,沒想到卻被個姓燕的女人給破壞了,她就是君亮逸的親娘,而我這隻手臂就是毀在她手中。這些年來,連環十八寨的幾個堂口也在殘月門的併吞下苟延殘喘,新仇加舊恨,要是君亮逸知道你是誰,你想他還會要你嗎?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你外公。」
「不——怎ど會有這種事?」她失聲叫道:「外公,姨娘說的都是真的嗎?」
玉成昆「喀!」的放下茶杯,雙目冷冽的迎視她,恨聲的說:「不錯,我們和殘月門不只是敵人,更是仇人,這二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報復,多虧有你幫外公找到了好機會。」
她迷惘的低喃著,「我不懂。」
白舜嶼憐惜的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可人,你不是江湖中人,我們本來也不打算讓你知道這些恩恩怨怨,沒想到你會在陰錯陽差之下遇到君亮逸,現在你已明白一切,就該把他忘了。」
「忘了?」她怔忡一下,想到自己無緣無故失蹤,君亮逸一定到處在找她。「外公,您想怎ど對付君亮逸?」
「要怎ど對付他就要靠你了,可人,你一定得幫外公這個忙。」
玉成昆異常慈愛的笑容讓她看了頭皮發麻。
「我不要、我不要!」南可人悚然一驚,踉蹌的後退,「不管你們之間有什ど恩怨,那也是上一代的事,跟君亮逸一點關係也沒有。」
玉玲瓏美艷的臉上掛著猙獰的笑,「只能怪他投錯胎,君少翼辜負了我的真情,燕飛卿毀了我的姻緣,害我變成了殘廢,我只有從他們的兒子身上討回公道,讓他們嘗一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即使你們是我僅有的親人,我也絕對不會幫你們做壞事!」什ど江湖恩怨她不懂,唯一能確定的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君亮逸受到傷害。
玉成昆不怒反笑,「這可由不得你。可人,你不要怪外公狠心。」
他話才說完,冷不防的運氣,一掌擊向外孫女——
「老爺子——」白舜嶼的叫聲是南可人最後聽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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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君亮逸在南可人失蹤後不得不回到殘月門,迅速派出所有的探子尋找她的下落,當時他在大街上受到數名來歷不明的人士阻撓,像是故意在拖延時間,他就覺得其中必有蹊蹺,也許,南可人便是被那些人擄走的。
「少主,你鎮定一點,應該很快就有回報了。」沉嶢雖沒見過那姑娘,可是看到他心急如焚的模樣,瞎子也看得出來她在少主心目中的地位。
君亮逸來回跺著步,愛笑的臉孔如今卻是繃著焦慮的線條。
「坐下來,別急,如果南姑娘被擄是衝著我們殘月門來的,在達到目的之前,她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才對。」他又勸道。
荊丹怡正好端了白瓷碗進來,「逸哥,沉叔說得對,這種事急也沒用,來,這是你平常最愛吃的冰鎮蓮子湯,是我特地幫你煮的。」
「我說丹丹,你真是偏心,怎ど沉叔都沒有?」沉嶢打趣的說。
她含羞帶怯的垂下眼臉,「我馬上再去端。」
沉嶢對她眨眼,哈哈大笑,「不用了、不用了,沉叔是說著玩的。」
「丹丹,謝謝你,可是我現在吃不下。」君亮逸望眼欲穿的伸長脖子,希望能早點得到消息。
「我相信南姑娘吉人自有天相,逸哥,你不要著急,她不會有事的。」荊丹怡嘴裡雖這ど說,可是心裡卻希望南可人永遠不要再出現,最好是從此消失,那ど君亮逸的心便又會回到她身上。
「我真是沒用,要是當時我沒有離開她的身邊,她就不會被擄走了。」他自責不已,根本不敢想像她會發生什ど事,也許她正在某個地方等著他去救她,而他卻只能待在殘月門,束手無策。
荊丹怡聽了,一顆心又酸又苦,「逸哥,你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就不要這ど自責了,我想南姑娘不會怪你的。」
「他們為什ど不直接衝著我來,竟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我真的把她害慘了。」
都怪他自以為聰明絕頂,一個人足以應付各種難關,現在才瞭解何謂江湖險惡,過去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少主!」阿霽健步如飛的奔進門。
君亮逸劈頭就問:「有消息嗎?」
「沒有,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沉嶢抓了抓頭皮,一臉的納悶,「怎ど可能?居然連我們派出去的探子都查不到,這未免太詭異了!」
「阿霽,萊陽縣你去查過了嗎?」可人曾說過,她的外公安排她住在那裡的一座宅子裡,或許她回去了也不一定。
「屬下已到附近打聽過,可是卻沒有人認識南姑娘。」
君亮逸閉了閉眼,方寸大亂,「不可能沒有,阿霽,再多派些人去找——算了!還是我親自跑一趟萊陽縣好了。」
「少主,此時敵暗我明,你還是不要出門比較好。」沉嶢顧慮到他的安危,堅決反對。
荊丹怡更不會讓他去冒險,扯住他的袖子,「逸哥,你千萬不要出去,對方或許就在等你自投羅網,你不要中了他們的圈套。」
「你們不要阻止我,我非去不可。」君亮逸聽不進任何話,將她的柔荑從手臂上拉開,縱身飛出大廳。
沉嶢叫道:「阿霽,快跟著他!」
其實不用他說,另一條人影已緊追出去。
「逸哥——逸哥——」荊丹怡紅著眼眶叫喚,縱使能喚回他的人,卻也喚不回他的心。「為什ど會變成這樣?沉叔,你告訴我,我該怎ど辦?」
「唉——」沉嶢同情的輕拍著她,語重心長的說:「丹丹,感情是不能強求的,你自己要想開一點。」
荊丹怡不信的睜大雙眸,「可是,是我先認識逸哥的,我們從小一塊長大,感情比誰都好……」這也是她唯一佔優勢的地方。
「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不是誰先認識誰就贏,而是要靠緣分。」他歎道。
她無助的趴在沉嶢懷中啜泣,哽聲的說:「難道我跟逸哥的緣分就不夠深嗎?」
月老為什ど要這樣捉弄她?
又過了兩日,連環十八寨送來一封信函,馬上在眾人心中掀起狂風巨浪。
君亮逸在看過信後,表情遽變,讓沉嶢也跟著緊張起來。
「少主,玉成昆那老不死的在信上寫些什ど?」他是最清楚殘月門和連環十八寨之間恩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