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那你要早點回來。」她突然有股不安的預感。
他低頭啄著她微腫的小嘴,一臉謔笑,「我都還沒走,你就開始想我啦?」
寧寧不由得嗔怨,「都是你害的!我覺得我現在變得好沒用,一點都不像從前那麼堅強了。」
「以後有我在,你可以不必再勉強自己堅強,我會保護你的。」他出自真情的誓言讓她再無抵抗的念頭。
就讓她縱容自己沉醉在他偉岸的胸膛和有力的擁抱中,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第九章
翌日,傅觀星悄悄整裝走了,因為他這個榮國府二少爺常常三天兩頭不回家,就算無故失蹤個幾天,也不會有人過問,見不到他的人,寧寧有些失魂落魄,只能偷偷數著日子,算著他的歸期。
「寧寧,你在發什麼呆?」
她猛一回神,愣愣地問:「呃,金釧姊,怎麼了?」
金釧衝著她大皺眉心,「你這兩天是怎麼搞的?做起事來總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病了?」
「沒、沒有,可能是沒睡好的關係。」寧寧於笑說。
「老夫人正在午睡,你也去休息好了,其他的事我來就夠了。」
寧寧一臉抱歉,「對不起,金釧姊。」
「快去吧!」金釧擺手叫她下去。
她在心中歎氣,雖然不只一次告訴自己要振作,可是總覺得失去生活重心,做事都提不起勁來,寧寧用破自己的腦袋瓜子,再做個深呼吸,這才打起精神來。
「她在那裡!」有人叫道。
寧寧抬眼覷向正前方,說話的人是兩名同樣在府裡做事的婢女桂花和春綢,只見她們筆直地朝自己走來,來勢洶洶。
「寧寧,你快跟咱們走。」桂花板著臉說。
她茫然地睇著兩人,「要去哪裡?」
「咱們二夫人要見你。」春綢凶悍地捉住寧寧的手腕,強迫她同行。
「二夫人要見我?」寧寧被迫跟上她們的腳步,心中驚疑不定,來到榮國府,見到二夫人的機會寥寥可數,應該也沒有理由見她,除非……
桂花用眼角斜睨她惶惑的小臉,「二夫人為什麼見你,你心裡有數,待會兒可要小心應對。」
「跟她說這些做什麼,她敢做就要敢當,哼!麻雀也想當鳳凰,簡直是不知廉恥。」春綢更是惡劣,冷嘲熱諷,「外表看起來乖巧單純,想不到包藏禍心。」
她攢起眉心,想掙脫兩人的鉗制,「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春綢輕蔑地冷笑,「到了二夫人面前,咱們自然會放手。」
心口驀地一沉,盤旋在心中的那股不安預感成真了,寧寧驚懼地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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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嗎?」
端坐在椅上的二夫人鄙視地上下審視這個膽敢誘惑她寶貝兒子的卑賤女人,「我還以為長得多國色天香,才能把我兒子迷得團團轉,想不到就這麼點姿色,真是讓我意外,觀星的眼光何時變得這麼差了?」
寧寧挺直背脊,勇敢地迎視她刻薄的目光,「二夫人,請您聽我說……」偏偏傅觀星又不在,想來只有靠自己了。
「不要以為我只是個二夫人,在這府裡頭既無權也無勢,成天只曉得跟官夫人打牌,就不曉得府裡發生什麼事,可以任由你瞞天過海、暗渡陳倉,等觀星在你身上落了種、懷了傅家的骨肉,我就是再反對也沒用,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盤是不是?」她身子離開座椅,表情危險地逼向寧寧。
「二夫人,請您不要隨便侮辱我……」話聲未落,一記飽含憤怒的巴掌當場揮過來,打掉寧寧的抗議。
二夫人陰狠地瞪大眼眸,「我侮辱你?呸!憑你也配,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東西,就想從我手上搶走觀星,他可是我的寶貝兒子,是我終生的依靠,就算要娶妻,也得經過我的認同。」
句句尖酸的話語如火上添油,讓寧寧好生氣憤。
「你們這些人自以為是貴族就高人一等,以為比別人高尚,就可以不把人當人看,您以為我喜歡待在這兒嗎?住在這裡的每個人,個個表裡不一,人前是一套,人後又是一套,簡直令人想吐。」
「你、你說什麼?」二夫人氣得全身發抖。
寧寧凜著小臉,義正詞嚴地說:「要不是看在您是傅觀星的親娘,我何必站在這裡聽您的羞辱,有什麼問題,等您的兒子回來,您親自去問他。」
