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綣戀

第10頁 文 / 默嬋(沐辰)

    前些日子她都是空手來空手回……呃……或許雙手還多了一些戾氣,而加害者兼受害者的他,就成了她手下的犧牲品。

    事實證明,於絃歌這個人真的很有趣,凡恩每天都玩得很開心。

    人生哪,就是要開開心心的過才有意義。

    「好東西。」於絃歌衝著他一笑,凡恩因那笑容的燦爛而微愣。

    「好東西?」凡恩讓她的笑容吸引,順著她的話問,他盯著她的唇瓣,有種想品嚐它有多甜美的衝動滋生。

    他連忙壓下那股凌駕理智的衝動,強迫自己不帶慾望的看著於絃歌。

    「是呀。」於絃歌的笑容更加的明亮動人,她啜口咖啡,將背包拉開,從裡頭抽出一疊文件,開始翻閱,找出其中一份,丟給幾恩。「這是有關於軟體設計的東西,你替我瞧瞧。」

    「為什麼?」凡恩不知道她開始上班了,他以為她一直在放大假——在逮他回林克之前。

    「因為我閒不下來。」只專注在凡恩身上會讓她天天吐血氣死,她乾脆將生氣的時間拿來看文件比較實際,是以她今天特地上公司去拿了一堆文件。

    「那為什麼要我看?」凡恩盯著那份文件,好似它是吃人猛虎。

    他可以看懂,但他不知為何他得看。望著於絃歌的側顏,凡恩感受到一股熱潮自下腹竄升,他想……吻她,撫摸她的發,嗅她的髮香……

    凡恩嚇呆了,為自己這蠢動不安分的想法,於是他不自在的爬梳頭髮,試圖忽略於絃歌對自己那莫名又躁熱的影響力。

    「因為我看不懂啊!」泰莉真是的,叫她拿文件給她看,也不是這種拿法呀,她的專長是行銷企劃,負責的是如何將軟體以最好、最有效率的方式推銷出去,而非技術開發。

    不過這倒成了一個契機——讓凡恩接觸公司事務的契機。

    想到這兒,於絃歌不由得感謝泰莉給她一個機會看清楚凡恩真正的實力。

    「你負責的範圍是什麼?」拉了張椅子坐下,凡恩攤開的是設計圖,而不是文件,使盡全力壓抑自己波動的心緒。

    於絃歌眼角瞄見,將被覆在設計圖底下的文件拿起來蓋住設計圖,「替我看,跟我解說,我明天要拿去公司。」

    「你在放假耶!哪有放假的人還硬要上班的!」凡恩眉頭蹙起,要是他有那麼多時間,老早拿來睡覺。

    「我就是,可不可以?」於絃歌是標準的工作狂,閒暇時也常常為了公事奔走,是以她年紀輕輕便坐擁主管的位置不是僥倖。

    她願意付出所有的時間來為公事,爬上更高層樓,只為證明自己不是無用的存在。

    「自虐狂。」凡恩移開文件,不敢看她,強要自己集中注意力在圖上。

    拿了塞在耳後的鉛筆在設計圖上修修改改,心頭盤算著一會兒辛濟清來時得跟他討論一下結構平衡的問題。

    「是呀,自虐狂。」於絃歌將這個名詞丟還給他,「快點替我看!快!」

    她最討厭有東西是她不懂的,遇到不懂的,找專業人士弄到懂為止是她的習慣,而她身邊只有凡恩這麼一個,不麻煩他麻煩誰?

    「我?我很忙。」凡恩頭也不抬的修改設計圖,修到一半,癡呆的神情倒映入於絃歌眸底。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於絃歌反手大力的拍了下凡恩的背,「不要睜著眼睛睡覺!」

    他這項特技不知是何時學會的,早在兩天前她發現凡恩有這項特技後,逼得她不得不強迫自己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以免他又睜著眼睛睡著,放她一人對牛彈琴。

    「晤……我很困……」凡恩緩慢的眨眼,用勉強清醒一半的心思來回應於絃歌。

    他向來是想睡便睡,只有最近,被於絃歌纏上後,他終日不得「安眠」,因為她總是能在他淺眠的時候就吵醒他,而且不只一次。

    繼愛麗絲後,又出現了一個能治得了他的女人,而這女人才結識不久,就青出於藍更甚於藍,連愛麗絲都無法叫醒睡著的他,而於絃歌卻能,他苦命啊!他的日子難過啊!

