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魔焰浪子

第14頁 文 / 米琪

    石野馴臉色脹得更紅,經不起震驚的刺激,血壓攀升。「你……你說什麼?」

    「你找上我的原因,是因為我長得像焰心愛的人,但那個人正是我的雙胞胎姊姊心羽,她因你的干預而死,我無法原諒你……」

    「你……你是那小太妹的雙胞胎妹妹?!」石野馴恍然大悟,難怪世界上有那麼像的人,這回可讓他栽了個大觔斗!

    「我姊姊絕不像你所形容的那般,你雖然財大勢大,但也不要隨便污蔑別人的人格,如果你們父子的恩怨解決了,那我也該走了。」幻蝶把想說的、該說的,都說完了,感到十分的疲倦。

    「好樣的!原來你們全是一夥的,太可惡了、太可惡了!你給我滾……立刻滾!」石野馴使勁的吼,無法承受自已的挫敗。

    幻蝶低垂著頭,默默無語,從客廳的另一側離去,她什麼柬西也沒帶,因為那些物品其實都是石野馴提供的,並不屬於她。

    石野森焰沉邃的眼追逐著幻蝶的腳步,克制自已挽留她的衝動,以絕冷的語氣嘲諷石野馴。「你所派遣的人都背叛了你,可見真是老天有眼。」

    石野馴面紅耳赤的狂嘯。「你們……全都給我滾,滾……」他不靈活的驅動輪椅,怒氣衝天的一路謾罵,回到書房,「砰」地一聲將房門深鎖。

    「是不是我把事情搞砸了?」西川芳華看著這殘局,感到自責。

    「不,我得重重的感謝你,我終於得到想要的答案。」石野森焰希望自已隨著事情的落幕而平息,但思慮的雙眼卻不自主的望向門口,可惜……心底的倩影早已消失無蹤。

    「我扶你回房吧!」他歉然地對西川芳華說。

    「焰大哥,你別管我了,我好多了,我可以自己回房去收拾行李,你還是快去追幻蝶吧!」西川芳華婉謝了。

    「我為何要去追她?」石野森焰的唇角有絲若隱若現的失落。

    「你分明是深愛著她,我看得出來。」西川芳華主動離開他的臂膀,這麼安全的港灣,並不屬於她。

    「是嗎?」他不承認。

    「當著老爺子的面,你才說她無法牽制你的,其實你的心魂都在她身上。」

    「你怎麼知道?」他問。

    「她離去之時,你迷人的眼睛直盯著她,看得我好生羨慕啊!」

    石野森焰搖頭輕喟。「你不懂,她不愛我。」

    「什麼?」西川芳華感到訝異。

    「她親口說的。」

    「可是……我覺得她是愛你的,她看著你的眼神和你看著她的眼神是一樣的,我以為你們深愛著彼此……哎!我也弄不懂愛情這東西,我們還是分別去收拾東西,盡快離開這裡吧!」

    「嗯。」

    兩人在樓梯口分別,當石野森焰回到樓上臥房,才發覺幻蝶的衣物並未帶走,雖然知道不可能再見,他卻一併收拾了她的行李。

    當晚他送西川芳華到醫院仔細的包紮,再送她回家,在她的家門口,他取出支票,撕下一張給她。

    「做什麼?」芳華驚叫。

    「因為我的事毀了你的工作,我該補償你,多少金額隨你填。」石野森焰誠心的說。

    「噢!工作再找就有啊,何況你是我的朋友,還是未來的『介紹人』呢!你還是快快幫我介紹男朋友吧!」她甜笑,拒收他的錢。

    「好吧,等我的消息。」他只好收回支票。

    「我會的,你真是個好人。」她知道自己仍對他存有幻想。

    「是嗎?」石野森焰無奈一笑。

    「是的,可惜你並不喜歡我,真是相見恨晚。」芳華俏皮地說。

    石野森焰淡笑搖頭。「再見了,好好休息。」

    「再見了,焰大哥。」

    深夜——

    石野森焰住進了東京都著名的「太子酒店」豪華頂級套房裡,這酒店正是「太子集團」名下的產業。

    然而這世上除了大哥石野雷夫,二哥寒峻斯及小弟石野峰,沒有人知道,他也是「太子集團」幕後的大股東之一。

    當初大哥石野雷夫和父親決裂後,決定自創事業之時,頭一個找的人就是遠在法國的他。

    在他們的商議下,也將在中國行醫的二哥寒峻斯,以及常年旅行於世界各地的音樂才子石野峰也找了回來。

    他們四兄弟分別都是石野馴的各房妻子所生,因痛恨石野馴的花心,從童年起就十分團結,感情甚篤,更私下決議將來絕不倚靠石野馴的勢力,共同開創屬於他們自己的一片天。

    雖然他們四人分別在天涯海角,卻時常彼此互通訊息。「太子集團」是他們四兄弟三年來的心血,更是打從童年起不變的夢想,如今旗下不只有酒店、通訊業、計算機業,還有航運,囊括陸海空最賺錢的行業,短短三年即晉陞為日本三大集團之一!

