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夢雲
一艘小船,船上載著關盼盼主僕四人,其中就屬小青玩得最盡興。
「小姐,您趕快過來瞧,這船底下的水還真是清澈見底耶!你心瞧那些小魚在水中竄繞的,還真是調皮呢!"
「是啊!」感染了小青的歡愉,關盼盼不禁也跟著一起笑,肆無忌憚的陪著她一起瘋。
一旁的聾叔與啞婆見了,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自家小姐一起笑開懷。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李延平佳人歌
關盼盼這一笑,就如展艷的花蕾一般,吸引了無數狂蜂浪蝶,織就一副不可思議的景象。
過往的遊客全被關盼盼的美給吸引,霎時湖中擠滿了各式各樣的船隻,船上遊客個個都睜大了雙眼,直盯著小船上的絕色佳人看得入神。
關盼盼深知自己已然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雖有點不自在,卻也無心在意。
多在意只是惱了自己罷了,何必呢?既然是出來玩,就該放開心胸玩得盡興才是。
可話雖如此說,她卻無法忽視其中一道最為火熱的視線,那道視線有如狂燃的巨焰一般,燒燙著她全身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去搜尋到底是誰的視線如此孟浪。
四周圍繞的人眾多,關盼盼不該能尋得到那雙眸子的主人才是,偏偏她就是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
當翦水秋瞳對上那雙犀利如鷹的厲眸時,雖只是——剎那的時間,可那挑逗的眼神與唇邊的佞笑,有如一把利刃穿透了關盼盼,讓她的心湖無端漾起陣陣的漣漪,讓她臉熱的趕緊迴避他的注視。
他是誰?為什麼拿那種討厭的眼神睨人?既輕浮又惱人,真是可惡!「啞婆,告訴聾叔,將船駛回岸邊吧!」好好的玩興,全被那眼神給打散了,此時的關盼盼心裡的直覺就是逃。
就在聾叔撐起船竿想將船掉回頭時,——陣強風倏地刮了起來,才眨眼的工夫:小船上竟多了兩名不速之客。
仔細一瞧,關盼盼馬上認出其中一人正是方才跟她眼神交會的狂人,「走開!這裡不歡迎你們。」
對不歡迎的客人當然也就毋需客氣,關盼盼眼神一使,不給對方有回話的機會,暗示聾叔出手把這兩個壞人趕下船去。
一得到小姐的暗示,聾叔二話不說拿起船竿當武器,——出手就對準其中一人;同樣的,啞婆也開始行動,她身子一閃就想擋在關盼盼身前保護她的安全。
朱胤席哪可能給人機會,大手一揮,一股強勁的力道將礙事的老婦揮到一邊,讓自己的手下去對付,更自信他一個人就足以對付這兩個老人家,而他則鎖定自己的目標,步步進逼。
第二章
「走開!」看這人步步進逼絲毫也不放鬆,關盼盼心慌的往後退,可一艘船才這麼一點大的空間,她又能逃到哪裡;再看看一旁的小青,早已嚇得蜷縮成一團,哪還顧得到她。
進退不得,現下她應該如何是好!
束手就擒嗎?不!
關盼盼絕對不是一個肯輕易束手就縛的女子。
她看啞婆與聾叔被對方纏得無法脫身,再看小青早已嚇得無暇兼顧自己,求救無門的她,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
「走開!不要過來,再要強逼,我立即跳下船去。」此時小船就停泊在湖中,往下跳就是投身湖水。
「好啊!我就看著你跳。」慵懶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他的心意,邪惡的瞳眸就像是在看好戲一般。
他當真不怕她往下跳?或是料準她根本不敢跳?
