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破壞楣女傭

第4頁 文 / 夢雲

    只是,她口舌之能依舊無法讓他忘懷這女人混進他家的目的,以及她所犯的一切過失。

    噙著一抹溫和無害的笑容,閻震擎彬彬有禮地向安詩巧問道:「敢問安小姐,你說完了嗎?」

    原本還呆愣在一旁的張媽以及莫總管,一看少主人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當即嚇得直打哆嚷,恨不得能找個借口趕緊離去,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可是……走得了嗎?哈!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因為他們早已被恐怖至極的閻震擎給嚇得雙腿發軟,哪還有力氣逃呢?

    不曾在商場上打滾的安詩巧根本不知道閻震擎的可怕,也就不可能聽聞素有「笑面閻羅」之稱的閻震擎,最令人心驚膽戰的不是他那張冷臉,而是他笑得特別溫和無害的時候。

    她看他前後態度轉變得那麼大,還天真地以為他很好商量,度量大得能容一條船在裡頭撐著走。

    也就是說,他一定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她翻臉。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值得顧慮的,不是嗎?

    「說完了,我早就已經說完了。」現在等的就是聽他的好消息。

    「既然你已經說完,那接下來也該換我說話才是,這點安小姐應該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吧?」

    「沒有,當然沒有。」安詩巧不只不反對,相反的還很迫不及待呢!就希望他能多說一些她愛聽的好話,像是讚揚她勤勞的美德,或是褒揚她舉一反三的聰明都可以,她全都樂意接受。

    看她展露出迫不及待的渴望,閻震擎感到滿意,滿意自己能有一舉將她擊倒的機會。

    打擊敵人最殘酷的方式,不是爽快地迎頭痛擊,而是先賜予她無窮的希望之後,再狠狠地將所有的希望徹底擊個粉碎。

    這招可是笑面閻羅對付敵人最殘酷的招數之一。

    「安小姐,你方纔所打破的那個花瓶,可是歷史悠久的古董,五年前家父以五百萬的高價買下它,現今拿銀行的借款利率來計算的話,大約已漲到七百四十萬;再加上被你搞毀的客廳傢俱以及長毛地毯,總價值共約八百五十萬,這筆賬我就暫時記下,然後按月從你的薪俸中扣除。」

    看她因為自己的這番話,整個人就這麼傻愣愣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閻震擎毫不留情地再給予她最痛的一擊,「對了!在分期償還的這段時間,八百五十萬的利息可得照算才行。我這樣說,安小姐應該聽得清楚才是吧?」

    他在說什麼?他的話怎麼跟自己心中所想的完全不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他說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數字,安詩巧整個腦袋只有嗡嗡的叫聲,什麼也無法想,勉強能聽進的就是自己背負八百五十萬這樣龐大的債款。

    閻震擎看安詩巧已然完全呆掉,心忖:今天就暫時到此為止好了,要不真把她給惹火,到時她乾脆來個誓死也要嫁給他償債的話,那豈不是弄巧成拙?

    這種不幸,說什麼也不能讓它有發生的機會!

    為了免除日後的麻煩,閻震擎首次對敵人手下留情,見好就收的轉過身,欲再回到書房繼續他方纔所忙的事情。

    ***

    「你給我站住!」才剛從震撼中回過神的安詩巧,一發現閻震擎竟乘機想逃到樓上去,當即不顧一切地開口喝止他前進的腳步。

    「怎麼?安小姐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需要閻某為你提示解惑?」

    看他再度露出那種溫和無害的笑容,連客套的語氣也跟方才一模一樣,這次安詩巧可是學聰明了,不再受他的影響。「你的判決太過不公平,本小姐無法接受,我要抗議,一定要抗議到底。」

    「抗議?」哼!她憑什麼?「敢問安小姐,你現在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在對我提出抗議?」

    「我、我……呃……」身份?對啊!她怎麼那麼粗心,竟然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她不過是閻家一名小小的女傭罷了!

