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慕容雪

    而韓勻想快快結束這趟護送之行，在得知這位公子哥的騎術不錯之後，便開始趕起路來。

    中午時，上官楓便喊餓了，因她沒用早膳，若是再沒吃午膳，她那薄弱的身子可會撐不住的；此時他們已出了杭州，只能找間小茶店歇歇腳。

    上官楓問：「喂!你們，我們現在要怎麼走?現在又是在哪兒?」

    韓勻一臉從頭到尾只能稱得上是木頭人的臉回答：「離開杭州，但還在近郊，走直線省時。」

    他有說跟沒說一樣，這兒沒有市集及人潮，當然出了杭州市嘛!當她有那麼笨嗎?上官楓不禁撇一撇嘴，不屑地瞥他一眼。

    「我們有在趕時間嗎?」她隨口問問，她總覺得他們好像在趕時間。

    「有!」韓勻說，然後便跟他弟弟韓奇交談著，不理會她了。

    韓勻他這個人可還真是吝嗇多說幾句話，她決定幫他取個外號，叫什麼好呢?呀!叫「木頭人」好了，既然哥哥有了，為示公平，那韓奇也應該取一個，哈!這回她想得快多了，直接叫韓奇——蕃薯（以台語發音），哈!真好玩!

    之後她豎起耳朵，聽見他們說著什麼……來得及趕回去……還要回程的時間……娘不知如何了……妹妹不知還好不好……等等。

    上官楓自己猜測著，他們不告訴她，至少她可以玩拼湊遊戲。

    「但是——我不趕呀!」她突然大聲地打斷他們兩人的低聲談話。

    木頭人和「蕃薯」雙雙回頭，不解，「蕃薯」問：「你說什麼呢?」

    她笑著望著他們。「我說：我不趕時間，我想邊玩、邊上京城。」

    「不行!」那個木頭人不悅地反駁。

    「為什麼不行呢?」

    「大少爺，你不是要避難嗎?所以我們還是早些走比較安穩……」叫「蕃薯」的人說著。

    「不，我不怕!趕得要死不活的我才下要，我要『慢慢地』走，順便看看中原的景色、遊覽當地的名勝古跡，否則不是白走了這趟京城之旅!」

    「大哥，這……」「蕃薯」望著木頭人。

    「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木頭人道。

    「為什麼?」她問，但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你們的任務是護送我，所以應該是要聽我的話，我要慢慢走又有何不可?」

    「上官少爺，除了被人追外，我們真的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這樣浪費……」

    「為什麼?你們得說出個理由給我，否則就照我的話做，不然我就不付錢給你們。」

    「不行!你們明明答應我們的事，怎麼可以反悔?」「蕃薯」出聲。

    上官楓揚起眉，有個頭緒。「你們需要錢、還需要時間，這……總該有個理由吧!」

    韓奇和韓勻互看一眼，他們這時才知這個大少爺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韓奇思量了一下，不管他大哥的眼神，開口道：「我們韓家本來家境不錯，但家父被人所騙使得家道中落，不久抑鬱而逝；而家母不幸又染大病，於是家中更為拮据，好在我和大哥會武功便出來做些兼差的工作；但母親看病的錢卻太龐大，這次護送你去京城的錢對我們兄弟而言是很重要，再說我們不放心唯一的小妹長時間在家，才想早點把你的事解決掉。」告訴「他」並沒有什麼損失，何況這個少爺看來挺聰明，說不定會體諒他們而不為難他們呢!那不是更好?

    「原來是這個樣子，你妹妹幾歲?」上官楓好奇地問。

    「十五歲。」比她還小!小小年紀就要獨自照顧生病的母親?好厲害!

