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念眉
「我想吃掉你。」
他要吃掉她?
吃掉……男人吃女人?吃法就只有一種而已,不必沾哇沙米,也不必沾蒜蓉醬油,直接送人口就生啃活吞……
況泯生平第一次粉臉爆紅,但是她無法抑止雙頰燎紅,就像她不能阻止綺思遐想一樣。
「你的意思呢?」低沉的男性嗓音,緊緊貼在她耳邊吐出溫熱的氣息,直接灌進她的耳洞。
為什麼每次單單看著她,就想把她深擁人懷中,內心卻漾著比慾望更深層的感覺?
「我……」他的溫熱淺淺遊蕩在她耳間,使她的心跳失速。
「慢慢說,我等你。」冷則涯難得展現體貼。這個女人,得到了他許多的第一次,而他那麼多天都等了,不差這幾分鐘。
況泯突然陷入了沉默,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內心似在掙扎。
其實,正視自己的心,她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他。
一直都是天之驕女的她,說穿了只是不習慣與他相處的態度,例如那種命令式的說話語氣,還有他想掌控她的意念。
她對他,從一開始的全然排拒,到現在的半推半就,正是他耐心地一點一滴侵蝕她心的結果。
「我可以履行自己的承諾,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她吸了口氣,下了決心。
女人的一生中,總是要成長、要窺情慾之貌,而她願意讓他作她的嚮導,帶領她走過這一段。
撇去他令人生厭的自負不說,他真的算是一個完美無瑕的男人。和這樣的男人度過一夜,應該不至於污蔑自己的尊嚴才是。
「什麼事?」
「不可以將今晚的事情告訴第三者。」她開出條件。真是,居然淪落買賣喊價的模式。
她期待中的第一次,是很浪漫唯美的,和這會兒的場景回異。
「為什麼?」誰教她如此介意?第一個閃過冷則涯腦海的,便是她的情夫。
「你若不答應,那就謝謝再聯絡。」她的口氣有著沒得商量的決絕。
開玩笑,這種事你知我知就好,怎能讓其他人知曉?這麼一來,她要如何面對社交圈的朋友?
大家知道的況泯,可是一個正正當當的珠寶店經營者,倘若她與冷則涯的這一段韻事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好,我答應你。」壓下怒火,反正跟了他以後,他會阻斷她與其他男人之間的聯絡。
而她更別奢望可以借此擺脫他,別忘了,他們還有未竟的合作。
況泯螓首微微一側,冷則涯的唇未能精準地落在她唇上、而是偏落粉頸,一陣深吮之後,她露出的大片奶油色雪膚上,便浮現出一個個屬於他的紅色印記。
她的滋味太美妙了,帶著淡淡的薄荷香,膚觸有些冰涼,但裡頭卻如有千萬枝火炬熊熊燃燒,她的口腔中,夾雜著酒的香濃,又醇又烈,足以令人迷醉。
「你剛剛喝酒了?」一吻結束,他意猶未盡的伸舌舔壓她的嫩唇,在她唇上呵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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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酒精來鎮定神經……」況泯微喘的說。
「怎麼了?」
況泯不說話,有些生氣。
這個可惡的男人、該死的罪魁禍首!她的心情會那麼浮躁不安,還不都是他害的。
可是當那詭魅的笑容、張狂的帥氣,彰顯在他俊美的臉上,頓時她又不知如何反駁了……
「以後有我,你不再需要喝酒來安穩心緒。」
況泯一顆心扯得好緊,哪怕只是一個呼息,心臟都要因為繃至極點而爆裂。
陡地畏懼起來,可她又不想開口拜託他輕柔一些,他一開始就當她是身經百戰的勇猛女戰土,此刻若坦承自己其實是個沒經驗的肉腳,說不定只會換來他的仰天嘲笑。
「你那是什麼表情?」冷則涯發誓,她這副水汪汪的樣子,著實會令準備提槍上陣的男士感到挫折。
「你確定,你對我不是戀物癖、收集狂?」
「這個問題我們等會兒再討論!」冷則涯真想拿條毛巾塞住她的嘴巴!