    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管她有多麼的理直氣壯,在足踩人家的地、頭頂人家的屋頂的情況之下,氣勢難免弱了幾分,;她就算再怎麼能拗,也拗不過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大老闆。

    可是,要她就這麼認命地賠他八百五十萬,她是怎麼也不肯甘心就範的。

    想了再想,想到沒有撇步的情況之下,安詩巧只得非常無奈地祭出私藏的絕招。「不要這樣啦!老闆。」撒嬌,這是女人的專利,更是對男人最受用的一招。「我上有腿瘸的老媽,下有十幾個年幼的弟妹,就等著我賺錢回去養家餬口;如今我錢沒賺著,還很不幸地欠了您一大筆債款。你想,這樣的我又有何顏面苟活於世?就算真有勇氣繼續生存下來,也沒那個臉回去見我的家人啊!」

    她不只說得楚楚可憐,還說得泫然欲泣,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連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會忍不住為她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不過,講老實話,雖然是做戲的成分居多,沒臉回去這句話可是安詩巧真正出自肺腑的實話。

    雖然八百五十萬對她老爸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可是要她厚著臉皮回家跟老爸要,這可就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了。

    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只因她早在離家前就當著老爸的面撂下狠話,說「不達目的絕不踏進自己家門」。

    這下子她不只要被逼踏進自己家門,還得伸手跟老爸要錢,這種糗事她說什麼也做不出來。

    「對了!我都快忘了你那可憐又可悲的家庭問題呢!」瞧這女人到這節骨眼還要硬撐自己所編造的謊言,閻震擎不由得笑得更加溫柔和煦。「要不這樣好了,本少爺看你人長得也有幾分姿色,不妨就委屈一點收你當暖床的工具,陪宿一次就以五千元來計算,相信不用多久,你……」

    「住口!」聽不下去了!脾氣暴烈如火的安詩巧,是絕對無法容忍他人對自己的侮辱。「你這個齷齪下流的痞子,你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能隨便糟蹋一個女人的清白與人格是嗎?告訴你,今天就算你捧著一千萬到本小姐面前求我,本小姐也不屑與你攀上任何關係,那只會弄髒了我,本小姐不屑,你聽到了沒?」

    「還有,本小姐就是有錢也不會拿出來賠給你的,因為我自認沒有錯;就算我真有犯錯,也是因公而犯,你憑什麼要我賠?」有功無賞,打破要賠。這不合理的歪論,她說什麼也不認。

    反正都已經跟他撕破臉了,她也沒什麼好顧忌,就不相信這無恥的色胚能奈她如何。

    「因公而犯?哼!這句話你敢說,閻某可不敢聽。」這女人若天真地想以耍賴的爛招來應付,那無異是癡心妄想!「想你都已經活了這麼大把歲數,難道不懂打蒼蠅是不能用花瓶去打的道理?再說客廳的這一團亂,不管怎麼說還是得歸咎於你的無知。人嘛!就算沒知識也該有點常識,沒常識也得多看點電視。想你生為世代的新新人類,當真不懂還有吸塵器這個專門用來清理地毯的器具嗎?」

    「呃……」這下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想她安詩巧在家裡向來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她好命到連柴米油鹽醬醋茶這開門七件事都搞不清楚,又怎麼可能見過吸塵器這種東西?

    不過為了面子,她說什麼也不能在他面前坦誠自己的無知。「我、我當然曉得,只是一時不小心把它給忘記;再說,我才上班第一天,怎麼會知道你家的吸塵器放在哪裡?」

    早被遺忘在一旁的張媽與莫總管兩人,看著眼前兩個人吵來吵去,還真是看得眼花撩亂,雖有心想開口湊上一點熱鬧,無奈就是苦尋不到好時機。

    現在聽安詩巧在問吸塵器放在哪裡,張媽與莫總管立即不甘寂寞地開口道:「就在門邊,你只要轉過頭就看得到啦!」

    一聽有人給她一個正確的解答,安詩巧基於求知之心,當即轉頭往後一覷——果然,門邊真有樣她從不曾見過的怪東西。

    為了不讓自己往後再有出糗惹禍的機會,她馬上走向它,仔細研究一番,看它身上還帶有插頭,應該是樣電器用品才是。

    也就是說,這樣東西必須插上電源才能使用;既然如此,她乾脆來個實地操作。

    這麼一想,她當真二話不說,拿起插頭就往最近的插座一插。

    「不要!」一發現她的蠢行,閻震擎心急地大喊,更不顧一切地涉水而過,就希望能來得及阻止她。

    「不行!現在不能用它。」莫總管同樣地跟著過來,就渴望能有機會挽救他們主僕三人即將面臨的危機。

    「哦!天啊!趕緊逃命啊!」張媽則是一臉慘白的只想趕緊逃開。

    只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當吸塵器的插頭一接觸牆上的插座,一道電流當即席捲所有的人,惟一僥倖逃過一劫的是那無端惹禍的大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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