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敬兒,有消息了嗎?」公孫潯沉聲的問。獨生女因為拒婚而離家出走也就算了,居然還和男人私訂終身,不但讓自己顏面盡失,對奉天幫也無法交代,說什麼都要把她逮回來。他抱拳稟明,「是的,師父,這位小翠姑娘說她在這兒見過師妹。」
公孫潯凌厲的目光一掠,「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小翠不敢直視他,還在猶豫該不該出賣恩公的下落。「我不曉得他們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不過,那位姑娘確實生得很美,但是她的相公就長得平凡了些。」
「老夫要找的是那位姑娘,其他人就不必說了。」他根本不想聽到有關拐走獨生女,和其私奔的男人的事。
小翠瑟縮一下,「是、是。」
「好了,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公孫潯不耐的問。
她囁嚅的說:「呃……」
「有什麼問題嗎?」
「我……」小翠面露遲疑。
公孫潯眼光一沉,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這是一百兩銀子,只要你說出他們的下落,它就是你的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想必銀子可以讓她開口。
「一百兩?」她就是賺上一輩子,也存不了這麼多錢啊!
他冷冷一笑,「沒錯,要不要就看你了。」
反正恩公不識貨,不願意收留她,自己又身無分文,難以維生,如果有這筆銀子,她就可以好好的打扮自己,另外還能再拜託媒人幫她找個好對象。小翠心中暗忖,她自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可是她真的需要銀子,只要說出實話,一百兩就歸她所有……
深吸一口氣,小翠忙不迭將銀票揣入袖袋,「好,我告訴你,他們就住在悅來客錢的地字號房,不過,你要找他們最好快點,因為他們這兩天就要離開了。」說完,深怕他們反悔似的便奪門而出。以她的噸位能跑這麼快,委實令人歎為觀止。
杜仲為吁了口氣,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可以回家了。「好不容易有了師妹的下落,師父,我們現在就去找她。」
「師父,師妹個性倔強,未必肯乖乖跟我們走。」還是左恪敬想得夠遠,也是最瞭解公孫芍葯的為人。
公孫潯輕撫了下發白的鬢角,目光冷峻,「芍葯的脾氣跟她娘一樣讓人頭痛,不管她願不願意,都得跟老夫回去不可。」「師父,那我們就快走吧!遲了師妹又走了。」杜仲為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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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芍葯一手托著香腮,嬌眸眨也不眨的凝睇著夫婿。「我覺得你最近怪怪的,似乎有什麼事隱瞞我。」
周大器差點打破了茶杯,「我、我哪有瞞你什麼。」該不會讓她發現師祖每晚都來教他練功的事?可是她明明被點了睡穴,應該不曉得才對。她攢起柳眉,疑態更濃。「你看!緊張了吧!這就代表你心虛了。」
「芍葯,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我真的沒有瞞你任何事。」他的表情不太有說服力,實在很難說動她。
「該不會是那個叫小翠的姑娘還死纏著你不放?」不是她愛疑神疑鬼,而是有跡可循,況且她的相公可是個誠實可靠的好男人,有女人喜歡也是正常的,所以才讓她吃了好幾缸的醋。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自從那天我趕她走之後,就再也沒看到她了。」他可不想再被罰睡門口了。
芍葯看他不像是在說謊,或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她垂下眼瞼偎向他,玉手絞著他的衣角,撇了撇紅唇,「相公,你會不會覺得我這麼做太狠心了?」
「你不要這麼說,是我笨,沒把事情處理好,你生氣也是應該的。」周大器擁著她纖柔的身子,「我們連自己都快養不活,能幫她的有限,她跟著我們未必就是好,只是我還是忍不住有點擔心。」說著,又露出招牌的傻笑。
「我就知道。」她嬌嗔道。
周大器抓了抓腦袋傻笑,「哈哈……」
「相公,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我的葵水剛來了。」芍葯嬌容沮喪的歎道。
