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夢雲
「請問,我現在可以開始說話嗎?」瞧他那副橫眉豎目的模樣,黃玉玲非常沒志氣地就怕會惹火他,只因她心裡依舊在乎這個男人,只要有他在身旁,她便很難忽視他所有的喜怒哀樂,更時時被他的情緒牽著鼻子走。
「是誰命令你不要說話的?不說話,你又怎麼回答我方纔的問題?」這話他說得坦然,一點也不心虛,很明顯早忘了他見到她時所下的第一道命令。
面對如此霸道又不講理的他,黃玉玲當真是有苦也無處訴。
正當她開口想跟他說明文凱究竟是何方神聖時,哪知事情就是這麼恰巧!
「玉玲,你早餐準備好了嗎?如果準備好,我們也該上班去了。」對身旁的男人周文凱並非沒注意到他的存在,只不過他沒有多想什麼,逕自把這男人當成是黃玉玲雙親的好友,自然也表現得很大方。
看到周文凱出現,黃玉玲感到有點尷尬,想為這兩個男人彼此介紹一下,又怕被岑軾煬說她愛顯,只好強逼自己專心一意,面對她現在的男友要緊。「喔,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再稍待一會兒,等我進去備好兩份早點,我們便可馬上出發。」話落,她膽怯到連抬起頭跟岑軾煬交代一聲的勇氣也沒有,便直接拋下那兩個男人急忙逃離這尷尬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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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凱看著岑軾煬,同樣的岑軾煬也在打量著他,兩人心底都有解不開的疑惑。
岑軾煬倔傲冷漠地瞅著這名叫文凱的男人,心裡猜想他究竟是誰,跟黃家又是什麼關係,還有他憑什麼直呼黃玉玲的芳名,又憑什麼聲稱要載她上班?
老實的周文凱心思並不像岑軾煬這般複雜,他看眼前這男人不開口,索性自己伸出手來,還非常有禮貌自我介紹一番:「你好,我姓周,名文凱,現正跟玉玲交往中,想來你一定是黃家的舊識,前來拜訪黃伯父以及黃伯母的吧?」
好啊,才幾日沒見,那可惡的黃玉玲就找了個新歡,完全將他這舊愛給拋到腦後;一有這想法,岑軾煬早被惱怒得風度盡失,於是對那只友善的手也就很乾脆地視而不見,直到周文凱自覺尷尬而收回。
岑軾煬立即瞇起一雙冷眸,用緊張的語氣逼問:「你見過玉玲的雙親?」這話他不只問得咄咄逼人,還問得咬牙切齒。
不知所以然的周文凱老實到沒有察覺此人待他冷漠又無禮,只靦腆地摸著自己的頭,紅著臉回答:「我是見過玉玲的雙親,也曾跟他們兩位老人家吃過幾頓飯;老實說,黃伯父以及黃伯母兩人當真是對好好夫妻,待人熱忱不說,還大方地教玉玲要常常帶我回家,想來還真教我受寵若驚。」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這下他與黃玉玲之間可有筆帳得清算、清算,要不他怎麼也不肯輕饒她的。
就在這時,那完全不知自己已經大禍臨頭的黃玉玲,正好提著兩個便當跨出自家的大門。
周文凱一看到她立即體貼地伸出手來,而黃玉玲也表現得很自然,小手一伸就要搭上他的手。
就在這一瞬間,岑軾煬突然霸道地從中攔截,然後用力抓住黃玉玲的小手,還不忘對那目瞪口呆的周文凱點了點頭,說聲再見;跟著他也不管黃玉玲同意與否,便直接挾持她坐上自己的車子。
面對這突發狀況,別說周文凱反應不來,就是黃玉玲也是一臉怔忡。
等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一切都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不解,真的不解,這男人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哼!」冷冷一嗤,一肚子裝滿炸藥的岑軾煬語氣很沖地警告身旁的女子:「你若珍惜你自己的性命,最好是別在我開車之時問我這等白癡的問題,免得我一氣之下,乾脆把車子開去撞牆。」
一聽這話,黃玉玲怕得不想受他威脅都不行,只好咬著牙,忍氣吞聲地看他用那種不要命的開車方式在大馬路上橫衝直撞。
每經過一個轉彎,她的心跳頻率就快了一倍;每駛著一次蛇行,她整個人的神經又自然地緊繃一回,再加上幾次驚險的車況,她整張臉更是被他嚇得慘白,甚至連呼吸也快停止;最後,黃玉玲只好在心裡安慰自己:快了、快了,只要等他送她到花店之後,她便可恢復自由,不必再陪著他玩這種死亡遊戲。