她就不會言辭挑逗一點的助興嗎?他相信她這方面的功夫很高竿,根本難不倒她,可偏偏她卻極盡掃興之能事。
「在你貫穿我之前,我還有一句話要說。」
貫穿?冷則涯傻眼。
他是個男人,做盡了所有驚世駭俗的事,都不曾用過這個字眼,豈知她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了,而且絲毫不覺有不對之處。
「你說。」他真的哭笑不得。在床上,這些複雜的情緒對他來說,是不曾有過的經驗。
「辦完事之後,我不准你問我任何事。」
「我會問你什麼事?」冷則涯一頭霧水,
「你答應我就對了。」說著說著,況泯臉紅了大半。
「好,我答應你。」他不知道答應了她多少事,讓步了多少,不過就算她再特別,也絕不會再有下一個條件的商量餘地。
「那你可以開始了。」況泯雙眼一閉。
冷則涯一愣,「你向來都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你的男人?」他懷疑,那些男人見她如此不解風情,如何還能興致勃勃。
況泯微慍,這男人,有得吃還嫌!
「從來沒有人嫌棄過,你是第一個。」她沒說謊,確實沒有男人有機會對她的床上反應下評語;
「相信我,這: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開始。」
「我也保證:給你好得不能再好的過程。以及你永遠不想喊停的結果——」
***
歡愛過後,冷則涯手擁著累壞了的況泯,靜靜地品味方纔的激情片段。
剛剛所經歷的,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融合了滿足、喜悅以及強烈的歸屬感。
他從來沒這般地滿足過。
冷則涯伸了伸四肢,愛憐地在況泯頸上印下細碎的吻;以前跟其他女人上床,得到的只是發洩的快感,不若埋在她身體深處那種被幸福圍繞的感覺,就像……回到了家。
「為什麼你還是處女?」撐著手臂、由上往下俯視著她,他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況泯別過頭,極欲逃避這個話題,「我們剛才已經說好了。」
「說好什麼?」將她的臉扳正,他一副探究到底的堅定。
「冷先生,請你不要貴人多忘事,你答應我辦完事後不發問的。」都做完了,她也履行約定了,他還問那麼多做什麼?
「我後悔了。」
況泯聞言光火,「憑什麼你能說話不算話,我就不行?」
「因為你不是我。」
「你——」簡直氣炸,他霸道得教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你不是跟過不少男人嗎?怎麼可能還是處女?」冷則涯執意問到答案,不知怎地,他突然很在乎她的回答。
對於女人的貞操,他沒有太多的感覺,一直以來,他和女人之間,僅止於肉體的歡愉,對於她們的一切,他從不過問;女人是否潔身自愛、私生活檢點與否,他不介意,只要她們不染病,他們就可能在床上發展一段短暫的性關係。
但她不同,就是不同。
她先是挑起了他的興趣,讓他追逐著她的氣味,也許她並沒有所謂的手腕,卻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久了,他不相信女人很久了;她們說出的言語、關於天長地久的承諾、或是堅貞的不悖離,很早之前他便看透了:他認為女人是最容易受引誘的動物,意念容易動搖,不值得信任。
然,今天她卻以身體的清白,給了他另一個解釋。
「你管我那麼多!」況泯沮喪地負氣,所有的所有,和她想像中的景象完全不同。
他摧毀了她的美夢,無奈她卻選擇將初夜,給了這個恣意狂妄的男人。
「我要你告訴我!」她的態度惹來了冷則涯的不快。
「沒有什麼好說的。」
「真的不說?」他表情轉為邪氣,睇著她光滑的肌膚。
「你……要做什麼?」
「你不說,我就再愛你一次。」
「不要——」況泯推抵著他的頭,抗拒他加諸的快感。
「說不說?」
況泯敏感地收縮,併攏著雙腳,無助地嗚咽低喊:「我說……」
冷則涯抬起臉,躺回她的身側,右手仍舊橫越她的身子摟著她,出乎意料的,她並沒有推拒。
況泯恨自己沒用,他一碰她,她就忍不住起了熱烈的反應,想要瞞騙都很難。
「我沒說過自己不是處女。」
「你有其他男人……」
「那些男人是你強塞給我的!」提起舊事,她一肚子火。
冷則涯的腦子像是沾了膠水,黏在一塊兒,不解她的憤怒。
「根本沒有那些男人。」
「你沒有男人?」他霍地明朗了。
「沒有人包養我!」她字字鏗鏘的強調自己的清白。
冷則涯蹙著眉頭,「你的珠寶店怎麼說?」自從他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後,更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一個未竟三十的女人,獨資開設了一家頗受好評的珠寶店,諒誰都不相信這等好本事。
「我就不能開店嗎?」他裸著身子言笑自若的模樣,不知為何,就是讓況泯心酸酸的。
他當然對這種脫光衣服聊天的事情很習慣啦,他之前可有好多經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