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慕容雪
他的懷抱並不是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早知道這是一樁交易性的婚姻,為何她還要把自己的人及心賠上了?而他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她這顆心的存在,她是個傻瓜。
精神上的壓力比實際上的壓力還大,近來一顆心都沒有什麼生氣,每天都病懨懨,既是累、又是疲乏的。
龍正欽到了凌晨才回到家中。整間屋子是昏暗的,他並不意外。
因為林媽向來在十點半前就會入睡,而樊曉薔的習慣是在十一點左右就會就寢。
由於走廊及大廳會留盞小燈,所以他順著幽幽的燈光走上樓。他沒先進房間,反而先去書房拿一份資料,才到臥屋裡。
他很小心地不弄出聲音來,慢慢地坐在床沿,藉著床頭旁的燈,在一旁注視著她。
燈不是很亮,但看得出來她的氣色果真如麥克所說,並不是很好。
他眼底有掩不住的心疼。
他不禁在想,這樣的折磨到底是誰在折磨誰?他希望恨她,卻又在報復的過程中享受不到半絲的勝利,反而為她蒼白的臉龐感到不捨。
不該回來的呀!本來是決定不回來了,但最後他還是輸了,輸給一顆想念她的心。
他仍是為自己找個借口——來書房拿資料的,看她只是順便而已。但其實心裡比什麼都明白,這份資料他可以派人來拿,來這裡只是因為他想來,他想見見她。
明知道她就近在咫尺,他卻硬是要把她推得遠遠的,難道真的眼不見就能淨了嗎?
那恐怕只會讓他更想念她。
短短三個月的熱戀,卻延續到十年後,就注定他栽在她的手上了。
情不自禁地吻著她冰冷的唇,有著很深很深的癡情和眷戀,他知道該離開她,但他動不了,他實在太思念她極佳的觸感了,於是更是深吻她。
樊曉薔在夢中又夢到那個叫傑的男孩,但不久後他消失了,她想捉住他,要他不要走,但他還是走了,她在哭,她知道她在哭,一個輕柔的嗓音在一旁安撫她,她張開眼,看到一個長大的傑,他長得好像龍正欽,但他用著傑常用的眼神安撫她,他吻去她的淚水,要她別怕,她像是怕他走掉,擁著他,不讓他走。
她好累好累,渴望他的擁抱。「抱我……」
他偏著臉拒絕。「不!」
她哀求著。「像你以前那樣抱我。」
「我不行呀……」
龍正欽不想在她意識不清的情況下擁有她,她含著淚,吻著他,呢喃地道:「傑、傑……」
「不……」龍正欽被她的吻燃起了慾火時,當她終於喊出自己的另外一個名字時,他再也控制不住回吻她,他深情地喊著:「凱兒,吾愛……」
她再也沒有思考的空間,整個思緒全被這個新的夢境給佔據住,任他在身上灑下了無數的火苗,只能緊緊地攀住他……
在高潮的時候,她聽到自己和他的喘息聲。
龍正欽喘息地靠在她的身上,最後看著她早已進入夢鄉,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她的睡袍仍在身上,他只來得及推高她的睡袍就佔有她了,幫她穿回褲子,他才下床穿好褲子。
突然他對自己一時衝動的舉動感到厭惡,他利用她在最脆弱的時候佔有了她的身子,而他甚至沒那麼溫柔,因為他太想念她的身體了。
明天她一定會後悔主動獻身給他的,但他怎麼有辦法拒絕她的熱情?他一直要她的,或許他擺出一副不要她的樣子,但他一直是渴望她的,渴望她全心全意付出或愛意。
尤其她喊出了他的另一個名字「傑」,他更無法對她無動於衷,因為那牽扯出他過去的愛戀,那時候的她,向來只喊他為傑的。
幫她蓋好了被,他失落地走出去,突然覺得迎面的風好冷,而心更冷。
到頭來,他們終究是不會有結果吧!
樊曉薔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她一開始夢到傑,後來竟然變成龍正欽。
但不可能是他的,因為他從來沒有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尤其是眸光中有著好深的依戀。後來他有點粗魯,但只是那麼一點點,看得出來他已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力道了,很體貼的男人。但那只是一個單純的夢,因為她醒來時根本沒見到半個人影。
她把臉埋在枕頭上,聞到了屬於龍正欽的古龍水,向來這臥房都有屬於他的味道,他特定只擦一種品牌的古龍水,淡淡地,卻非常的適合他。不過關於傑的夢,她已很少夢見了,自從認識龍正欽以後,那些夢漸漸的模糊。所以昨晚夢到他時,她自己也感到驚訝。夢中的人突然換成龍正欽,很奇異,但或許是因為他們相像的關係,何況他喊的並非是她樊曉薔,而是凱兒——一個專屬於夢中女子的名字。
那場夢境非常的真實,好像那個女主角就是她,但不可能。這終究只是一場春夢罷了!
