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莫顏
他的抱摟太過親密,舉止太過強制,幾杯酒下肚後,他甚至開始對她毛手毛腳了起來。
「林先生……天色暗了,而且快要下雨,我們還是回去吧!」她忍不住推開他,面對他的不悅,心虛地低著頭。
「不回去。」他不耐地應了一句。
她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不回去待在這裡做什麼?就只有他們兩人——猛地一個想法閃過,驚疑的眸子對上了那漸趨貪婪的眼。
「你——」
「今晚我們住這裡,不回去了。」
「可是——我還沒告訴我父親——」
「不用,我老早打電話告知他們了。」
他怎麼可以未經她同意就擅自決定?緊抓著胸口的衣領,她困難地吞嚥著口水,整個人緊繃了起來。
「我們已經訂婚,妳遲早是我的人,妳父親也允許了,為了表示妳的誠意,我希望今晚就擁有妳,妳應該沒問題吧?」
他將她當成了什麼?買來的女人嗎?
「不!」她拒絕地搖頭。
「什麼?」
「我不要。」
「為什麼?妳還想著他?」他的神情轉為憤怒。
「跟那無關,總之我不要在婚前和你發生關係。」
他將她的拒絕當成了害羞,怒顏稍寬。守住貞操是很好,他可以理解,不過為免夜長夢多,他要盡快得到她以求保障,並且就在今夜。
「妳放心,我不會因為婚前有了性行為就對妳減少熱情,婚後我一樣疼妳。」
「不是的,我真的不要,求你放我回去。」
她不小心洩漏的嫌惡惹怒了他。原來她的心不在他身上,難不成還惦記著那個男人?
「過來。」他威脅。
「林先生,我求你。」
「妳果然還忘不了他,我的聘金已經給了、婚訊也公佈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娶妳,我絕不准妳反悔,今晚我就要得到妳!」
他猙獰的表情令她背脊升起了寒意,這一瞬間她終於明白,自己絕對無法跟這男人共度一生,如果被他碰了,她寧願死。
他逼近她,動作強硬而粗魯,她害怕得一把抓起花瓶往他頭上砸,她的貞潔是她僅存的自主權,如果連這種拒絕的權利都失去,那麼她的心將死去,她的身體只給她真正愛的人,絕不會是這個自大又齷齪的男人。
生平第一次,向來逆來順受的她用盡自己的力量去反抗,直到看見鮮紅的血自林俊傑的前額流下,她被嚇壞了,慌亂之中奪門而出,她不停地奔跑,在倏然襲來的大雨中沒命地狂奔,直到她終於因筋疲力盡而跌坐在地。
一場山中突來的大雨淋濕了她的全身,滿佈在她臉上的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山林,沒車沒錢,她一個女子如何離開這裡?
無助的她呆坐在地上,視線逐漸矇矓,她感到頭暈,但明明只喝了半杯酒,怎麼會頭暈目眩?
心頭猛地恍然大悟,難道林俊傑為了使她就範而用了卑鄙手段?
江心蕊頹喪地半趴在地上。就這樣冷死也好,那麼她就不用擔心要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情了,不用擔心要嫁給不愛的人、不用擔心父親會給她什麼樣殘酷的責罰,什麼都不用擔心。
閉上眼,她絕望地任寒冷侵襲自己,身子逐漸麻痺,連意識都模糊不清,她不再覺得冷了……
◇◇◇
救她無非是為了不想出人命,任無檠將全身濕透的她抱上車後,便來到山下的汽車旅館。
發現昏倒的她其實是個意外,當他一路跟監他們的車到陽明山上的別墅後,才想在車上小憩一會兒,沒想到才不過幾分鐘光景,赫然看到她衝出別墅,判斷是小倆口吵架了。他尾隨她而去,卻發現這女人居然在雨中走了二十分鐘,最後昏倒在濕地上。
看到她這樣,他不禁皺眉。入夜後出裡的溫度也跟著降低,她單薄的身子哪裡撐得住?何況還淋雨,是什麼事讓她心碎到連命都不顧了?
