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念眉
「我向來不承認我們是兄弟,我認為我的兄弟不會只懂玩樂,甚至無聊到從另一個國度打電話回家擾人清眠,這一點也不好玩。」
「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有事請你幫忙,我的禮貌很足夠……」說他在玩樂,他眼睛瞎了呀,他每年從股市中賺得的獲利,先生他沒瞧見嗎?
「足夠!?看來你是不懂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了,如果你尊重人,那麼就不該在這個時間打電話回來!」
「我向你道歉總行了吧?」谷隼騎心不甘情不願的認錯,他活該要受這種鳥氣,還不是看在他是四陽子中電腦能力最強的,洞悉到沒有他查不到的資料這個事實!
「我接受,但不表示我答應幫你的忙。」谷頌爵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沒什麼精神,今天他的「青焰管」才為他達到僱主的請托奪走一條人命而已,他很累,需要休息。
「你別得寸進尺!」花陽深覺被作弄,脾氣被提起來了。
「你找錯人了,這種簡單的任務我不屑處理,隨便一家小規模的徵信社就可以調查得很仔細。」請他找女人!?不,他怎麼會貶低自己的能力去屈就這個工作?
「別人可以辦到的事,我毋須在這裡和你耗時間、看你的臉色!」
「喔?」興致被引起,谷頌需不相信一個沒大腦的女人資料會那麼難得到,「你看上一個備受保護的酒國之花嗎?她賣笑不賣身!?」
「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表面上他表現出相信孟岑的神情,但其實他對一些小細節仍抱持著懷疑,當然包括她驟變的態度,而在所有台灣的徵信社都對她的資料沒辦法取得時,他更肯定事情不簡單。
「那你倒說說看讓你產生興趣的女人是何方神聖了?」
以遊戲心態面對感情問題的花陽,在乾爹和義父禁婚令的解除後,非但沒有正經下來,反而一本初衷,仍舊是以花花公子的名聲在社會上流傳。
既然事情一直如此延續,自然就不會有令他花心少爺心動的女人,而這麼一來,他何須去探索追求長遠將來前提下所必須得知的資料?他沒必要知道那麼多的。
難道……不,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谷頌爵馬上推翻自己的猜測。
他一定是睡眠不夠,腦筋不清楚,花陽就是花陽,一個花心的男人,是不可能會認真談感情的。
「我目前的女伴,不過她不久前是我的助理。」
「連助理你也搭上了,我真納悶有什麼樣的女人是你沒辦法的?」無關羨慕抑或嫉妒,青陽的話是充滿了調侃。
「這個女人是我用了最多時間才征服的……」
不讓谷隼騎將話完整說完,谷頌爵就知道是他自己將事情給搞大的,「原來是你的強烈男性自尊作祟,你看不慣這麼難纏的女人嗎?」棋逢敵手,那女人確實不簡單。
抑下想掛電話的衝動,谷隼騎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意氣用事,眼前看來能幫他的人唯有青陽了。他不能容許身邊的女人帶著這麼些的秘密與他相處。
「我不知道你改行當心理醫生了?」
不想和他在口頭上爭辯,「算了,若我拒絕你,恐怕往後的日子都沒得安眠,我要知道我能得到什麼?」
為了能馬上休息,為了之後的夜晚著想,谷頌爵明白他只能選擇答應,他的這個兄弟極不講理,他十分明了這個眾所皆知的性格。
「等我回馬來西亞時隨你開。」
「這麼慷慨?」他認真思索花陽認真的程度了。「你何時回來?」
「大概再三個月吧!」他自己也不確定,拉斯維加斯的酒店好久沒去了,他得去看看。
「好吧,那就等你準備回來的一個星期前再給答案好了。」青陽威脅。
「好好,二個月後你會在宇宙之門看到我。」谷隼騎無法捱那麼久,他知道想要籍由時間來瞭解孟岑的一切恐怕得花上好幾年,她是個被動且不易敞開心房的女人。
「還能接受,告訢我她的基本資料吧!」
「她叫孟岑,台灣人。」看著落地窗外,谷隼騎俊雅的面龐幾近邪美的印在玻璃上,黑髮濯映夜空,烏瞳深幽邃亮,宛如星辰又見詭譎。
「就這樣?」
「我只知道這些。」他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詳細資料,連基本的出生年月日也不曉得。
「她不是你的助理嗎?你當初決定用她的理由不會只因為她長得漂亮,有副魔鬼身材吧?」谷頌爵無法置信他取決人材的標準門檻竟如此之低,不講學歷,不談經驗!