    「不准睡!不准!」於絃歌攤開文件,強迫他看。「一個小時後我要知道裡頭寫些什麼。」

    「什麼?」凡恩迷迷糊糊的睜著睏倦的藍眸望著於絃歌,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分享彼此的呼吸,只消一張口,唇即會被對方侵吞。

    於絃歌不經意沉落那雙如藍天般的眼眸,心一動,不自在的別開視線,也消去了他們之間那份無人理會到的親密感。「一個小時後告訴我裡頭寫些什麼。」

    「哦。」凡恩低頭看著於絃歌替他攤開的文件,扭曲的視線看不清上頭的文字,而困頓的心思更在於絃歌專注於工作時更加的往溫柔的夢鄉跌去。

    沒兩秒,他上半身趴上辦公桌,呼呼大睡,一投入工作便會渾然忘我的於絃歌一時不察,就這麼讓凡恩掙得一次好眠的機會。

    直到辛濟清進了辦公室,於絃歌才發現時間過了很久。

    「凡恩……于小姐?」辛濟清聽工人們說凡恩在辦公室,因而前來找他,沒想到他身邊有個意料之外的人。

    「你是……」於絃歌對辛濟清有一點印象,想了想,他是那天她去事務所找凡恩時招待她的男人,那時他曾自我介紹過,於是恍然大悟的微笑,「辛濟清,辛先生。」

    之前,她回去翻了資料後發現,辛濟清的背景「恰巧」與她家有一點關係。

    「叫我Sean最好了,于小姐怎麼有空來?」辛濟清瞥眼睡得香甜的凡恩,習以為常的自他頭下拉出被他壓著的設計圖。

    「又睡著了?」於絃歌因辛濟清的動作看見凡恩趁她不注意時睡著,注意力全被他吸走。

    她動手搖搖睡死的凡恩,「喂!醒醒。」

    「你叫不醒他的,他一入睡就很難被叫醒。」辛濟清笑笑地阻止於絃歌。

    於絃歌這才想起有「外人」在場,於是收手放過凡恩一馬。

    「Sean來找凡恩的嗎?」於絃歌盯著辛濟清,沉沉一笑,泰然自若的問,猶如她是這兒的主人。

    「嗯,凡恩昨天告訴我房子有結構上的問題,所以我來看看。」辛濟清邊修著凡恩指出的地方,邊笑著回道。「對了,于小姐前來是…」

    「奉凡恩父親之命帶凡恩回林克集團擔任副總裁一職。」於絃歌坦言,不在乎辛濟清會有什麼反應。

    「哦?」辛濟清不以為意的揚了下眉,隱於鏡片後的黑眸精光一閃,「于小姐接下了一個困難的差事。」

    「何以見得?」於絃歌承認凡恩事事好商量,唯獨回林克這件事執著的令她難以想像。

    「因為凡恩志不在那兒啊!」辛濟清笑容更甚,「我更好奇的是你。」

    「嗯?」於絃歌皺起眉頭,不明所以而帶有戒心的看著辛濟清,辛家人的奸詐狡猾是出了名的。

    「於家的大小姐竟然會從事這個行業,令人匪疑所思。」辛濟清輕鬆問道。

    「你……你何時知道的?」於絃歌明白自己終究逃不過這些人的法眼,只是沒想到辛濟清如此快便知道她的身份。

    「林克集團應該沒有於家想要的東西才是。」辛濟清笑笑地接續,但眸裡散發的寒氣顯而易見。

    「我不是為了於家才進林克的。」她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跟於家半點關係也沒有。

    「哦?」辛濟清很難相信。

    於家是四十、五十年代,叱吒台灣政壇的政治大家族,他們的勢力不只影響台灣,連帶的亦能動搖東南亞的政局,然而在七十年代具有先見之明的於家體察到政局的動盪,遂舉家移民至美國,在美國發展出另一片天空,最近白宮出的幾名華人政務官,背後的推手據說就是於家人。

    於家的行事作風向來隱密、強勢……說難聽一點就是惡霸至極。

    在美國華人界裡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是屬於隱於幕後卻能只手影響華人界的黑手角色。

    「信不信由你,我不需要你來質疑我。」於絃歌強硬的態度讓辛濟清忽地展顏一笑。

    「于小姐不必動氣,我無意挑起你的怒氣,只是出於自衛,多少都得問明你的目的。」

    言下之意是,若是於絃歌敢動他們幾個人半根寒毛,尤其是凡恩,就等著自食惡果。

    「我的目的只有帶凡恩回林克集團,你多慮了。」於絃歌淡漠的回應辛濟清的警告,週身的氣息由冷靜一轉而為尖銳。

    「我的個性就是太多慮,請于小姐見諒。」辛濟清也不甘示弱的微笑著。「凡恩是個怪人,但也是一個好人,于小姐。」

    「辛先生,你可以叫我Selina就行,畢竟,我是凡恩家的員工,你叫我一聲于小姐,我會全身不自在的。」他沒有必要強調這一點,她早知凡恩的為人如何。

    於絃歌不喜歡辛濟清意有所指的說她對凡恩別有用心。

    她對他,只有必須帶他回林克集團的使命感,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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