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夢雲
一個圓點,就像是一道傷痕,只是這個傷痕,沒有沁出任何的血絲,就像是一道經過很久時間癒合的傷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看出她眼神中所代表的疑問,他傾過身子,將自己置身在她的眼前,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胸口處。「不懂嗎?這樣相同的一個傷口,代表的就是妳的歸屬。也就是說,妳的上一輩子雖然狠心的棄我而去,但我也不顧一切的追隨著妳。而這一世,就是老天給我們的一個機會,祂讓我們能夠用這相同的傷口,相認、柑識、進而相愛。這樣妳瞭解了嗎?」
天啊!多麼不可思議啊!如果說上一輩子他真的跟自己走上同一條的絕路,那現在的他,又該如何解釋呢?還有他為何會有著上一輩子的記憶呢?還有上一輩子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甘願做出這樣的傻事?另外就是自己跟他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的,我是你的妻子,那請問我又為什麼要自盡呢?」這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事情。看眼前這男人連死都能追隨,那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果真是夫妻的話,他們的感情應該是深刻雋永的,為何他們會走到這雙雙滅亡的悲慘結局呢?
「這個疑問,妳可以不用去瞭解,妳只要知道這一輩子的妳,是老天所補償給我的。」只要她有這項認知,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成為過往而不去追究。
拉下了自已貼身的女性內衣,跟著拿起一旁已經被他撕得破爛不堪的衣物,稍稍地裹住自己的身軀,她更加坦然的看著他的眼神說:「不,你錯了。這才是所有事情的癥結。如果說,我上一輩子真是你的妻子,那我們會走上這一條絕路,就一定有它的原因。況且上一輩子的事,誰也無法去追究、去理解。就算你能帶著上一輩子的記憶來轉生,那又如何?不過是代表著你的不死心;而我,我則不打算重新開始,只因為這一輩子的我,只是伍秋水,不是你口中的郁真,更不是如你口中所說的是你妻子的身份,我就是我,這是一件誰也無法否定的事實。所以請你放了我吧!讓我們重新開始吧!去追求屬於我們兩人各自的幸福。」
「為什麼?為什麼妳要這麼毫不留情的拒絕我呢?」面對她這番理智拒絕的話,雖知她所說的並不無道理,可是誰又來憐憫他那一顆執著不變的心?
不甘自已的深情被她三言兩語的撇清,倏地他忽然向前,只手抓緊了她細緻的下頷,逼她迎視上他的雙眼,語氣凌厲且霸道的對著她宣稱:「既然上一世我們之間已經有了扯不清的牽連,沒道理這一輩子我們就必須這樣無關的過下去。至少在我的方面,是絕對不可能的。」
終於,他的冥頑不靈激起她心中的怒氣,不顧自己下頷的疼痛,她用力的將自己甩離了他的掌控,語氣激動的對著他吶喊著:「不!你錯了!這一輩子我既然已經忘了前世的種種,就代表著這是我重新開始的機會,而不是屬於你的機會,所以……」說到所以二字,激動的語氣突然逆轉,改而懇求的低位著說:「放過我好嗎?我不知妳到底是看上我那一點?更不知你為什麼會如此篤定的宣示我是你的人?但我卻知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所以放過我吧!相信你放了我之後,你的日子會更好過的。」
這一席話說完之後,兩人間有了致命的沉默,她用著哀求的眼神,默默地回望著他;而他則用著那一雙深邃多情的眼,緊盯著她看。
忽而,一聲低沉暗啞的笑聲,悶悶的從壓抑的喉嚨逸了出來,漸漸地轉而狂炙的笑聲,笑聲中帶著淒涼的苦,更帶著尖銳的澀。忽而,笑聲抑止了,他的眼神中流瀉出如狂風暴雨的決心,語氣更加堅定的對著她說:「沒關係!既然妳到了現在還認不清楚存在我們之間的牽扯,那我想──」
這個想字,配合著他忽而轉變的邪惡眼神,更加的引秋水心慌,她膽戰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明顯已經趨近於瘋狂的男子,心中忐忑不安且屏息的聆聽著。
「我想妳可能極需要自已一個人在這邊冷靜的思考,並認清我們之間的一切牽扯是如何也斬斷不掉的。這件事,可以從我們兩人身上共同的傷痕,來作一個有力的見證。」他這一番話,無異於就是對她宣判了他的決定。