凱兒這個名字真特別,巧的是她自己有個英文名字名叫作凱蒂,不過從來就沒有人稱她為凱兒……不曾嗎?她突然愣了一下,腦子像是晃過什麼影子,但她什麼也捉不住。她皺著眉很努力地想著,良久後,什麼也沒有。
她在幹麼呀!怎麼會突然發起呆,八成是最近太累了。
坐起身,只覺得很可惜的是:真希望那不只是一場夢呀!
因為她有被愛的感覺。
「為什麼?」
「你們不是相愛嗎?」
樊曉薔的辦公桌前,站著兩個怒氣衝天的女人,兩個都是她妹妹。
樊曉薇和樊曉蘭兩人一進門後,樊曉薇劈頭就說龍正欽竟然公開的帶女人出席宴會,她差點氣倒在會場。但她們兩個人最生氣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看到大姊竟然像是早就知道的樣子,心中更火大。
他們兩個人婚後都鮮少出席宴會,何況樊曉薇並沒有和龍正欽的公司有任何一丁點的公事關聯,就算真去參加宴會,恐怕也遇不著,她是昨日陪老公出席宴會,才知道有關於龍正欽的事,但她更氣老公早就知道龍正欽婚後的花名在外竟還瞞著她,這怎麼不叫她吐血。樊曉蘭的情況也相同,難得出席宴會,就看到粘在她姊夫身旁的女人不是樊曉薔,當時她差點破口大罵了;在同樣知道木村拓也知情的情況下,她整整氣他氣了一天,所以今天兩個人約好來跟大姊說這事,更沒想到她早就知道,若傳聞沒錯的話,龍正欽的花名已有一段時間了,但為何大姊不說呢?至少她們可以幫忙她,雖然是幫忙她整龍正欽的成分較大,但總比讓他這樣傷害大姊好吧!
樊曉薔對於她們會知道並不感到意外,同在一個商場上打轉,她們此時才知道也算是奇跡了,她淡然地道:「或許我們不再相愛了。」
「這麼快?快到婚後不到三個月,他就花心成那樣?」樊曉薇愈來愈覺得事情不對勁。
「對呀,大姊!當初我們樂於見到你們閃電結婚,是因為你們愛著彼此。」
「總有所謂的熱戀期,只是我們兩人的情況比較短罷了!」樊曉薔早準備好說詞。
「他怎麼可以這樣,我不管,我要找他理論。」樊曉蘭氣不過他,他真是太過分了,當初說了一堆甜言蜜語,怎知一結婚後就全變樣了。
「曉蘭,不要。」樊曉薔喊住她。
「你就這樣縱容他?」
「那你要我去拴住他?那有什麼好處?」樊曉薔分析著,樊曉蘭這才撇撇嘴,鼓著臉滿是不快。樊曉薔感到慶幸的是,雙親因為想清靜而到南部的別墅去度個長假,不然他們若聽到這些風聲,不氣壞身子才怪。
「大姊,我開始懷疑你們結婚的動機了。」樊曉蘭冷眼旁觀地道。父親說過他們兩個人是因為相親相識而結婚的,但若以大姊的個性,她怎麼樣也不可能會去喜歡上一個相親的對象?尤其是時間在那麼趕的情況下,當初看他們兩個人一副深陷熱戀的模樣,使她被朦蔽了,此時冷靜的想,才發現事情有蹊蹺。
「二姊,你在懷疑什麼?」樊曉蘭皺著眉頭問。
樊曉薇沒有回答,眸子直視著大姊,樊曉薔微低下頭,逃避大妹的質詢目光,避重就輕地說:「我們的婚姻失敗,是因為我們當初沒看清楚彼此而已,我不希望你們插手此事,更不希望爹地和媽咪知道,我希望他們不要操太多心,尤其在爹地的身體不好的情況下。」
「爹地那邊我們是不會說,但要瞞到什麼時候?隱瞞不是最好的辦法呀!大姊。」
樊曉薇仍有些餘氣未消地道。關毅展不肯插手管大姊的事,木村拓也不肯,該死的男人,出了事情都站在同一邊。關毅展還說什麼事情不如外表所見,但她看到的就是那樣呀!她曾以為她沒看錯龍正欽,但她現在可大大懷疑了。
樊曉薔有些失神地說:「我知道,但目前只能這樣了。」
「但是……」樊曉蘭才不接受這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