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夢雲
不說,他就肯放過她,不再強逼她嗎?
提起勇氣,她抬起頭直睨他的雙眼,低歎一聲,「你想知道實情,總得先放開我吧!」妥協了!不妥協又能如何?她的自私始終就是爭不贏他的霸道啊!
看她終於肯妥協,綺秋水鬆了口氣。
「昨天半夜,我……」當徐鸞瑛妥協的開口道出事實真相時,好巧不巧電話鈴聲剛好選在這時湊熱鬧地響起。
它不只打斷徐鸞瑛的坦白,更逼得她臉色蒼白,身子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毫無意識的偎向綺秋水的懷抱之中,腦袋裡想的都是這陣子以來不時接到的「電話」。
他說,他從小就認識她,比她自己還要瞭解她的個性,同時也知道她是個很壞、很壞的女人。
他說,他深愛著她,雖然明知她很壞,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他還說一些難聽的言詞,猥褻的令人想吐,輕浮的不堪入耳。
想得越多,徐鸞瑛的臉色就越難看,不由自主的全身發冷,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小手緊緊的抓住綺秋水的衣服不放。
剛開始,她根本不在乎那些變態的電話,可是經過早上的那場意外之後,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感覺那個變態就像如影隨形的鬼魅一般,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任她怎麼提防也提防不了他的入侵。
「原因就出在電話上頭,對嗎?」這已經是可以確定的事,因此綺秋水決定要親自會會電話那頭的人。「走,不用怕,我們一起面對他。」不管他是誰,他會揪出他的。
他一手緊擁著懷中的女人不放,用肢體的語言安撫她心裡的不安,另一手則拿起話筒,說了聲:「喂。」
聽到這聲喂,徐鸞瑛驚訝得抬起頭來,用一雙不敢置信的水眸直盯著他,因為他現在說話的腔調就如同她一般,簡直像得讓人難以分辨真偽。
眨了眨眼,看她一臉吃驚的表情,那模樣還真是可愛,若非正忙著仔細分辨電話那頭的聲音,綺秋水還真想親親她那張因為驚訝而微微開啟的櫻唇。
(你今天的日子想必過得極為精采,不只忙碌還心驚膽戰,對不對?)
「呵呵!好說、好說,小小刺激,正好替本小姐解悶,省得我日子過得太無聊。」綺秋水用徐鸞瑛說話的腔調,故意給對方一個刺激。
(哼!少跟我來這套,我說過我瞭解你,任你再如何偽裝,也瞞不過我的。順便再告訴你一個足以令你嚇破膽的消息,今天這場意外可是我的傑作,哈哈哈!我幾乎可以想像你現在的臉色……痛快!真是讓我痛快啊!)
「你先別笑得那麼得意,小心樂極生悲,告訴你,我已經報警了,家裡的電話裝有竊聽系統,信不信?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足以危害到你自己的安全。」
(徐鸞瑛啊徐鸞瑛!你這女人的記性還真差,哼!你忘了我曾經告訴過你,我、了、解、你,這話可不是說假的。報警,哈!以你的個性來說,敢報警嗎?你真的敢把你受我威脅的醜事公諸於世嗎?你真的不怕惹來更多難聽的醜聞嗎?)
聽完這番話後,綺秋水不由得呆瞪著手中的話筒。他真的瞭解徐鸞瑛!這事實詭異的令人無法摸透。
「說清楚,你到底想怎麼樣?」太過震撼的事實,讓他不由得提高聲量,不自主地露了餡,只是他本人並末察覺。
(怎樣?我想怎樣?我想……討回我失去的東西,一樣樣慢慢的討回來,不計代價、不擇手段,我會使出最狠毒的手段,慢慢地凌遲徐鸞瑛那個可恨的女人……綺秋水,記得,這句話可得轉達給她聽喔!)
