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獨寵春光

第13頁 文 / 夢雲

    可他會生氣也是因為她啊!因為不捨她讓人叫癡、罵愚、說蠢。

    「真的?」她不怎麼相信,偷偷地抬頭瞧他一眼,確定他真的笑了,只是笑得非常難看就是。「好吧!你不凶我就不哭,成交!」利益交換,這可是婆婆傳授給她的秘訣。

    「盼盼……」

    「哦喔!你又叫錯了,我不是盼盼。」同樣一臉正經的訂正他,她還不忘外加一個非常肯定的搖頭。

    不知是何原因,她就是直覺的排斥這個名字,寧願被叫蠢、叫癡、叫呆,也不肯接受「盼盼」這兩個字。

    看她又擺出不苟同的表情,朱胤席忍俊不住,「好,不叫你盼盼,可也不能喚你癡傻,得幫你取個新名字才行。」

    「新名字!?」這三個字讓她露出興趣十足的笑容,還很熱心的提出建議:「小黑?」

    朱胤席搖頭,不表贊同。

    「小黃?」

    又不是狗,叫什麼小黃,太俗氣了。他還是搖頭。

    「小紫?」

    「應該可以,不過還是不怎麼合適。」

    「你這人真囉唆,名字是我的,我喜歡就好,你為什麼老是喜歡跟我作對呢?」哼!惡鬼就是惡鬼,真是壞得可以。

    看她噘嘴抗議的天真模樣,朱胤席心情更是輕鬆,腦子一轉,終於有了主意。「就叫你元春好了。」一元復始,萬象更新、一年之計在於春,正適合現在的盼盼。

    「元春?」擰眉苦思,她當真仔細斟酌起來,想了好久,終於又露出她天真可人的笑靨,「好!就叫元春,這名字我喜歡。」

    「跟朕來,朕帶你去看樣東西。」縱然遺忘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可朱胤席就是不想放棄,為了逼她找回失去的記憶,他決定帶她去看那啟動所有恩怨的源頭——光鏡。

    ※※※

    當年關盼盼之所以會離開他,朱胤席斷定必是那三位忠僕讓她有了倚靠,所以她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斷然求去。

    為了捉回她,同時也為了徹底留住她,他不得不狠心痛下殺手,取了那三人的性命。

    這就好像抓了隻鳥,為防止它有天再次展翅高飛,不得不狠下心截斷它的羽翼般,讓它從此只能死心的待在他身旁。

    心思用盡的朱胤席,算不到的是會多了個南宮世棋,更沒想到盼盼竟然會為了他,寧願吃自己一劍,更沒預料那一劍會造成她流產,導致兩人關係從此破裂。

    這一切算是他的錯嗎?不!想他朱胤席貴為日月王朝之真命天子,誰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

    他沒錯,而且永遠也不可能有錯。

    當年他命浩武殺了盼盼……不對!現下該叫她元春才是。

    當年他命浩武殺了元春的三個僕人後,光鏡就輾轉流落到他手中,一直被他深鎖於皇宮寶庫內。

    他會這麼做,主要是想結束有心人士的搶奪、阻止任伺人有顛覆朝政的機會。

    他從來不曾想過要使靠光鏡巧奪政權,更不信一面鏡子能幫他多少。

    他性情倨傲狂妄,做事皆靠自己的能力。若無一番仔細的規畫與積極的行動力,天下事哪有事情靠一面鏡子就可成的?

    他視光鏡能讓人功成名就的傳言,純屬無稽之談。

    不過,此時的朱胤席倒真希望光鏡能有謠傳中的奇能,能助關盼盼恢復所有記憶。

    就算她恨他也好、怨他也行,朱胤席就是看不得關盼盼繼續癡傻下去,只要有一絲絲的機會,他是絕對不肯放過的。

    「等等!」愈走愈感覺奇怪的關盼盼性子一拗、乾脆煞住腳步,「我不過去了。討厭,我討厭那種感覺,」

    「為什麼?」看關盼盼表情慌張的模樣,朱胤席不解。「是什麼樣的感覺讓你討厭、讓你心生惶恐?」

    「不知道。」關盼盼是真的不知道,這種感覺哪是三言兩語就能交代清楚的,「我只是覺得繼續走過去,會發生可怕的事。」真的很可怕!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幕幕血腥的畫面,好像死了很多人的樣子,又像很悲傷、很哀戚,讓她心痛得無法忍受。

    光鏡與主人之間,會有股奇妙的聯繫。

    這是李善才曾說過的話,當時他並不相信,還斥為光怪陸離之說,而今看盼盼的反應,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

