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夢雲
她心想,是不是那位難纏的小姐又想拿她開刀?還是總裁因為應付不了他那表妹的百般糾纏,特地要她出面說明?還是有別的原因?
反正林林總總的一大堆揣測,沒有一個對她是好的,因此她雖然不敢怠慢,卻也有點故意拖延的嫌疑。
拖了又拖,直到不能再拖為止,她總算是乖乖來到總裁辦公室的門前,這一次她可有禮貌多了,懂得先敲幾下門。
裡頭傳來羅夷熳那平板、沒感情的聲音:「進來。」
她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打開門,跨了進去。
就在她前腳才剛跨進、後腳都還沒跟上時,一張小嘴就被人緊緊摀住,然後整個人就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壓制在冰冷的石牆上,雙眼都還來不及看清楚那個混蛋是誰,一張櫻唇就無辜地遭人強佔。
若非強佔她櫻唇的味道太過熟悉,薛嫦籐早一腳把他踹到太平洋去了,讓他學任賢齊去唱那首《傷心太平洋》。
好不容易,一場翻天覆地的熱吻戲總算結束,她都還來不及跟他算賬,他倒是先擺出一臉猙獰的表情面對著她。
「為什麼不乖乖聽我的話在家休息一天?為何擅自到公司來上班?」
他是體恤她昨晚被自己打撓了一夜的辛勞,才破例放她一天假,順便要這女人乖乖把行李準備好,他一下班便可幫她搬家,哪知她竟然一點也不知他的用心,還跑到他辦公室來鬧事。
這女人的不聽話,惹得他非常不悅而且生氣,更加憤怒。
「等你娶了我,要我聽話我再聽還不遲。」實質上她確實是已經屬於他,可該堅持的她是絕對堅持到底。
沒有婚姻的束縛,她便不可能隨他擺佈,這就是她眾多堅持中的一個小小部分。
劍眉一攏,羅夷熳不悅地說:「你這是在向我的權威挑戰嗎?」
「不是挑戰你的權威,只不過我有自己的堅持罷了。」
她要他這隻金龜郎,包括他的財產、勢力、還有他的名利與地位以及他的人和他的心,這六樣缺一不可。
不管他吝於給她哪一樣,只要缺少其中的一部分,她便寧願什麼也不要。
看她老是在婚姻上做文章,羅夷熳心煩氣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懊惱地喊著:「你們這些女人真是奇怪,為何一定要那紙結婚證書,你真以為證書能保障些什麼嗎?」
男人真要變心,沒有什麼可以束縛住他那顆已然飛走的心,她為何總想不透呢?
「你們男人更是奇怪,為何對女人的要求總是特別嚴苛,你說一張證書不能束縛些什麼,那你以為肉體關係就能捆綁住一個女人嗎?」
論口才,她薛嫦籐也不輸人,她懶得跟他爭吵,並不代表她說不贏他。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我又何嘗好過?這樣吵來吵去終究是沒有結局,我說過我的堅持永遠不變,就算你強佔我的人又如何,我依舊不會妥協。」
他氣死了,她同樣也氣,這場觀點不同的戀愛,談起來還真是累人。
「我也說只要在我還未對你生膩之前,你有辦法就儘管使出來,只要你能讓我心甘情願地套上婚姻枷鎖,我自然會讓你坐上羅家主母的寶座。」這是他們昨晚就已經約定好的,難道她一點也不把這場賭注擱在她自己的心上嗎?
薛嫦籐恨透了這點,只因她曉得自己已經把一切全部輸給他了,現下僅存的就是她自己的堅持。
「你要賭我就跟你賭,可一切得照我的規矩來,在我還未踏人你羅家門之前,你休想要我接受你任何的資助或饋贈,你若枉顧我的規矩,只會讓我更加地瞧不起我自己,這樣你懂嗎?」
要就全部,不然她寧願一點也不接受。她自認不是一個淘金女郎,只是有分承諾、還有分傻氣的愛在支持著她,讓她不顧一切地往前衝,成為他眼中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你……」又何必如此堅持?他想問她,卻開不了口。
可薛嫦籐卻感覺他們觀點不同難以溝通,索性不讓他再有污辱她的機會。
「好了!我的話說到此,要聽不聽隨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未到最後關頭我絕不死心,這輩子除了當你的妻子之外,其他的身份我全都沒有興趣。恕我不奉陪,樓下還有公事要辦,再見!」
「胡鬧!簡直是胡鬧!」當真是氣死他了!為什麼她一定要當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不可,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管羅夷熳怎麼想,也猜不透薛嫦籐這女人心裡真正的想法。
唉!這下場面搞得更僵了,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好?誰來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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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快氣死她了!