她的身子很冰,不換下濕衣服的話一定會著涼。
任無檠解開她胸前的襟扣,白皙的肌膚逐漸裸露,他俐落地脫下她的衣裳,雖說是情非得已,不過一對銳眸也禁不住細細欣賞起來。他不是邪淫的色狼,但也非君子,有過的女人不算少,裸露的女體見多了,自然比較得出什麼是上品。
她是個令男人垂涎三尺的極品,他打從心底認為,也難怪那花名在外的林俊傑願意為她放棄單身。
她的貼身衣褲也淋濕了,必須趕快換下來,但當他的手觸碰到她嬰兒般的肌膚,心中的一股慾望也隨之升起,他暗斥一聲,相信自己可以控制得了情慾。雙手繞到她滑嫩的背後,解開胸衣的鉤子,當粉紅色的胸衣離開了胴體,兩朵美麗的蓓蕾在大小恰好的渾圓中淡淡綻放著。
任無檠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明白內心深處的邪惡慾望想要破繭而出,但是侵犯她並不在他整人的計劃中,也沒必要。將目光自那血脈賁張的誘惑移開,視線沿著胴體來到蕾絲底褲,他閉上眼睛為她卸下。直到用大毛巾蓋上那令人幾乎迷失心神的胴體後,他才終於鬆了口氣。
眼不見心不亂,這下總沒問題了吧?不過他仍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隔著毛巾,當他輕輕為她擦拭濕透的身子時,掌心隱隱可以感覺到她柔軟的身子和玲瓏的曲線,當雙手揉搓至她胸前的美麗山峰,他像是中了蠱似地停住了動作,那股柔軟的觸感透過毛巾傳到他的掌心,也傳到了他的大腦,刺激著全身的感官神經。
他冰冷的眼眸燃起了一絲熾熱,直盯著她昏睡的容顏好半晌,但最後還是煩躁地甩開頭,硬逼自己放開熾燙的手,為她蓋好被子。
他想,他需要衝個冷水澡讓自己清醒一點。
當江心蕊悠悠轉醒已是隔天早上了。溫暖的被窩舒服宜人,耳邊傳來的鳥語是一首輕快的樂章,空氣中飄來陣陣的咖啡香,讓她以為自己仍在夢境中,沒有僕人一早的忙碌聲,也沒有其它姊姊們的吵雜聲,一切是那麼平和。
她拒絕醒來,因為她不想去向父親及其它阿姨們請安,也不想和姊姊們碰面,更不想聽到任何有關林俊傑的事情……
江心蕊猛然睜開眼,昨日的記憶使恍惚的她頓時驚醒,她記得自己為了逃離林俊傑的魔掌而衝出大門,然後就一直在雨中奔跑,直到她累得走不動而倒下為止。
這是哪裡?江心蕊倏地坐起身,赫然發現自己竟一絲不掛,不禁驚呼出聲,難不成……難不成……
「終於醒了?」
突然傳來的低沉男音怔住了她,這才發現有一名陌生男子坐在沙發上,犀利的眸子鎖住了她。
「你是誰?」她戰慄地問。
「昨晚妳昏倒在路旁,而我正好經過。」他穿著浴袍,早上淋浴後喝一杯純咖啡是他的習慣。
對任無檠而言,在這五坪大的房間裡,閒適地坐在沙發上欣賞一名身無寸縷的美麗女子,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驚惶的她仍是美得驚人,不同於先前總是面無表情、死氣沉沉,如今她這般驚慌失色的花容反而令他大感興趣,嘴角不禁綻出一抹促狹的笑容。
他的笑令她不安,除了林俊傑,她沒被男人如此盯視著,那炯亮的眸子裡藏著一簇火,璀璨得懾人,彷彿可以透視人心。
「為什麼我會……你、你……」慘白的臉色說明了她此刻的想法。
「妳的身子好美,昨夜真是難忘的一夜。」
她倒抽了口氣,臉色因他說出的話而益加慘白,蓋住全身的被單被她纖細的手指捏出了縐痕。
本以為她會大哭大叫的,但沒想到卻異常地安靜,這樣的反應倒是出乎任無檠的意料之外,看來她還算是個冷靜的女子。
他站起身緩緩走向她;而隨著他的移近,她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任無檠瞇細了鷹一般銳利的眼,審視那張明明驚惶失色卻又強自鎮定的容顏。
「妳不怕嗎?」
「怕有用嗎?」
她居然反問他?!任無檠對她更好奇了,也許這女子並沒有他想像中的柔弱。然而就他過去半個月以來的觀察,她是個沒主見、又受盡眾人保護的溫室花朵,每當出現在人群之中,面對林俊傑或家人給予的命令,她總是淡淡一笑,俊雅得像個被訂做的公主娃娃。
向來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是否能承受遭人蹂躪的事實?
玩心一起,桀驁不馴的他,突然想要測試她的堅強底線在哪裡?
他的臉緩緩移近,意圖很明顯。對於她還可以如此鎮定地面對他的逼近,也不由得心下暗暗佩服,只是當他的唇離她僅一寸之隔時,一個東西重重的朝他頭上砸了下來。
任無檠低吼一聲,斥責自己的大意。這女人竟然敢用床頭櫃上的電話砸他?!
趁著他昏眩之時,江心蕊立刻抓了衣服逃走,只可惜手才碰到門把,便被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