    「不行!就算你不想去,朕還是會勉強你去。」

    這是為了她好。既然盼盼跟光鏡之間有一股奇妙的聯繫,那它就有可能幫助她恢復正常。

    既有機會,說什麼也得試它一試才行。

    「不要!」堅決的反抗,她還不忘用一雙小手緊緊的攀住柱子,看這叫正的男人能奈她何。

    「你……」

    小孩行徑真是幼稚可笑,廢話多說也無益,乾脆……

    「哇!不要啦!你不要抱著我啦!」不過一眨眼,她就被人騰空抱起,這下子她不想去也不行了。「我不去,我說我不去,你聽到了嗎?放我下來!」

    關盼盼一路尖囂叫罵,但誰理?他可是一國之君,他的話誰敢不從?任她呼天搶地也沒人敢站出來說什麼。

    朱胤席就這麼大刺刺的抱著一個女人在宮裡行走,哪管得了那些宮女、太監的目光與心中的猜疑。

    ※※※

    「來,看一眼就好,它沒什麼可怕的,相信朕。」朱胤席手拿著光鏡,在關盼盼面前晃來晃去的,還不忘輕言誘哄她,等著她心甘情願的看它一眼。

    「不要!」打死她也別想逼她就範!小手緊緊的蒙住雙眼,關盼盼誓死也不肯放下手,張開眼看那可怕的東西一眼。

    僵持將近一刻鐘的時間,朱胤席看這小妮子根本就存心跟自己耗上,他乾脆換個方法試試。「哎呀,你瞧!那是什麼東西?」

    驚詫駭異的語氣,讓蒙著眼睛的關盼盼起了好奇心,一時不察,放手仔細一瞧,正好瞧見他逼她看的那面鏡子。

    就在關盼盼的雙眼接觸到光鏡的第一眼時,霎時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在她面前崩潰,她感覺自己就這麼往下沉、往下沉,直沉落阿鼻地獄、沉落無底深淵,跟著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軟,眼看就要倒地。

    看關盼盼就要軟倒在地,朱胤席趕緊猿臂往她一張,適時接住她軟倒的身子。

    「我早說我不看的,你為什麼就是要逼我呢?」她哽咽的控訴,讓人聽了不忍。

    看她如花般細嫩的臉頰淌著兩排淚痕,朱胤席無言以對。

    為什麼?為什麼會如此?光鏡之於她,到底代表著什麼?慘痛哀傷的過往?不堪的回憶?顛覆她一生的罪魁禍首?朱胤席擰眉思忖。

    也許什麼都是吧!

    「小東西,朕保證再也不強逼你了,你不要再流淚了,好嗎?」

    看她連昏厥過去都不忘流淚的模樣,朱胤席當真不捨啊!

    就算她一生癡傻又何妨?就算她忘了他倆的過往也罷;只要有他在她身旁照料,他發誓絕不許人笑她愚傻,他們將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再添新的回憶,不是嗎?

    ※※※

    「關盼盼在遇見皇上前可說過得極為淒苦。她十二歲即因光鏡失恃失怙,成為一個無家的孤兒,接著又因為光鏡,成為人人追逐的目標;為了逃避所有麻煩,她過著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飄蕩生活,跟著又——」

    「朕知道了,李卿家毋需多言。」她之後的一切,皆跟他有切身關係,他哪會不知情呢?只是……「這當真是她莫名排斥光鏡的緣由嗎?」

    「應該是。」李善才不是關盼盼本人,無法做出確實的判斷,只能依稀從她的反應做個大概的推斷。

    「算了!這話題到此為止。朕問你,最近朝中可有傳聞寧王、趙王與燕王這三人的動向?」

    「未曾聽聞。」就是未曾聽聞,才更可怕。「敵在暗,我在明,這情況對皇上來說絕不是件好事,臣懇請皇上還是得早做準備才好。」

    「這是當然。」對那些覬覦皇位的野心份子,朱胤席是絕不放過。「依卿之見,削藩計劃何時可為?」

    「此乃大事,絕不可輕忽,最重要的是計劃切莫洩露出去,以防他們早做準備;可也不能過於急躁,以現今皇上羽翼未豐、聲威未立的政局來看,操之過急將反成禍害。」李善才是面面顧慮,才會這般踟躕不定。

    可這話讓朱胤席聽來卻覺得他過於怯懦怕事。「朕乃當朝國君,就算真要開始進行計劃也未嘗不可,李卿家未免顧慮太多。」

    「不!皇上——」

    正當李善才想再進些諫言時,一名太監從外頭匆匆闖了進來,截斷他所有未竟之言。

    「稟皇上,乾清官的那位姑娘已轉醒,現下正大吵大鬧著說要找草婆。」

    「什麼!?朕立即過去。」

    一聽關盼盼已醒,朱胤席再也無心朝政,一心就掛懷著她。「李卿家,有何事改日再談。」匆匆丟下一句話,他就急著回去留住關盼盼,「擺駕乾清宮。」

    被朱胤席施下的李善才,一看他那副心急萬分的模樣,不由得擔憂的攢緊濃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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