他「哦!」了一聲,有些彆扭,畢竟這種事是女人的私密。
「你還是沒當成爹,看來這個計劃不靈,萬一這個時候我爹找上門來,那可就麻煩了。」她得再想想其他法子。
「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的。」周大器挺起胸膛說。
芍葯指了下他的胸肌,「口氣不要這麼大,我爹可比端木遠志厲害多了,就怕你連半招都擋不住。」
「那我就求岳父他老人家成全我們。」他憨直地揉了揉胸口道。
「你不認識我爹,所以不瞭解他的為人。」芍葯眼神一黯,「平常我爹是很疼我,可是對他來說,當陽門的未來還是擺在第一位,為了拉攏奉天幫,就想把我嫁給端木遠志,其實奉天幫何嘗不是想利用當陽門,兩家各懷鬼胎、爾虞我詐,就看最後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周大器憨厚的臉龐透著不解,「人為什麼要這樣利用來、利用去呢?大家好好相處,快快樂樂的過日子不是很好嗎?」
她沒好氣的嬌啐,「只有你這大笨牛才會這麼想!這世上每個人都想往上爬,想成為人上人,很少有人逃得過名利權勢的誘惑,所以大家才會活得這麼不開心,要是大家都跟你一樣,就天下太平了。」
「我相信這世上還是有人跟我一樣的。」他笑嘻嘻的說。
芍葯不覺得失笑,也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
也許她也是個傻子,所以才會選擇了他。
「叩叩叩!」
「我去開門。」周大器將她的嬌軀扶正,起身應門。
她困惑的側過螓首,覷著房門一寸一寸的打開,同時也看清了來人——
「呃,請問你們要找什麼人?」他並不認得門外的中年男子。公孫潯銳利的眼光射向屋內的獨生女,讓芍葯當場臉色丕變。
「爹!」她的心涼了一大半。他諷刺的冷哼,「原來你還記得有我這個爹?老夫可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親眼見到他們共處一室,宛如火上添油,心中怒火辟里啪啦響。
得知公孫潯的身份。周大器恭敬的喊了一聲,「岳、岳父。」
「憑你這副德行也配當老夫的女婿?芍葯,馬上跟爹回去。」聽他出口侮辱自己的夫婿,芍葯馬上翻臉。「我不要!」
「由不得你!」公孫潯一個箭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硬將她拖出房外。「都怪你娘早死,才會讓你做出這種醜事,居然未經父母之命、媒妁的之言,就跟男人私訂終身,爹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芍葯氣炸了粉臉,「爹——我跟相公拜過天地,是正式的夫妻,誰也拆散不了我們……放開我!我不要回去!」
「師妹……你就聽師父的話吧!」杜仲為在旁勸說。
她狠瞪他一眼,「閉上你的嘴!」
杜仲為立即用手摀住嘴巴,噤聲不語。雖然身為她的三師兄,不過還是挺怕這個凶巴巴的漂亮師妹。
「岳父,芍葯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求求你成全我們。」周大器不敢跟他硬搶,只能在後頭追著。「岳父……」
公孫潯氣憤的大喝,「不要叫我岳父!」
「相公……」芍葯回頭喊道。
見她就要被帶走了,周大器的心都擰了起來。「芍葯!」
芍葯拚命掙扎,「爹,你不要逼我……」
「你這個不孝女!」公孫潯一怒之下,舉起右手,朝她揮了下去——護妻心切的周大器見狀,情急的衝著他的胸口打去。
「不准傷她!」
公孫潯一個不防,被突來的掌力給震退,趕緊運氣護住心脈,可是嘴角已經溢出血絲。「唔……」看來他是太小看這小子了。「爹!」芍葯心急的叫道。
闖下大禍的周大器又是懊惱,又是無助。「岳父,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並不想傷人,結果還是把事情搞砸了。
杜仲為氣沖沖的代替師父出頭。「哼!你竟然敢傷我師父,有種我們就來較量較量。」他要替師父出口氣。
「仲為,你給我退下。」公孫得低斥一聲,然後冷冷的瞅著侷促不安的周大器。「小子,你師承何人?」
周大器抓頭搔耳,吞吞吐吐。「我……」
「爹,他不是江湖中人,我代他向你道歉。」她有心袒護夫婿。
「是我的錯,和芍葯無關。」周大器將她護在身後,扛起全部的責任。「岳父,隨便你要打要罵都行,求求你不要把芍葯帶走。」
他陰冷一睇,「只要你打得過老夫,接招吧!」
「不要這樣……岳父……」周大器不敢躲閃,胸口硬生生的挨了兩掌,晃了下身軀。「岳父,我知道你很生氣,你盡量打好了……」
芍葯氣急敗壞的嬌吼,「大笨牛!你會被我爹打死的。」
「哼!你這小子不怕死是不是?好,老夫就打死你。」公孫潯眼看他挨了數掌居然還沒倒下,可見內力超乎常人,便毫不留情的使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