性子剛烈的關盼盼豈容入看輕自己,為了賭一口氣,更為了逃開眼前這邪惡之人,立即縱身一跳,毫不猶豫的投身冷冽的湖水中。
「哈哈哈——」猖狂的大笑聲伴著關盼盼跳水的撲通聲一起響起,朱胤席看那女人當真有跳水的勇氣,對她的興致更是高昂。
「浩武,船上這三個人就留給你料理,記得代本王好好招呼他們。」命令一下,他未等人答話,隨即投身入水,追著佳人而去。
冷冽的湖水差點把關盼盼凍壞了,可湖水雖冷,也比不過身後傳來的猖狂笑聲來得讓人心悸。
她咬牙強忍湖水的冰冷,奮力向前游,不敢有任何鬆懈,更無暇去注意船上打鬥的情形。
她不是自私,只是自信啞婆與聾叔應該應付得過來才是。
就在她拼了命往前游時,倏忽一股拉力將她拖往水底,睜眼一看,竟是那個可惡的狂徒。
「放開我,」關盼盼一邊大喊,一邊用腳猛踹他,希望能掙脫他的箝制。
「休想!」為了制止她的掙動,朱胤席再用另一隻手抓住她踹他的腳踝,報復性的將她往水底拉,身子順著水流一翻,以龐大的身軀局限了她的自由,壓著她不停掙動的身軀,看著她在水中掙扎的模樣。
「唔……放開我!」關盼盼痛苦的掙扎著,一張小臉又是青又是白,驚慌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害怕,因為他的箝制,更因為水的恐怖,讓她感到有窒息喪命的危機。
朱胤席完全無視於她的痛苦,更壞心的以她的痛苦為樂,就像個鎖魂的夜叉直逼而來;見她因為呼吸不順,神智逐漸迷失,他才緩緩的低下頭,將自己的唇貼近她的唇,渡一口氣維繫她的生命。
「放開我!」當他的唇貼上她的唇時,關盼盼整個人的神智霎時清朗許多,也不知是因為他渡給她的那口氣,還是他唇給她的感覺,她又有開始掙扎的力氣。
她愈是要他放,他就愈不可能放,更惡意的使力,讓兩人交纏的身軀更形暖昧,親暱得足以感受她身體的曲線。
在蕩漾的水波中,這女人看起來竟又美上三分,尤其是她那副不肯服輸的倔強模樣,更加挑惹朱胤席的心,他不只有想惡整她的念頭,更喜歡看她嬌弱無助的我見猶憐。
不知不覺中,時間緩緩的流逝,關盼盼雖奮力掙扎,卻始終無法如願,漸漸的,她呼吸再次不順,神智也再次迷失,視線也跟著模糊了,掙扎的力道逐漸變得微小,終於在那雙惡眼的盯視下被無邊的黑暗吞沒。
在失去神智的最後一刻,關盼盼腦裡最後的念頭是——今日她就算會化成厲鬼,也絕不饒他!
※※※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模模糊糊的睡夢中,關盼盼恍若聽到有人在高吟著這首情詩。
雖是情詩,可吟唱之人卻無半點深切思念之情,相反的還帶點不屑之意,聽來更是諷刺。
不屑沾情卻又吟情,更是無情!
這會是誰呢?睜開眼,首先映入關盼盼眼簾的是一處完全陌生的房間。
房中一切擺設淨是奢華極品,床幃紗幔、燈台花瓶,甚至連床上的被衾皆是上上之選。
關盼盼不解。這是哪裡?最重要的是,誰將她安置於此?
不熟悉的環境讓她不安,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極目搜尋啞婆、聾叔與小青的人影。「奇怪,他們到底都到哪兒去了?」
至此,關盼盼終於想起記憶中最後的一幕——她被人強壓在水底動彈不得的情景。
她是生是死?為了證實,關盼盼傻氣的用手捏著自己的雙頰,直到清楚的感到疼痛才放下心。
會痛就代表她的生命依然延續,這是憂是喜姑且不談,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她人到底身在何處。
「你總算醒了。」
慵懶的語氣不容人辨認錯誤,一聽這聲音,關盼盼全身立即緊繃,憤恨的瞪著對方。
朱胤席完全無視她那雙殺人的怒眸,繼續肆無忌憚的朝她邁進,直逼向床沿伸手撩開床帳,對著她那張瞠怒的容顏開口道:「呵呵!讓我猜猜你現在腦中的想法,好嗎?」慵懶的語氣不變,那充滿惡意的笑容依舊讓人氣得牙癢癢的,「我猜你現在很想殺我,對不對?」
「你到底是誰?」關盼盼學不來他的輕浮,無法像他將「殺人」這兩個字掛在嘴上,就像在談天氣一般自然。
「我是誰?」劍眉一挑,他同樣愛笑不笑,同樣的慵懶,「朱胤席,一個被你的美色迷暈的男人,這樣的說法,不知姑娘是否能夠接受?」
關盼盼不信,更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正以挑逗她為樂,可她就是無法抑制小臉上的暈熱。
冷嗤一聲,她迴避的轉開頭,拚命警告自己這男人是個壞人,她不該被他的輕佻影響。
「嗯,我知道了,原來姑娘不相信在下被你給迷暈了,對不對?」看她性傲如此,朱胤席更惡意的想撩惹她,就愛看她被自己惹火的噴怒表情。
著火的眸子像誘人的醇酒般,讓人不飲而醉,酡紅的雙頰好似天際的晚霞,勾得人心生蕩漾,恨不得輕咬一口,嘗嘗那滋味是否真如他所見一般清甜滑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