「你這個賤丫頭居然敢頂撞我?」她氣急敗壞地大吼,揚起手就要揮了過去,這回寧寧可不會乖乖地等著挨打,很快的閃開,「你……你好大的膽子!桂花,把門關起來!」
桂花略帶遲疑,「是,二夫人。」
她旋即又喝道:「春綢,去把籐條拿來,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賤丫頭。」
「是。」春綢吞嚥一下口水,趕緊拐進內室取來,籐條是專門用來懲罰不馴的下人,自己也曾吃過它的苦頭。
二夫人一把奪過籐條,虎視眈眈地看著面露驚惶的寧寧。
「觀星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我的兒子!」
寧寧本能地後退,「二夫人,您、您想於什麼?」該不會想用籐條抽打她吧?那一定很痛。
「咻」的一聲,籐條硬生生地抽了過來,寧寧下意識地用手臂去擋,只覺得肌膚麻了一下,接著感到疼痛,然後又是連續幾聲「休、咻」,她痛得連連退後,可是籐條依舊不停抽打在手上、背上。
「啊啊…··」寧寧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
二夫人發起狠來,不斷地抽動籐條,打到血花飛濺,寧寧的衣服上滲出了斑斑血跡,她仍然沒有住手的打算。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也配和我兒子在一起,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桂花和春綢不忍車睹地別開臉。
「賤丫頭,你去死好了!」二夫人抽到力氣用光,才氣喘吁吁地咒罵。
寧寧用手抱住自己,頭髮凌亂、衣衫也破了,渾身發抖地昂起倔強的下巴,「二夫人,您打夠了嗎?」她才不會認輸。
「哼!」二夫人將籐條一丟,然後抓起放在几上的包袱,隨手往地上扔,裡頭的東西散了一地,連布娃娃也跟著掉了出來,「我已經讓人把你的東西打包好了,馬上給我滾出榮國府。」
她強忍著屈辱,慢慢地從地上爬起身,想過去撿拾布娃娃。
二夫人故意把腳踩到布娃娃身上,用力地踐踏,泛著冷笑道,「這布偶髒兮兮的,真是噁心死了。」
那是娘親手幫她做的布娃娃,居然被人這麼糟蹋,連方才挨了好幾下籐條都不曾掉淚的寧寧,淚水再也不聽使喚地往下墜。
寧寧撲上去推倒她,「不要踩!」
「哇啊!」二夫人一個不穩,頓時跌個四腳朝天。桂花和春綢連忙上前攙扶,「二夫人,您要不要緊?」
二夫人指著寧寧,又驚又怒,「你、你……」
「我走就是了,這種地方我也待不下去了。」寧寧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在自尊徹底被踐踏之前,整理好包袱走人。
「哼!就不信你不走。」二夫人聽見她肯離開,也就不再追究,省好離京城遠遠的,也不要妄想觀星會去找你,我會讓他忘記有你這個人。」
寧寧眨去眼眶中的淚,毅然決然地開門離去……--------------------
馬車喀啦、喀啦地駛往四合院,車伕吃喝一聲,雙手拉扯韁繩,讓它停在幽靜的大門口,屋裡的老羅聽見聲響,馬上出來開門。
從馬車內躍下的傅觀星命車伕將一大疊的賬冊搬進去,自己則捧著精挑細選的禮物,心中揣想著寧寧要是見到它們,肯定會非常喜歡。
「老羅,幫我更衣,我馬上要回榮國府。」分離了十天,思念是如此強烈,他可是急著要見心上人。
老羅焦急地比手劃腳著,「啊……啊……」
「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傅觀星不以為意地說。
老羅急得滿頭大汗,情急之下只好扯住傅觀星的袖子,「啊……呃…,,
「怎麼了?」看著他比劃半天,兩人相處多年,仗著簡單的手勢也可以溝通,「你說寧寧來過這裡?可是,她應該知道我不在京城……等等,你說她怎麼了?」
用食指和中指比了個走路的手勢。
傅觀星怔愣一下,「你說寧寧走了?這是什麼意思?她走去哪裡?」
「呃……啊……」老羅又比了幾個手勢。
「回家……寧寧回蘇州去了是不是?怎麼會呢?我說過等我回來自然會帶她回家……什麼?她受傷了?怎麼受傷的?」他急切地抓著老羅叫道。
老羅面有難色地看著他,「啊啊……」
「我娘……我娘打她?」
老羅用力點頭。
「難道我娘已經知道我和寧寧的事?」傅觀星口中低喃,心中警鈴大作,「寧寧來告訴你,她被我娘趕出門了是不是?」
「呃嗯。」老羅又點頭。
傅觀墾窒了窒,「娘這麼做實在太過分了,不但把寧寧趕出門去,還打了她一頓,可惡!這時候我卻不在她身邊保護她。」這事他早就該預防了,為什麼要等到發生了才來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