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夢雲
「後來呢?」她已然是滿腔的憤怒,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要當場宰了那可惡的男人一般,「那個秘書有沒有去告那個不要臉的男人?」
「唉!」為了加強傳說的真實性,何水鳶不只長歎一聲,還聊表同情的掉下幾顆眼淚,「你說這能告嗎?要是把事情給鬧大了,吃虧的還是女人。可憐的她還能做人嗎?更何況她還有家人、還有親朋好友,這件事若真傳了出去,丟臉的可不只她一個人啊!最主要的是對方財大氣粗,一張支票就封住了那個女人的嘴巴,所以這件事就這樣被壓了下來,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也只有她一些較為知心的好友。」
「是嗎?」在現今這種功利社會裡,這種事不是不可能發生,就算她再如何的氣憤難平,當事者不出來作證也拿對方無可奈何,想想,這種事還真是可怕。
「對了!你既然已經知道這件事,為什麼又要來應徵這份工作呢?」
原來這個女人並不是沒有腦子嘛!不過對這個問題,何水鳶早有了萬全的準備,只見她一臉正氣的開口回道:「我會來,是為了阻止更多的慘劇發生,才不是來應徵這份工作的呢!」
哇!聽聽這話,還真是偉大極了!像她這樣偉大的聖人,當今世上除了她也僅存兩個,一個死了,一個還沒出世,所以她算是僅有的一個,幾乎可名列世界偉人傳記了。
「好!你想怎麼做,我配合你。」打著做好事不落人後的決心,不明所以的蠢蛋,慷慨激昂的打算加入煽動群眾的行列。
「好!我們姐妹倆攜手合作,將剛剛那則傳聞散佈給在場所有的人,肯聽的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而那些不肯聽的,我們也束手無策,只能祈禱蒼天能賜予她們好運。」有人肯讓她利用,何水鳶當然是物盡其用,事半功倍的事情,有誰不把握呢!
就這樣,關於皇友建設公司的傳聞,在兩個女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宣揚得整個考場的人都知道。
結果如何?這還用問嗎?
呵呵!到最後的結果就是三十幾位的應試者,跑掉了三十幾位,而何水鳶則得意洋洋的在皇友建設公司的大門口,揮揮手帕跟所有的姐妹說聲再見。
***
太棒了!現場就只剩下一位應徵者——何水鳶,何姑娘一人,當主考的人事主任到場要招集所有應徵者進入試場時,哪裡還尋得到人?
「咦?其它的人呢?」一家大公司要應徵一名秘書這是何等的大事,來應徵的人員就算不上百人至少也該有幾十位才是,哪像現在冷冷清清的才只有一個人,這未免也太詭譎了些吧!
「不知道。」何水鳶雙肩一聳,那模樣看起來還真是無辜,「我來的時候這裡就只有我一個人而已,看到這種情形,我還以為你們這家公司就要倒閉了呢!」
「呸呸呸!」人事主任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聽這種不吉祥的話,心裡頭還真是不舒服極了。
雖想直接把這惟一的人選打發掉,可一想到現在正是公司等著用人之際,也只好暫時忍耐了。「你就跟我上來吧!」這下子什麼筆試、才能試驗全都可以省了,直接帶她到業務經理的辦公室較省時間。
「是。」呵呵!她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少了其它的競爭者之後,現場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而已,他們公司不用她,還能用誰呢?