「停止你對我的挖苦!」
「先生,全台灣同名又同姓的人會有多少,你給的資料就兩個,我很難著手的。」
「我很肯定你的能力。」
「我也肯定自己的能力,但是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我明天還得出一個任務……」
腦子突然靈光一閃,谷隼騎想起來另一個重要的線索了,「我還知道她是甲大學畢業的。」
「好了,這就夠了。」谷頌爵拿筆記下。
「什麼時候可以給我消息?」
「看我這件case進行的速度而定,凡事總有先來後到。」青陽話一出口,已有心理準備接受炮轟。
「好,我等你,但請你盡快。」
很詫異,他不知道他的口氣會這般……他不會形容,總之這不該是花陽會出口
的語法,或許從他剛才的道歉就可察覺,小時候開始,他就習慣霸道了。
「當然,我打算在你身上狠狠的敲一筆!」他的青焰管打算重新訂製,若有人支付費用而他只需幫上一點小忙,他何樂不為?而且說不定這個幫忙對宇宙之門意義重大。
第四章
斜躺在浴缸裡,被熱水浸淫過的緊繃肌膚,彷彿都因得到解放而鬆懈下來,孟岑禁不住的歎息出聲。
這真是個奢侈的享受,若非谷隼騎出去辦事了,她還不敢這麼放縱自己。雖然她不與他同房,但只要他待在酒店裡,她總神經質的感覺到每一個角落都瀰漫著他的氣息,令她得時時戰戰兢兢。
到西班牙的這些天,巨大的壓力已將她逼到懸崖邊緣,而她就掙扎在跳與不跳之間徘徊……閉起眼睛,她強迫自己不要多想,她也可以不負責任的將事情交由「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幾個字去決定自己的命運。
此刻她只想好好享受這得來不易的休息。
看著滿室緲緲的氤氳蒸氣,薰染她玉澤般的肌膚,盈聳的高峰在半掩的白絲浴巾下,若隱堅挺,纖腰下的雙腿悠然交疊,眼前美麗的軀體,正舞出一場春色誘惑,悸動著來人的每一吋神經。
谷隼騎往前跨了一大步,無聲無息。
他絕對是個守禮的君子,按了大半天的門鈐沒人應門,自然而然就拿著刷卡自己進來了。他的目的是想請她一同下樓去用餐,而眼前這一幕養眼鏡頭是老天爺給他額外的獎賞,辛苦他今天的奔波。
坐在浴缸扶骨上,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輕撫孟岑的臉頰。
被這一碰觸給震驚,孟岑嚇得忙睜開眼睛,看到來人時,又因驚怕過度,她的身子一下子因重心不穩往下滑。「啊……」
反射動作的,谷隼騎的雙手持住她兩邊的胳肢窩,拉了她上來。「你沒事吧?」
「啊……」嗆了氣,孟岑沒規則的猛咳了好幾聲,才想好好喘口氣,她又叫了起來,是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呼。
「怎麼了?」谷隼騎的左手移到她背後去幫她順氣,輕輕拍了又拍。
「拿開你的手,你在幹什麼?」手忙腳亂的孟岑拉開了他仍放在自己胸側的右手,又急著找遮蔽物。
將她的一舉一動納入眼底,谷隼騎從就學以來就一直不懂孔老夫子的「非禮勿視」是何意思,他只知道眼睛是人類的靈魂之窗,該給它營養的時候就不要太過吝惜。
「你怎麼進來的?你不是出去辦事嗎?你這個人懂不懂禮貌,你快出去啦……」拉雜的說了一大堆,講到最後,孟岑的臉已紅得不像樣。
曲起身子,她頭拚命往水裡鑽。
「再往下你就溺斃了!」捧起她的頭,谷隼騎要她正對著自己。他改變心意了,他的晚餐不在餐廳用,他要和這個女人在床上解決。
「你管我……求你出去!」
「怎麼你的哀求,口氣這麼強硬?」
「你再不出去我就大叫了……」
「在我的地盤上?別白費功夫了,沒有人會理你的,服務生只會以為我和女伴在玩遊戲……」噙著輕狂的微笑,他突然玩起水來。在水波流動拍打在她的身上時,他很滿意的看到她陣陣發顫。
「你……無恥!」像只著火的母獅,浴缸裡變涼的水非但澆熄不了孟岑的怒氣,反而更加高炙。
撇了撇嘴,谷隼騎無所謂的聳肩,「隨你高興,你罵我下流也無妨,反正我今晚是要定你了!」
「你……」伴著氣得七竅生煙的情緒,一股懼怕從心底油然而生。
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在谷隼騎一直沒有行動下,她癡望著他會放了自己一馬,誰知她的如意算盤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