隨後,黃玉玲大老遠便看到芷雲花坊那塊醒目的招牌;此時此刻的她顯得歡喜異常,直祈禱車子開得越快越好,最好能趕緊在店門口停下來。
哪知,呼的一聲,車子果然應她的要求開得飛快無比,不過它並沒有停在芷雲花坊的大門前,反倒是急駛而過。
面對這情況,黃玉玲立刻想冒險問他個清楚明白,可才一轉頭,就被他那陰鷙狠猛的模樣給嚇得渾身打顫,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到這節骨眼黃玉玲只能暗自盼望,期待車子能停駛於騁煬百貨公司的大門口,就算要她多走幾步路回花坊,她也會毫無異議。
可惜,到最後她的希望依舊被無情的他給打碎。
面對這情況,黃玉玲只好悲觀地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給身旁這喜怒無常,根本讓人無法捉摸的男人手中;除此之外,她還不忘在心裡默念,南無觀世音菩薩、四方眾神明,還有耶穌基督,以及那些她不知如何稱呼的地祗神明,就希望他們能保佑他倆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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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不算短的車程,一道刺耳又尖銳的煞車聲有如天降福音,傳進黃玉玲的耳中,讓她欣喜得感激涕零之外,還不忘拚命感謝方纔她向他們祈禱的那些神明。
感謝完所有的神祇之後,黃玉玲定眼一看,這才發覺原來車子所停的地方乃是荒郊野地,不僅人煙稀少、空氣清靜,甚至還有一大片草原;看到此等美景,黃玉玲興奮得就想打開車門到外頭吹吹風,順便安撫一下自己差點被嚇壞的心靈。
哪知,就在她的小手搭上汽車的門把時,岑軾煬的一隻黝黑大掌立即阻止了她的動作,還強悍地逼她回過頭正視他。
她不開口說話,岑軾煬也非常配合地保持沉默。
黃玉玲之所以不開口,最主要是因為她看到現在的他正氣得七竅生煙、眥目欲裂,所以怕自己一時說錯話,會將身旁的他刺激得更加惱火,到時他可能做出什麼事,就不是她所能預料得到。
而岑軾煬不開口,就是在等著聽她的解釋,但瞧她仍舊不發一言,他只好不動聲色陪著她,一起保持沉默。
反正當老闆的人就是有這點權利,想不上班任何人也勉強不了。
可「吃人頭路」的黃玉玲就沒他這般大牌,就算真不想去上班,也得打個電話向老闆娘請假一天才行。
就這麼地,兩人互瞅著彼此,像在慪氣、又像不是,也不知拗了多久,不如岑軾煬那般沉穩的黃玉玲終於忍不住開口低問:「你在生氣嗎?」
「沒錯,我是在生氣。」這句話岑軾煬簡直是用吼的方式告知於她。
被他這一吼,黃玉玲害怕得縮起脖子、全身打顫,不過依舊提起勇氣再問:「你是在跟我生氣嗎?」
這問題岑軾煬回答得並不乾脆,只冷著聲音反問:「你認為自己做錯什麼惹我發火?」
她不知道啊!就是不知道才會被他凶得如此無辜、冤枉;當然這句話黃玉玲並沒傻得讓它出口,只微微地擰起一雙黛眉,胡亂思索一番。「你生氣可是為了我不再幫你和茹姐送早餐這回事?」除此之外,她當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他。
「哼!你真以為我很希罕吃你做的早餐嗎?」沒錯,她的手藝確實是好得沒話說,可在吃這方面,他岑軾煬本就不怎麼重視,就算真有美食佳釀擺在他面前,他頂多也是捧場性地試吃幾口。
這一想,岑軾煬再次有所醒悟,發現自己竟為了這見異思遷的可惡女人再次打破自己的另一個慣例;當真是不想不氣,越想就越生氣!
「是啊,我都忘了,你之所以接受我的心意不過是同情我、可憐我,怕我心靈受傷,更怕我會想不開。」這話黃玉玲不只說得滿心淒苦,還說得滿是惆悵,更為自己的厚顏感到羞愧不已。
看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岑軾煬很沒用地發現自己滿腔的怒火竟因她現在的神情霎時煙消雲散。
討厭看她哭,也心疼她流露如此落寞、悲慼的神情,岑軾煬乾脆一張口便霸道地含住她那誘人櫻唇,肆無忌憚地汲取她的甜蜜,極盡所能挑惹她的感官,存心要把她的心神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