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莫顏
他不禁開始對這女人另眼看待。小小的記者,竟然能在短短一個晚上把他的豬窩變成了高級窩,不簡單。
看在她累了一整夜的分上,風徹決定讓她好好休息,健臂一摟,抱起她往客房裡走去。
將入安穩地放在床上後,他才發現因為打掃的關係,她的衣服幾乎濕了一大半,讓她穿著濕衣服睡覺會著涼的。
「喂……」她叫什麼來著?採花還是採蜜什麼的?
他搖搖睡美人,得到她無動於衷的反應。
「喂,花蜜。」不知是採花還是採蜜,所以一起叫算了。
她依然沒反應。
「起來,把濕衣服換──掉……」一隻腳丫子正中他的臉,抗議他的擾人清夢。
睡美人囈語幾聲,黛眉皺了皺,不一會兒又打呼去了,絲毫不覺自己沒禮貌地送給人家一腳。
這女人,竟然把腳擱到他臉上?!
風徹沈默,不悅地伸出手要把臉上的腳丫子移開,手才碰著了那小巧玲瓏的玉足,便發現它十分柔軟,盯了好半晌,忍不住握在大掌裡揉揉捏捏了起來,麻麻癢癢的感覺引得熟睡中的人兒噥吟一聲,可愛的模樣惹人憐愛。
深不見底的黑瞳端詳著她,這才發現她其實十分美麗,尤其是毫無防備的睡顏,更加誘人,拂過他冷然無波的心湖,薄抿的唇若有似無地扯出一抹淡笑。
既然叫不醒她,就由他代勞幫她把濕衣服脫下吧!
他緩緩逼近,目光深邃如炬,俯下身,雙手置於她左右兩旁,將熟睡的人兒困在壯健雄偉的體魄下。盯著性感的小野貓,下腹不由自主地隱隱脹痛,不小心觸抵到她兩腿之間,那致命的柔軟令他神經緊繃。
稀奇,他竟對她有反應……
仔細想想,他已經有半年沒吃「葷」了,身下的人兒令人垂涎三尺,嚐起來一定很美味……
該死!他在想什麼?風徹猛地甩甩頭,將失神的理智給硬拉了回來。再想下去會擦槍走火的!他提醒自己,幫她脫下濕衣服後就走人。
想是這麼想,但是粗糙的指腹碰觸到小肚上的肌膚時,又忍不住輕輕摩挲著,令他的手指燃起了火苗,再悄悄往上探索……
熟睡的人兒發出撩人的呻吟,似乎在蠱惑著他。
指尖挑開她第一顆釦子,接著第二顆、第三顆──
他越逼越近,眸色越變越深,慾火也越燒越旺……
砰!
不知哪來的神風腿,迅雷不及掩耳地朝毫無防備的他一腳踢來。
他,就這麼被踹下床。
第三章
傍晚六點又一刻。
一覺醒來,分不清時間是清晨還是下午,應採宓只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散了,四肢痠痛得使不出力氣,這就是徹夜未眠大掃除的結果,還好今天是假日,否則她根本連上班的精神都沒有。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作了一個好長的夢,夢境裡有一隻狗兒來吵她睡覺,不但猛搖她,還一路從腳底舔到她的胸部,癢得讓她受不了,乾脆把狗兒給踢開。
奇怪的是,還個夢好有真實感喔!
她掙扎地撐起半個身子,伸了個大懶腰,身上的被子滑了下來。
怪了,怎麼涼颼颼的?
呆住!
應採宓一動也不動,怔怔地瞪著床邊的鏡子。
這……一定是她眼花了……
不可能的!花容失色的臉蛋微微抽搐著。
她不明白,映照在鏡子裡的自己,怎會一絲不掛……
除非……除非……
「風──徹──」
她要宰了他!一定要宰了他!
就算他是天皇老子,她也要討回公道!應採宓怒氣沖沖地衝進他的臥房裡,才一進門,未料就被滿地的雜物給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被她的聲音給吵醒的風徹,睜開一隻眼,欣賞那倒栽蔥塞在衣服堆裡的屁股,和那兩隻在半空中掙扎的細緻小腿。
就標準而言,她下半身的身材玲瓏有致,腰是腰、臀是臀,修長纖細的大腿引人遐思,只可惜幼稚的小碎花褲,破壞了性感的遐想。
他側臥著,單手撐著頭支起半個身子,懶懶地開口。
「用毛巾毯把自己包得像粽子,還用倒立的方式跳艷舞,你應該有資格列入金氏世界紀錄裡的奇人了。」
好不容易從滿地的凌亂雜物堆裡狼狽爬出,她氣羞地搖著拳頭抗議。
「誰跳艷舞給你看了!少臭美!要不是我衣服不見了,何必包成這樣?還有,你幹麼在臉上畫黑眼圈,別以為扮彊屍我就會怕你!」
風徹拉下一張臉,這個死女人,也不想想這一切是誰造成的。
「這不是畫的。」他沈沈地開口。
「不是畫的?」她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搖頭歎氣道:「熬夜熬成這樣,真有你的。」
奇怪,她有說錯嗎?他幹麼瞪人啊?