    石野馴想利用他來打擊太子集團,說真的——根本是找錯人了!

    他點了根煙,靜佇在可觀看東京都璀璨夜景的落地窗前,凝視高樓底下阡陌交錯的光景-彷彿世界只剩他一人……

    不,他並非一個人,有個揮之不去的纖柔情影纏繞著他,雖然她離去了,但他卻仍感覺她的存在。

    她去了哪裡?

    既然口口聲聲說不愛他,又為何說和他站在同一陣線?

    哎!他的心底全是她,耳邊恍若還余留她說話時輕柔的聲音,她身上的芳香繚繞在他的記憶深處……

    如果他不是中了她的蠱,就是深深愛上了她……

    他該找回她再問個清楚嗎?

    噢!老實說,他無法再聽她說一次「她只是逢場作戲」,那會令他發狂!

    但,他真要就此作罷,不再試著與她聯繫嗎?

    他反覆的自問,最後他對自己說——既然放不下她,就重新追求她吧!他不相信在他的「攻勢」下,會有女人不動心的。

    他雖這麼想,但如今……何處尋芳蹤?

    幻蝶搭夜車回到荒涼的牧場時已是深夜,身心俱疲的她只想回家去,倚偎在媽媽的懷裡,雖是養母,但她們的感情一如親母女。

    靠著淡淡月光,她看到牧場就在眼前,但斑駁的大門上居然懸掛著兩隻昏黃的白燈籠!靜寂中,她隱約聽到裡頭傳來哭泣聲……

    怎麼回事?她奔向大門,奔進木板搭建的落魄戶,看見覆著白布的養母!

    「媽!」幻蝶奔了過去,雙膝跪地,傷心欲絕。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你『出差』那麼久,老太太已經……」幫忙照顧養母的歐巴桑見幻蝶回來,傷痛地感歎。

    「媽……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幻蝶悲慟得淚流滿面,連疊的跪地叩頭。

    她欺騙媽媽說她找到一個導遊的工作,得出國一陣子,其實她是被石野馴派到法國去,但她沒有賺到錢,卻得到滿心的傷痕,就連養母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我太無能了……連送你去治病的能力都沒有!」她一逕自責,額頭在地板上叩出血痕!

    「小姐,你別這樣,這樣老太大會無法心安的。」歐巴桑驚詫的拉住了她,憐惜的抱住她,和她一起慟哭。

    「我對不起媽媽,我對不起她……」幻蝶仍是自責。

    「小姐,別這麼說,老太太臨終前交代我要我告訴你,她說你是上天賜給她的寶貝,幸虧有你,你是她心靈上最大的支柱!她真希望能供你上大學,看你戴上學士帽……可是遭逢家變,她無能為力,感到相當遺憾……」

    幻蝶失落的看著養母一動也不動的冰冷身子,淚如流星墜落,她只能在心底對她說:「我也那麼那麼的愛您啊!可是……卻無法回報您的養育之恩!」

    淚水在她的頰上氾濫成河,心底除了傷痛,仍是傷痛,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一星期後,幻蝶為養母辦了後事,將最後僅剩的積蓄交給了歐巴桑。「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媽媽的照顧。」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歐巴桑推辭。

    「請你收下,牧場結束營業後,就只有你願意義務留下來幫我,我很感激你。」幻蝶蒼白的唇浮現淡淡的笑意,將錢塞在歐巴桑的手中。

    歐巴桑家境不好,見幻蝶如此誠意,也不好再推辭。「貪財了。」

    「別這麼說。」幻蝶搖頭。「今後我可能不再回來了,請你保重。」

    「小姐,你要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幻蝶又搖頭,獨自走向牧場外,風中她雪白的衣裙像一朵雲,不知要飄向何方。

    第九章

    夜——

    幻蝶獨坐在東京鬧街的行人座椅上,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天氣變冷了,但她並不覺得冷,一整天未進食也不覺得餓,在一無所有之際,她也失去了感覺,也許這就叫窮途末路吧!

    養母的遺言,言猶在耳——

    我其希望供你讀大學,看你戴學士帽……她自己也這麼希望,但眼前看來卻只有絕望!

    「唉!」她仰頭看著灰澀的天空,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喂,你不是古幻蝶嗎?你從法國回來了?」突然有個甜美的嗓音壓過鬧街上人聲鼎沸,朝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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