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默嬋(沐辰)
此時,待在起居室內的清揚、皓軒和清逸聽到這輕微的聲響,都帶著一抹淺笑品嚐手中的綠茶。
「有人憋不住了。」清揚滿是笑意的一手拿著茶杯,一手翻著放在腿上的TIME雜誌。
「五天了,你沒聽人說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清逸翻著建築年鑒,和皓軒相視一笑。
皓軒正在讀育嬰手冊,他抬首笑道:「這麼換算起來也有十五秋了,那她憋不住是很正常的。」
說著,三人有默契的微笑。
黑暗中,有人正在開啟保險櫃,不需要多久時間,訓練有素的他已將保險櫃打開,於是他開始翻找著裡頭的東西,想找出他的目標物。
但是保險櫃裡頭竟然連一點貴重的物品乃至什麼機密文件也沒有存放。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查得很清楚,洛斯家的別墅就只有書房中擺一個保險櫃,其餘的地方別說放貴重物品,連一點有隱密性的物品都放不得,可是怎麼會沒有呢?
──那顆洛斯家祖傳的藍星石。
據聞雷.洛斯到哪兒都會帶著那顆藍星石的啊!而且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看過他戴,所以一定是放在這幢房子的某一個地方。
會在哪兒呢?
忽地,一聲細微的聲響吸引他的注意,被發現了?!他藏入陰暗處,等著來人。
昀樵輕輕翻入書房內,在黑暗中發現她闖錯間了,這兒不是雷的房間。
她大剌剌地走在書房內,倏地停下腳步,察覺房內尚有人在。
她望向他藏身的地方,他嚇了好大一跳,看來這個女的跟他是同行,否則依他的身手,是不會讓普通人發現的,他大方現身,兩人都愣了一下。
「七瀨星?」昀樵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前幾年常常和她互相搶生意做的七瀨星。
「W.W?」七瀨星同樣沒有預期會遇見昀樵,看見她真令他又敬又恨,一方面佩服她的手腕和身手,另一方面也厭惡她那充滿自信的氣質。「你不是拒接這門生意?」
「我不是來偷藍星石的。」昀樵沒有興趣留在這兒跟上瀨星「格格纏」,轉身就想開門離開,豈料,七瀨星竟朝她射來飛刀,她沒有防備,被射個正著。
痛得昀樵哀叫一聲,接住血流如注的肩膀,憤怒的拔下飛刀回射給七瀨星,他靈敏的躲過,詭辯的笑出聲。
「W.W,今天你別想走出這兒了。」
「我已經說過我不會跟你搶這筆生意了,你怎麼這麼卑鄙偷襲我?」昀樵搖搖頭,開始感受到血液快速流失對人體的影響,她瞪著七瀨星,早該知道以奸詐聞名的七瀨星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倆交鋒的時機,尤其是當她毫無防備時。
「你以前跟我搶生意,怎麼不說你比我更卑鄙呢?」七瀨星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分,不趁現在解決她,他一輩子都得在這個行業當老二,永遠都撿她不要的生意做,她不過是個女人,憑什麼這樣耀武揚威!
「大家各憑本事。」昀樵冷哼一聲,諷道:「你自己技不如人,怪得了誰?」
「現在技不如人的是誰啊?」七瀨星手上不知何時又多了兩把亮晃晃、泛著銀寒光芒的小刀。
昀樵冷冷的盯著他,準備伺機而動,誰教她來時只想要找雷,沒帶著弓箭,沒想到會遇到同行,更沒想到自己會陷入危險,依她肩膀受傷的情形,眼下的狀況絕對是不利於她的,她不能跟七瀨星硬拚。
「你帶種的話就等我傷好了再來一場公平的比試。」昀樵輕扯唇角。
「哈!」七瀨星仰頭一笑,「等你傷好了我還有機會嬴嗎?」
語畢,他隱去笑容,隨手將兩把飛刀一丟,刀子本身像是有意識一般直朝昀樵飛過去,昀樵動作緩慢的閃過一把,再閃過另一把,不過這次飛刀削下一大截她的長假髮,弄掉了她的面具。
七瀨星再射,昀樵清醒的腦子已呈半昏迷狀態,根本動不了,只是無力的盯著朝她射過來的飛刀……
一股猛然的拉力將昀樵拉開飛刀的射程,下一秒,燈光大放,書房亮得像白天,七瀨星見事跡敗露,一轉身使離開,想留昀樵當替死鬼。
雷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在他的書房內說話,似乎還有打鬥的聲音,立刻警覺的起身到書房查看,所見的情景便是有個女子快被飛刀射中,他不暇思索的拉開她,順手打開燈,無暇去理會另一個離開的男子,他蹲在癱軟的女子面前,抬起她低垂的容顏,不由得一驚──昀樵?!雷瞪著已昏倒的昀樵,天!昀樵……昀樵真的就是W.W!他先前追查的方向完全正確。