「被某個笨女人踢的。」
她目光瞬間一亮。是哪個女人這麼厲害,竟能夠在大名鼎鼎的風徹臉上留下這麼輝煌的紀錄?不能放過這條祕辛!
「那個女人是誰呀?可不可以說來聽聽呢?」一改先前怒氣沖沖的態度,這會兒,她的語氣可真是諂媚到家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是誰?」危臉的眸子裡閃著銳利之光,熊熊射向她,令她一臉莫名,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正是那個兇手。
「不說就不說嘛,幹麼遷怒給人家?」
「混帳!踢我的人就是你!」
如雷的暴吼震耳欲聾,她無辜地搗著耳朵抗議。「怎麼可能?我什麼時候踢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還敢說?今天早上我好心幫你脫衣服,卻被你踢成這副德行!」
「喔,原來如此──什麼?!」這回換她吼了出來。「你真的脫我衣服?老天……你對我做了什麼!」
「脫衣服就是脫衣服,還能做什麼?」
他竟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個可惡的色狼!
「你怎麼可以對我……對我……」竟然迷迷糊糊就失身了,她又氣又羞,下面的話實在難以啟齒。
「對你如何?」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意。
噢──他還敢故意問她,真是輕浮可恨的傢伙!
「你明知故問!」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非禮我!」她跺著腳,這已是她想得出唯一能歇齒的字眼了。
他邪邪一笑。「如何非禮?」
「你趁我熟睡時脫我衣服,然後就──就──」「就」了半天,下文一直出不來,風徹乾脆替她回答。
「就對你上下其手,親你的嘴、摸你的胸部,順便讓我的小弟去你小妹家裡坐坐,是不?」
她倒抽了氣。「你……你……你……真的對我……」
「騙你的。」
「啊?」她杏眼圓瞪,整個人又呆住。
「我累得要死,哪來的精力跟你嘿咻?」
「可是……你脫我衣服……」
「你衣服濕了,穿著睡覺會著涼,我可是一片好心,誰知有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振振有詞,一臉正經八百的模樣,活似她的指控是無理取鬧。來興師問罪的人反倒被人怪罪,令她高漲的氣焰一時消了一半,連說話聲都降低不少。
應採宓仔細想想,難怪她連一點翻雲覆雨的印象都沒有,除了沒穿衣服外,身體沒有任何異樣。
暗暗慶幸的同時,還有一點小小的失望。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她失望個什麼勁兒啊?
為了找回一點自尊,她不服氣地質問:「你有沒有偷看?」
「什麼?」
「就是……脫我衣服的時候。」
是不是她想太多了?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火熱得詭異。
「閉著眼,我什麼也沒看到。」
「真的?」
「我沒這麼小人。」
被他正氣凜然的目光盯得有絲愧疚,她忍不住別開了眼,想不到此時他卻壞壞地接了一句。「但更不是君子。」
哎呀這個臭男人,簡直無恥到極點了!她張大眼,瞪著他邪氣的表情,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底有沒有對我「那個」?」
「真要做,我也會找個性感一點的女人來做,而不是穿著卡通內褲,睡得跟死魚一樣的女人。」
「你……好可惡!」
他揚著眉,語氣輕佻。「你是氣我沒碰你?」
這男人真是她見過最惡劣的傢伙了,她腳一跺,嗔斥。「不理你了!」早知道就不該對這低級的男人還存有最後一絲希望,她真是笨蛋!
「等等。」他叫住她。
她轉過身,雙手插腰,不可一世地睨他。
「要道歉太遲了,我不接受!」
「誰說我要道歉?肚子餓了,煮東西給我吃。」
「你──」才要罵出口,他又接了一句。
「我看我還是接受別人的訪問好了。」
「我煮。」凶悍的母老虎霎時變成友善的小綿羊。
她垂下頭往廚房走去。為了一圓主播夢,不得不向現實屈服,只有任重道遠地按捺下怒氣。
死風徹!臭風徹!她在心中大罵著,唯今之計,只有傚法勾踐臥薪嘗膽的精神,這點委屈算什麼!
她在冰箱前站定,深深做了個吐納後將冰箱打開,只是才剛舒緩的眉頭,這會兒又皺成了一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