他的話、他陰狠的語氣讓綺秋水心悸不已,更令他錯愕的是,他竟然也知道他的存在,還知道他的名字,這、這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瞪著手上已經斷訊的話筒,綺秋水一臉沉重的對懷中的女人開口道:「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的談談,更重要的一點,我絕對不允許你再有任何的隱瞞。因為這個人很不好對付,絕不容我們有所輕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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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秋水嚴肅的聽徐鸞瑛說著,她與那個變態者曾經交談的內容。
「他說他瞭解我,還深愛著我。」提到這點,徐鸞瑛身子不由得打起寒顫,無法領悟對方的心情,若這般極端的手段就稱之為愛,那她寧願一輩子不沾惹任何情愛。「你知道嗎?他甚至能清楚的說出我身體每一部分的尺寸,還瞭解我的作息,一直說些不堪入耳,讓我難以啟齒的猥褻言詞。
剛開始,我完全不在乎,身為公眾人物,這種無聊的電話如果要去在乎的話,我早晚會被逼瘋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是一個具有高度危險性的人物,所以我開始感到害怕,只是不想表露,更不想把你牽扯進來,我……」說到這裡,徐鸞瑛哭了,這是她首次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她的脆弱與恐懼。
看她掩面哭泣,綺秋水一顆心都揪疼了,他想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可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表達他的心意,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擁住她,不斷的開口低語:「別怕,我相信只要我們聯手,一定可以揪出那個沒臉見人的變態。」
「我們?」不知為何,徐鸞瑛因「我們」這字眼而特別的感動。
從小就被父母遺棄於孤兒院門前的她,一直以來都是孤單一個人,她雖然有五個朋友,卻不曾與她們交過心,更不曾對她們透露自己的身世。
唯有他,這個名叫綺秋水的男人,成功的打破她的心防,用驚天動地的狂霸氣勢,直逼得她退無可退、躲無可躲。
這些年來,在人生旅途上孤軍奮戰的她,真的累了、也倦了,倘若他真願意陪著她一起奮戰,這也未嘗不可,不足嗎?
「對!就是我們。」他輕拭她垂掛於臉頰的淚珠,看著她那雙因為淚水而顯得更加動人的眸子,不山得癡迷,緩緩的靠近她,愛憐的輕吻她的唇。
如蜻蜓點水一般,不眷戀也不強逼,卻帶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看她心安,綺秋水才開口問道:「告訴我,你心裡可有懷疑的對象?」
「沒有,不過……」徐鸞瑛擰著眉知曉自己的為人有多惹人憎惡,「討厭我的人倒是很多,真要一一討論,恐怕二天三夜也說不完。」
「迪克呢?你是否曾經懷疑過他。」不說其他人,在綺秋水心中就數這個男人的嫌疑最大。
「不可能!」沒有任何的考慮,徐鸞瑛直接一句話便否定他的猜測。不是因為她心中有迪克,抑或對他的信任所致,而是……「你忘了嗎?他現在人還在醫院裡頭,小腿骨折,根本無法行動自如。」因此,她才會直接把他剔除。
「這點我倒忘了。」只是,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有此嫌疑呢?這下子可真讓綺秋水傷透腦筋了。「除了迪克之外,在你的記憶中,你還記得有哪個男人愛你愛得如癡如狂?」
「不知道,我向來只在乎自己,對愛情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我應付的辦法就是直接迴避,更堅持只要自己站得住腳,又何必在乎他人對我的看法以及想法。」這樣的心態是自私,也算自戀了點,不管外人對她的看法如何,徐鸞瑛永遠是徐鸞瑛,任何人也別想改變她。
「那我呢?」聽她說得如此肯定,綺秋水有點氣悶,「對我,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皺緊眉頭,徐鸞瑛有心迴避這題外話。「你似乎偏離主題了。」
「管他的!偏離就偏離,現在我要的是你的回答,你若不肯說,今天我們就這麼耗著也無妨。」有點要賴,也有點任性,綺秋水霸道的抱著她不放,咄咄逼人的非得逼她說出個答案不可。
瞪著他,徐鸞瑛無奈的心忖,這男人的霸道簡直已經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可她就是奈何不了他。「你真的想聽我的答案?」她可以說,只要他聽了之後保證不生氣,她馬上、立刻說給他聽。
「想,當然想。」
「好!既然你想聽我就說,只是你聽了之後,得保證不生氣才行。」為了自己本身的安全,徐鸞瑛聰明的先替自己預留一條退路,直待他點了頭,她才慢條斯理的公佈他想知道的答案。「我對你的感覺只有兩個字,那就是——討厭。」
第八章
綺秋水知道白己的脾氣不好,但絕對有超出凡人的自我控制能力,要不然他就不可能乖乖的被鎖於鏡中世界長達好幾世紀。
直到今天、現在、此刻,他才發現原來他自我控制的能力,並不如自己所想像中的好,當聽到徐鸞瑛說對他的感覺只有「討厭」這兩個字時,他腦中僅存的念頭就是掐死這女人算了。
他想,真的很想,無奈他的心腸沒那個變態者那麼狠,他雖然和他一樣有毀愛的衝動,但就是下不了手,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