拉下她的長髮,還她本來的俏麗短髮,他低笑出聲,終至擴大為大笑,抱著她在心裡直喚:昀樵,昀樵……
「洛斯先生!」柯達衝進書房,深怕老闆發生什麼意外,卻只見他抱著個人大笑。
「洛斯先生?」
雷止住笑,盯著柯達,金眸有著掩不住的狂喜,「沒事,你去休息吧。」
「哦。」柯達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轉身準備舉步雕開之際,雷急急喚住他,「柯達,快去請醫生來!」
「啊?好的。」柯達一聽雷緊繃的語氣,刻不容緩的去請醫生來。
雷心疼難抑的摀住昀樵血流個不停的肩膀,他怎麼這麼大意?竟沒發覺昀樵受傷,還這麼高興的抱著她,要不是他察覺不對勁,只怕昀樵血都流光了。
他抱起她,順道抬起她的面具和假髮,來到他的房間將她安置於床,拿剪刀剪開她的衣服,先行替她做緊急處理。
望著她蒼白的容顏,原本無瑕的肌膚多了一道血痕,雷眸裡燃起熊熊火焰,那道傷口像是劃在他心口上那般痛,昀樵……他憤怒地掄拳向壁,那個敢傷她的人死定了!
「放心,她的傷不是很重,等一下就會清醒過來了。」老醫生和藹地笑道,望著雷癡迷的望著床上的昀樵,心想他們真是一對恩愛夫妻。
「謝謝醫生。柯達,送客。」雷道謝。
「是。」柯達做了個請的手勢,「醫生,這邊請。」
房內只剩下他和昀樵。
雷取出面具和假髮替昀樵戴好,他要昀樵親口向他承認她就是W.W!
他明白今晚她會來八成是因為他連續五天沒出現在她面前纏著她,她才來看看他否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依昀樵的個性,他不會高估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充其量她只說服她自己是來看看他死了沒有,而不會承認她是想他才來看他。
只是,真的沒想到,昀樵就是W.W,難怪她見到他總是一副想立刻甩掉他的情,不過這不妨礙他的心,但是昀樵看來很介意,那就……
雷唇角的笑意不減,金眸笑到瞇起來,腦中有個完美的計謀成形。
昀樵在層層的痛楚中清醒,茫然的眨眨眼,眨掉了眼前那片迷濛時才有餘力轉頭瀏覽她身在何處。
明顯的,而且確定的,這個陌生的環境是她所不熟識的,她也不曉得在她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大事,只好從記憶中去尋找。
她記得她來雷的家看他是怎麼回事,然後遇到七瀨星這個卑鄙小人,不小心被他偷襲成功,接下來她就沒有記憶了。
不過她現在最想做的是先將肩上的疼痛去除,再來就是找七瀨星那個混帳算帳!
「醒了。」一張熟稔的臉孔出現在她明顯呆滯出神的眼前。
「啊!啊……」昀樵被雷嚇到驚坐起身,馬上因為動到傷口而痛叫出聲,她是最怕痛的,哪怕只是輕微撞到,她也要哀叫個幾分鐘,何況現在她是肩膀被插了個洞!
雷見狀想上前看她,昀樵一聲大吼喝住,「別過來!」
她連忙用沒受傷的手檢查她的面具和假髮,很好,還在,那麼代表雷沒認出她是誰。
「你要做什麼?」
「看你的傷口啊!」雷啼笑皆非的回答,「醫生說你不可以亂動,萬一一個弄不好,可是會留下疤痕的哦。」
昀樵防備的盯著他,見著他動,馬上又吼:「你要幹嘛?」
雷攤攤手,坐下來,「坐下啊!」
她戒備地望著雷,一邊橫移下床,環視整間房想找窗戶,發現房內唯一的窗戶就在雷身後,要逃走勢必是要經過他,依她現在的情況,她沒把握打贏他。
「你才剛醒,最好坐下,免得待會兒暈倒就不好了。」雷語帶關懷地勸說。
「你有什麼目的?」
「我只知道我捉了個賊,而且,我還認識這個賊。」雷含笑透著詭異的話語讓昀樵的心沒由來地悸動了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昀樵藉喊叫來掩飾心頭的不安,早知道就不來,他明明好端端的在這兒,竟然連續五天不去看她,害她以為……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去遇到那個小人七瀨星,被他傷了。一切都是他不現身的錯!
雷好整以暇地調整自己的坐姿,微笑不語。
昀樵瞪著他冷哼一聲,腦子正在盤算著該如何從這兒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