    「既然如此，那你們以前怎麼外出工作，還可以照顧妹妹和母親呢?」她有個疑問。

    答話的仍是韓奇。「我們都是一個人出去工作，另一個人在家中幫忙，而這次因為給的價錢高兩、三倍，我們怕危險度高，所以才兩個人一塊出來。」

    「你們住哪?」那有什麼危險呢?他們該感到最大的麻煩是在身旁的她才是。

    「北方。」

    「難怪!你們要趕時間!」他們兩兄弟從北方南下已花了不少時程，若是到了京城，又要再轉回杭州拿錢，那更是耗時。

    上官楓眼睛一溜，開懷地說：「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就連韓勻也看向她。

    「你們現在就走，不就好辦了!帶著我你們的行動反而不方便。」

    「哈!我們當然知道!但我們需要那筆錢!」韓勻猛翻白眼，韓奇太看得起「他」的智商。

    上官楓反駁著。「笨的人是你們!」

    「為什麼罵我們?」兩人雙雙抗議。

    她一臉理所當然地說：「你們本來就是笨嘛!我又沒有說你們拿不到那筆錢呀!」

    「但『你』不跟我們走，我們沒有送『你』到城裡，也不可能拿到那筆錢呀!」韓奇不解地道。

    「大笨蛋!錢我有呀!」上官楓巧笑倩兮道。

    「但——那是一大筆錢呀!」韓奇吃驚地說。

    她掏出懷中一袋錢，塞在韓奇手上。「這樣夠不夠呢?」

    她出門之前，老太君可拿了不少「零用金」給她。一來是怕到最後，這趟京城之旅萬一出事，至少有錢還是有辦法可以到達京城；二來，她在京城裡免不了會花到錢，所以老太君乾脆先給她一筆錢。她是不知道這些錢的價值，本來她還嫌重，但奶奶硬是要她帶，若把錢交給木頭人，他們也算是幫她減輕一點重量，省得錢重死她。

    「老天!」韓奇雙眼瞪向桌上那一袋錢，上官家真不是普通的有錢!有了這些錢，他們不就……「大哥!」

    韓勻寒著聲。「韓奇，把錢還給『他』?這錢我們不能收!」

    「為什麼呢?」給他們錢竟然不要，這可是很難得的耶!雖然她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但一些道理地還是知道，此時她更是對他們有好感。

    「我們的任務是護送『你』去京城，既然當初我們接下這份工作，我們就該把它完成。」

    這個木頭人其實還不錯。「但我要邊觀光邊玩，到了京城少說幾個月後，你們行嗎?」

    「我們……」他們兩人面有難色。

    她乘勝追擊著。「再說，他們能安心的陪著我到處玩耍而不擔心母親和妹妹嗎?」

    「這……」韓勻皺起了眉。

    「既然你們沒時間，就先回去吧!放心!我會安然無事，你們只需送我到蘇州即可，我那兒有熟識的人，他們會送我去京城，這樣你們不是比較方便?」她是個大閨女，哪有什麼鬼朋友在蘇州!不過……太好了，以俊她可以好好的玩而沒有兩個跟屁蟲跟在地身邊。

    兩人互看一眼，韓奇把最後的決定交給他大哥，韓勻搖頭。「不行，這樣是不行的……」

    「你們兩個怎麼那麼婆婆媽媽，活像是個女人，我好心幫你們，也願意替你們解決問題，你們還有什麼不行的呢?」

    「我們的任務……」

    「你們的任務會比家人的安危重要嗎?」上官楓看見他們兩個人有些動搖了，她真是有些佩服她的腦袋。

    「但是……」他們又開口。

    還在但是呀!真是累人!她不等他們回答，就自行結了帳騎上馬，而身為護衛的韓氏兄弟自然得拿著她擺在桌上的銀子跟著她嘍!

    沒多久，他們一行人便進了蘇州城區。

    「好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再見。」上官楓高興地說，見韓勻和韓奇都沒有動，兩人表情皆是不贊同!還掏錢要還她，她歎口氣說：「當初僱用你們的是上官老太君，她是我奶奶。我會告訴她你們做得很好、很安全的送我上京，所以安啦!我說行就行。」

    「我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們是受人之托就該忠人之事，我們的任務是把……」

    「你們的任務是該早點滾回家照顧你們的母親及妹妹。我說這兒就這，等會兒會有朋友跟我碰頭的，所以，你們走吧!」

    「這不行的……」

    「哎呀!你們走不走呀?兩個大男人還這等模樣!就算是我『拜託』你們走好不好，相信我，一切沒問題的!」

    韓奇看著大哥，韓勻則抿著嘴硬拉住上官楓，她轉過身來，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哇!大哥!不知你還有什麼事呢?」不打發他們倆走，她就不能好好的玩上一場，唉呀!真是兩塊臭茅坑裡的大石頭。

    「不成，我不能違背我的良心，何況『你』有生命的危險，我們一定得把『你』安全的送上京。」

    這個韓勻還真是塊「死木頭」，一點都不會權變之計。「好吧!我老實招來，其實上官老大君告訴你們我惹禍上身而要逃至京城是一個藉口。」她也沒說錯，那件事本來就是瞎掰的，奶奶只想讓他們快送她上京，否則為何要那麼趕!

    「此話怎說?」

    「偷偷告訴你，其實是我之前把我父母親惹火了，所以奶奶要我去京城避避。結論是：沒有什麼仇家、打手等人在追殺我，你們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