工作挑人,同樣的人也必須挑工作。何水鳶心裡雖打定了要賴上這份工作的主意,不過可沒忘了先觀察一下四周的工作環境。
一路跟在那位老伯的身後走來,她已然從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推測出這是一家極具規模的大公司。
在這樣大的公司上班,就是有一大堆的好優點,不但福利好,制度好,連待遇也好,這該是塊人人覬覦的大餅,而自認聰明過人的何水鳶當然更不可能放棄。
「你有沒有帶履歷表來?」
「喔,帶了,帶了。」何水鳶趕緊從自己背後的包包拿出來,將它轉遞給那個個二五八萬的老阿伯。
哼!什麼,等我進了這家公司之後,第一個要整的就是你,等著吧!老怪物!何水鳶表面雖裝得惟惟諾諾的,心裡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現在您看的是第3頁「你先在這邊等著。」人事主任先低頭看看那張履歷表之後,算是勉強滿意,叮嚀一聲,隨即打開眼前的門走了進去。
而獨自被留在外頭的何水鳶惟一能做的就是張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抬頭死盯著門板上的燙金字樣「業務經理」。
聽這名稱就知道是個跑業務的,只是不知那個經理是男是女,人好不好相處,會不會哩唆的一大堆……才不過短短的時間內,何水鳶一顆腦袋瓜子已然出現好幾個問題,讓她整顆心更加忐忑,就怕自己會不幸的遇到一位不好相處的上司,這樣的困擾直到裡頭傳來一聲「進來」方才結束。
一位是公司的高級主管,一個是前來面試的應徵者,兩個人剛一照面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是你!」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連表情都是相同的驚詫。
何水鳶除了哭功較厲害外,幾乎可以說一無是處,惟一能上得了檯面的就是認人的功夫,只要是她所看過的人,哪怕是匆匆的一眼,也能深鐫在她的腦海裡,想忘也忘不了。
眼前這男人能認得出她,同樣的她也認得出他,畢竟那日所發生的一切實在太令人難忘了。
可難忘歸難忘,事情的發展才是最糟糕的。
她看到這男人,腦中很自動的重演那日自己對他所做的一切,想想還真是不好意思,她怎會把堂堂一個大公司的主管人員當成輕狂的不軌之徒呢?這下應該怎麼挽救才好,真是個令她頭疼的問題。
看到這個女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黃澤國很難不想起那日自己的失敗,這女人所代表的不只是禍源,同時也代表了他畢生惟一一次的失敗恥辱。「你可以回去了,我拒絕用你。」這是他早就下定的決心,任何人也改變不了。
愛記恨的小人!何水鳶先在心裡偷罵他一句之後,才裝出一臉淒楚的表情,哽咽的開口:「你別這麼狠心嘛!至少也該給我一個機會,就算是解釋的機會也好,不是嗎?」最後的那三個字,她是針對那個站在一旁的老伯問的,直逼不明所以的他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她的話之後,她才回過頭睇視那個心胸狹窄的男人。
怎麼樣?連不知情的人都說姑娘我對,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解釋?你還想解釋什麼?」黃澤國的這些話是針對那個敢聲援這女人的人事主任所說,直逼他老人家出現一臉的尷尬之後,他才義正辭嚴的轉回原先的目標,「在大街上被甩的是我,被敲竹槓的也是我,這些事全都是事實,你還想解釋什麼?」更何況還有那件他說不出口的恥辱,這女人就算跪在他面前磕頭認錯,也難以彌補前愆之惡。
哇!好凶的男人啊!看他那麼凶悍的模樣,何水鳶才瞭解自己真的是惹火了他,不過她可也有話要說:「我沒有敲你竹槓,更沒在大街上甩下你。」這兩件事就算真的有,打死她也不可能承認,「如果你的腦子沒出問題的話,應該記得冰淇淋是你欠我的,把你獨自留在街上則是為了防人之心,誰教你無緣無故要人家回答你那麼難以……回答的……問題。」理直氣壯的語氣到了最後變成哀怨的控訴,原本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則順著如玉的臉龐滑了下來,那似怨似泣的神情惹人心生憐惜。
人事主任看眼前這對男女吵得不可開交,而所說的話聽起來也像屬於情人間的私密話語,對這樣的情況他老人家還真不知該不該插手,只能傻楞楞的站在一旁當一個沉默的觀察者。
可這樣的他也有事,見黃澤國忽地轉頭賞了他一記狠怒的白眼,逼得他雙腿打顫,逼得他再也待不下去,囁嚅的開口道:「呃……我下頭還有事,我先下去了,你們慢慢聊,慢慢的聊啊!」
聰明的人看局勢不對,就該先溜為妙,留在這裡只可能當人家的炮灰,壯烈成仁不打緊,還可能落個多管閒事的惡名。
***
目送自己下屬退場之後,黃澤國再也無所顧忌,大咧咧的逼向她,無視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一個勁兒地朝她發洩自己心中壓抑許久的悶氣,「你知道為了你,我讓公司損失一筆交易;為了你,我對我的客戶爽約;更為了你,我留下這輩子惟一一次的敗績。這些事情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