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默嬋(沐辰)
她甩甩濕透的髮絲,拉下店門,望著寫著「天使之火」幾個字的招牌。
「從今天起,『天使之火』暫停營業。時間,無限期。」昀樵緩緩露出個笑容,將手中的籃球往上拋。
兩年後紐約一名身著墨綠色西裝的男子未經任何通報即走進「風氏企業」懸空已久,近來才「復職」的總裁辦公室,寬闊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已閱完的文件,一名身著湖水綠套裝的女子正伏案小憩,看來睡得很熟。
男子的腳步輕浮且飄揚,走在光亮的地板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凝視著小眠的女子,眼中出現一絲疼惜,輕咳一聲,女子立即警戒地張開眼,坐起身,望見男子之後輕笑。
「怎麼來了?」
「請我們美麗的女總裁一同前往餐廳用餐啊!」風人院排行第三的律師風清揚隨意將自己丟進沙發。
「哦?怎麼今天這麼好,竟然會想請我吃飯,有什麼企圖?」昀樵攏攏男孩似的短髮,搖搖頭,打個呵欠,伸個懶腰,「真佩服老五的能耐,當初我們倆一同成立這間公司純屬玩票性質,沒想到它已經名列五十大企業中。」
「你呀!逍遙慣了,要是你像力凱一樣成日坐鎮公司,包準你跟他一樣有能耐。」
清揚起身,彎手臂讓昀樵勾住。「不過你有一樣能力力凱一定跟不上。」
「什麼能力?」昀樵笑問,心裡有底二哥不會說什麼好話稱讚她。
「招蜂引蝶啊!」清揚笑道,無規於一路上員工們的驚艷目光。
「女人最大的本錢和武器就是她們的外貌,像我們這種看起來沒腦袋的美人可是鬼點子多得不得了,男人最容易上勾,被我們要得團團轉仍不自知,這真不知該說是男人笨還是女人太聰明?」昀樵佯裝小鳥依人地靠著清揚,輕揚甜美笑意的唇瓣吐出的卻是嘲諷十足的話語。
「伶牙俐齒,小心嫁不出去,到時別哭天搶地說男人不懂得欣賞,你瞧,大姊和清逸都嫁得如意郎君,你真要等到七老八十再結婚嗎?」清揚難得地扛起二哥的責任,催起婚來。
「二哥還沒結婚,我這小妹不便搶了您的風頭。」昀樵輕笑,話鋒轉移,「對了,過幾天紐約有位名流在宴會上好像要展示他的傳家寶『梅笛亞』,我們去看看。」
「那幅奇怪的畫?幾年前我見過一次,它的畫框雕得美輪美奐,十分美麗,畫本身倒是沒什麼。」清揚回憶起那幅畫,覺得一點樂趣也沒有。
「我要看的,就是畫框,我聽說那是名雕刻家佛烈斯生前流落在外的雕刻品之一。
佛烈斯家族成員找上我替他們拿回來。」昀樵審視她的指甲,覺得該剪了。
「你確定?那個名流的宴會可是只有男人才可以參加的。」清揚有股不好的預感。
昀樵不依的嘟起小嘴,眸底的盈盈笑意顯露無疑,「所以才要你陪我去啊!」
清揚好笑的揚眉,「你怎麼知道我收到邀請卡了?」
「以咱們名律師的魅力,他怎麼可能放過?!尤其外傳你男女都吃得開,是個……」
昀樵隱去話尾,嘿笑不已。
「唉!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沒有偷走『藍月之舞』的主要原因,我就願意考慮,否則……」不愧為律師,把不吃虧的守則發揮得淋漓盡致。
昀樵粉頰一紅,但也爽快的說:「你要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可以了吧?」
誰教當初她只跟老大說。
清揚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哇啊!」柯達低聲慘叫,連忙躲到一旁的雷.洛斯身後顫抖著,「洛……洛斯先生……咱……咱們回去好不好……我錯了……不該硬慫恿您參加宴會散心……」
雷那雙金眸淡淡睨視畏首畏尾的柯達一眼,柯達一見,就算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只有拿出他身為保鏢的職業道德,「勉強」忘記剛剛被端酒的服務生偷摸的事實。
偷偷瞄眼身旁無視於眾家「先生」拋媚眼的拋媚眼、藉故攀談的藉故攀談的老闆,柯達不免輕歎口氣,打從三年前因為雷接掌洛斯企業遭遇狙擊而聘用他當保鏢開始,他就沒有一天摸透雷過。
雷可以把一天當兩天用,也可以把二十四小時當二十四秒般浪費掉,他似乎在找尋某樣永遠不會令他厭倦的人事物,卻像找不著般的寂寞,不過這話柯達是絕不會自討苦吃的說出口。