「你打算綁架我?」不相信在現今這種法治的社會裡,還會有人這麼的目無王法,這麼的狂妄,想獨裁的禁閉一個人的自由。
「不!不是綁架,只是給妳一個獨立的思想空間,讓妳能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更讓妳能接受我。」對自己的行為,他自有一套說辭,而且自負的認定自己這樣的決定是對的。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樣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你難道就不怕我這突然的失蹤,會引起我家人的擔心?還有當我的男朋友思聿發現到我失蹤的事實,將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嗎?到時,你就算後悔也已經來不及。」她掙扎著,試著用現實的環境來說服他,只希望他能恢復一個文明人所應有的理智,千萬不要鑄成大錯。
「這些妳大可不必擔心,只因我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妳母親的那方面,我已經打了電話,跟她交代說妳要出遠門的事;至於席思聿那一方面,我自會有一套方法對付他,相信這一段時間裡,他根本就沒有那個空閒來尋找妳的蹤跡。」完善的計劃,設計如此地天衣無縫,讓她根本連一絲絲的退路也沒有。
聽到他竟然設計了一個這麼完善的計劃,更從中明瞭他早已經有了禁錮她的打算,這讓她不敢相信的連連搖著頭,心中想著--瘋了,他真的是瘋了!沒想到他是一個這麼可怕的人?更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的情況下,完全的落入他的掌控之中,連一丁點逃跑的機會也沒有。
這個事實,讓她再也無所顧慮,更讓她氣極的跑到他的身前,一拳接著一拳狠戾的落在他的身上,只希望能將自己心中的無助還有怒氣,盡情的發洩在他的身上。臉上的淚水更是汨汨流著,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形象可言,只知道她要報復於他,她要把自已心中的恐懼完全的發洩在他的身上。
她更要把她心中的痛,還治於他,讓他也能體會一下她現在心中所感受的無助。所以她落拳的力道,絲毫沒有任何的節制,一拳拳狠命的打在他的胸前。
對她這般瘋狂的舉止,他無動於衷的承受著,讓她能盡情的發洩。壯碩的胸膛默默地承受她所有的拳頭,而沒有任何的反擊。終於,精疲力竭的她,就這麼軟倒在他的身前,無助的黑暗再次籠罩在她的眼前,她昏厥了過去。
再次抱起她軟倒的身子,他還是一樣的柔情,用著他的大掌,細膩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心中的不捨是那樣的深沉。可是不這樣做,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可言,所以心中縱然為她百般的不捨,卻也無可奈何。
一切只怪蒼天的捉弄,更怪命運的擺佈,讓他只能採取這麼激烈的手段,去強索這一份他渴望已久的感情。
一樣的夜晚,一樣的夢境,也是一樣半夜驚醒的他,心中那份不確定的不安感覺,彷若隨著夢醒,無情的侵襲他那一顆極度不安的心靈。
沒有任何的細想,有的只是一股衝動,他飛快的翻開棉被,下了床,穿上了拖鞋,無聲的走出自己臨時的房間,藉著走廊上的細微燈光,他來到他自己原本的房門前,取出他隨身攜帶的鑰匙,開鎖進去。
當房門打開之後,收入眼底的是床上那裹著被的嬌小身子,他踮著腳尖,無聲的走到她的面前。
端望著她熟睡的容顏,他那顆不安的心靈,終於獲得了解放。這是他的床,而躺在床上的人兒,也即將是他的人。
他的床睡著他的人,這是一件多麼天經地義的事啊!只待她認清自己所應有的歸屬感,相信她會瞭解自己這一片深情,進而回報給他那滿腹的柔情。
坐下了床,輕經地躺在她的身邊,連著棉被一起,將她攬進了他的懷中,他不由再次發出一聲細微的喟歎,看!她嬌小的身子,跟他的懷抱是多麼的吻合,又是多麼的貼切。
她那嬌小的身軀,彷如是專為他量身訂做般的吻合他壯碩的胸膛。
秋水,郁真,郁真,秋水,無論是鞏昭擎,或是白奉青,都是這麼深深地愛著妳,妳可知情?
也許是心中的滿足,也或許是懷中的她,安定了他那一顆不安的心,這夜,他竟然奇跡似的再次入眠。嘴角更掛著滿足的笑容,他就這麼抱著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