薛嫦籐搞不懂十二樓那個男人的個性,瞧他的模樣明明對她有情,為何就是打死也不肯娶她?難道就只因為她一開始的坦白嗎?
可惡!早知道那個男人是這麼的小氣、吝嗇、又愛記仇,她當初就不該這麼坦白,說出接近他的目的就在於他的財產與地位。
現在一切全都搞僵了,她高興了、爽了,她做人的原則是守住了,可結果呢?
一旁的甄雅南看自己所僱用的秘書小妹那種鼻孔都快噴火的模樣,心裡還真是有幾分害怕。
不過怕歸怕,他那比其他人都還要旺盛的好奇心還是猛敲邊鼓;就因太過好奇,因此他決定壯士斷腕,拋頭顱、灑熱血,不顧一切地開口好滿足自己。
「哈囉!你今天是怎麼啦?怎麼看起來好像一副想吃人的可怕模樣呢?」
「哼!我何止想吃人,我更想殺人,殺掉那個頭腦用鋼筋水泥做成的水泥人。」薛嫦籐邊猛敲計算機鍵盤,邊火大地回答自己的頂頭上司。
水泥人?這世上真有水泥做成的人嗎?這點可讓甄雅南傷腦筋了。
想了好久他終於頓悟,「我知道!是十二樓那個悶騷男惹火了你對不對?」
「哼!」薛嫦籐用看白癡一般的眼神冷瞟那恨不得天下大亂的大奸臣一眼,「除了他之外,你想這世上有誰能令脾氣好得不能再好的我發這麼大的火?」
脾氣好得不能再好?這句話不該拿來形容她吧?倘若真是的話,甄雅南還真有點想吐給她看。
不過為了保住自己的這條小命,他決定還是別冒死說出實話的好。
「如果是樓上那個悶騷男惹你生氣,你不妨就說出來跟我商量商量,至少我比你還要瞭解他,也能給你一些比較好的建議。」
她對他白了一眼,「謝了!我可不想讓你有機會再拿我和他的事情跟公司的同事打賭,讓你去賺取這種沒道德又沒禮義廉恥的黑心錢。」
上次那個便當事件,薛嫦籐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跟他計較而已,這次她若傻得再把自己與他的私事跟這只狡猾的狐狸討論的話,她乾脆一頭撞死算了,也省得讓自己出更多的糗,鬧出更大的笑話給公司同仁看。
信譽破產了怎麼辦?涼拌炒雞蛋嗎?甄雅南訝異自己還有心情開玩笑。
惟一的方法當然就是想辦法補救回來。
為了補救自己破產的信譽,甄雅南一臉討好的笑容,很認真也很嚴肅地開口道:「我保證這次的事件絕對不會再外漏,若有人知道今天我與你交談的內容,我甄雅南就不得好死。」這誓言夠毒辣了吧?這樣他的信譽總該可以挽回了吧?
「如何?我都已經這麼犧牲在你面前發下毒誓,你總該信得過我了吧?」
該相信他嗎?其實這件事真要說出來也沒那麼嚴重,況且一直憋在她自己的心裡也不好受,因此薛嫦籐決定要找他商量、商量。
「好吧!一句話,那個男人他不肯娶我,只肯收我做他的情婦。」就這麼簡單,其他的她不願多說。
「這樣很好啊!這種機會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你總不會直接就拒絕他了吧?」
「你竟然也贊同他這種歪論?」她當真想錯了!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是一丘之貉,她怎麼會天真地以為這姓甄的會例外呢?「算了!以上那件事就當我沒說,你就直接把它給忘了吧!」話不投機半句多,溝通不來說再多也無用。
「不是我愛罵你們這些女人笨,而是你們真的很笨!笨到讓人忍不住想罵。」
甄雅南搖身一變成了戀愛專家,有條不紊地把當情婦與當妻子的不同處,一條條緩緩地分析給這天真又愚蠢的女人聽。
「當情婦,你可以盡情地揮霍他辛苦賺來的血汗錢,卻不必為他燒飯洗衣,更毋須為他懷孕生子。他高興時,你可以歡歡喜喜地伺候他;他不高興的時候,你也可以撤撒嬌或裝個臭臉給他看也無妨。沒有任何的束縛,你若生膩了、嫌棄他,直接一句『再見』,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也可以。你說這樣的關係有多好、又有多輕鬆對不對?」
聽他胡言亂語一通,薛嫦籐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拿起自己桌上的公文夾狠狠地往他的頭猛K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