說老實話,電對他這個保鏢倒是不差,雖然雷不太需要他的保護,但仍將他留在身邊,而他唯一的工作就是找樂子給這位對任何東西都不熱中的老闆。
「柯達。」金色眼眸出現在柯達呆滯的眼前。
「啊,洛斯先生,什麼事?」柯達回過神後趕緊回話。
「看你似乎玩得很開心,那我們再留一會兒好了。」一抹惡意的微笑在雷漂亮的唇線綻開。
「啊!洛斯先生,咱們還是快回去好了,我……我並沒有玩得很開心……」柯達四下環顧這全是男人的宴會不禁頭皮發麻,尤其他剛剛還被……他真後悔自己一時口快勸雷參加這個宴會散心。
「那你的意思是這宴會的主人做得並不好囉?」雷微挑眉,像只捉弄貓的老鼠。
「不……不是啊……我……」柯達期期艾艾的想解釋什麼,可是生性不善言語的他根本表達不出內心的意思。
所幸,雷並未再耍弄柯達,他的注意力被剛入場的一對男子吸引過去。
較高的那名男子唇角掛著明朗的微笑,黑眸卻暗藏著謹慎;而較矮的那名男子有著金髮藍眸,輪廓卻是十足的柔美,唇畔漾著的甜笑好像「她」,那充滿自信及戒備的姿態好似正盯著獵物的老虎。
這個人……好像三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W.W。雷緊盯著他看,「他」是男人嗎?會是她嗎?雷非常懷疑,難得的好奇心使他那雙金眸燃著熊熊火焰,露出一抹微笑,丟下柯達一人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哈啾!」昀樵打了個小小的噴嚏,緊接著又打了好幾個噴嚏,她接過清揚遞過來的手帕摀住口鼻,但打噴嚏的現象仍末停止。
「你的花粉過敏症發作了。」清揚低聲宣佈這個消息,且老到地將她帶到陽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沒……哈啾……想到……哈啾……這裡……哈啾……哈啾……天……哈啾……哈啾……哈啾……哈啾……」昀樵話沒說完一句,噴嚏打得出話還多。
「你休息一會兒,今天就算了,如何?」清揚建議。
「哈啾……哈啾……」昀樵拚命搖頭,她才不要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那你要怎麼辦?噴嚏打得這麼嚴重,現在好不容易止住一會兒,等會兒進去還是會打,到時候畫框沒到手,你倒先掛了。」清揚好心地分析「戰況」給昀樵聽。
昀樵皺起眉頭,從身後拿出幾罐裝有透明液體的小巧瓶子,「用這個……哈啾……
哈啾……哈啾……煙……哈啾……哈啾!」
清揚挑眉,沒有伸手接,「該不會要我幫你吧?」
昀樵點頭,邊打噴嚏邊露出個奸笑,清揚莫可奈何的微笑,揉揉她的頭,弄亂她的頭髮,把金色假髮弄歪,惹來昀樵的一踢,不滿的注視他。
「真是服了你,早知道就不幫你。」清揚在昀樵發作之前改口,「不過都跟你一起來了,就幫到底吧!」
昀樵失笑,將瓶子丟給他,獨自一人留在陽台等待清揚行動。
望著開滿了花朵的花園,昀樵真為自己這個治不好的過敏症抱不平,別人都在享受花香之際,她卻猶如身受極刑!
「哈啾!」昀樵受不了的擤擤鼻子,糟了!二哥的手帕已不敷她使用,不愛帶手帕的她現在上哪兒去找手帕?
突地,一條折疊整齊的手帕出現在昀樵的視界。她警敏地望向手帕的主人,駑異地睜大眼,好高的男人!但由於背光,地無法看清男子的面貌。
「你不是在找手帕嗎?」男人淺笑道,看不清眸色的眼睛盛滿笑意。
昀樵大方地接過來,正好摀住一個噴嚏,「謝……哈啾……謝……」
「不客氣。」雷坐到她身旁,仔細端詳,近看更像是W.W,而由剛才他們的動作,他看見了隱於金髮下的黑髮,確定她是女的。
為花粉過敏症所擾的昀樵這才發覺到雷看她的目光十分怪異,倏地想起這是個同性戀宴會,這個人既然參加了這個宴會,八成也是個同性戀,而他看她的眼神……哎喲!
昀樵打了個冷顫又打了好幾個噴嚏,他……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你沒事吧?」雷關心地問,想觀看她的情形,她卻躲得更遠,一個不小心,昀樵竟然整個人摔出陽台。「小心!」
昀樵反應敏捷地攀住陽台的邊緣,往下一看,差點沒昏倒。
花!陽台下一整片盛開的花!昀樵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而且有氾濫的趨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