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夢蘿
雲晁岳將他捉了回來,安置在椅子上,並點住他的穴道,不讓他再竄動。
「聽我說,小香,你大姊真的跟蕭天成走了,這會兒肯定在前往雪山山頂的路上,你聽清楚,你非要接受這事實不可,你大姊可能已經喪命了,沒有人能在前往雪山路上存活下來,你大姊也不會例外。」從他們由雪山回到雲莊,也要一天一夜的時間,可以想見那小呆瓜絕捱不了這麼人的時間。
尹皓翔眼中迸出淚,順著臉龐滑下來,眼中盈滿悲痛與不信。
「我也感到很難過,小香,那小呆瓜不該是這種命的,她是笨蛋,超級大笨蛋,她為什麼就不能再等一下,為什麼要跟蕭天成離開,笨蛋、笨蛋、笨蛋!」雲晁岳不禁也悲從中來,掩住臉低泣。
「少爺!」尹皓翔哭叫。
雲晁岳抬起頭,解開尹皓翔的穴道,將他擁進懷中。「哭吧,小香,大聲的哭吧。」
尹皓翔頓時放聲痛哭,緊緊抱著雲晁岳。
「我要宰了你,晁岳!」雲逸揚臉色陰霾的出現在大廳門口。
「大哥,你醒了?」
「你耽誤了我及時救回世堯的時間,你……你……」一時氣急攻心,又因心繫尹羽璇的安危,雲逸揚竟嶇出一口鮮血。
「大哥!」雲晁岳趕忙放開尹皓翔,奔向他。
「我沒事,晁岳,你不該把我打昏,你難道不知道這一延誤,我要找回世堯的機會幾乎是微乎其微。你明知道世堯在我心中何其重要,你要我怎麼說你才好。」雲逸揚悲痛得無以復加,連話也懶得再說。
「大哥,你可以宰了我,或是把所有悲痛全發洩在我身上,我不會哼一聲,但我還是會選擇保住大哥。即使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我不能冒險失去你,所以你可以動手宰了我,但我不後悔我在當時打昏了你。至少我保住了大哥。」
「晁岳,雪山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恐怖,無論你如何反對,我還是要前往雪山,即使世堯已命喪黃泉,我也要找到她的屍首。」沒有找到她,確定她是生是死,他不會放棄。
「大哥,你還要前往雪山?」雪晁岳難以置信的說。既是如此,他又何必打昏大哥,將他強行帶回雲莊?
「這次你再阻止我,我真的會揍你。」
「就算你打死我,我還是會阻止你。」雲晁岳擋住大廳門口。
「晁岳!」雲逸揚臉色鐵青,瞪著弟弟,兩人一時僵持不下。
「堡主大哥!」尹皓翔叫著,從背後抱住雲逸揚。
「小香,你放心,我一定會帶回你大姊。」
「不,堡主大哥,大姊死了,你不要再去送命,大姊一定不會希望你為她這麼做。
算了吧,堡主大哥。」尹皓翔緊抱著他,不讓他離開。
「小香!」雲逸揚斥道,想抓開他的手。
「不,堡主大哥,我已經沒有大姊了,我不能再沒有堡主大哥。」
「區區一個雪山還難不倒我,小香,別忘了我是赤雲堡堡主,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打倒的。」
「大哥。」
「別說了,我去意已定,」
「堡主大哥!」尹皓翔拚命纏住他。
「小香。」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劉錫在家僕通知下來至大廳。
雲晁嶽立即將大哥執意要上雪山送死的事告訴舅舅劉錫,盼舅舅能阻止大哥。
「這樣?……」劉錫神情凝重了起來。
「舅舅,請你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走這一趟。」沒有找到她,教他如何安心?
「我不會阻止你,逸揚,只是晁岳的婚禮將至,你身為大哥,雲家能作主的也只有你,你怎麼可以在這個節骨眼裡離開?就算事情再重要,他比不上你弟弟的婚事重要吧?」劉錫以著親情試圖留住他。
「我會在婚前趕回來,我一定會回來。」
「怎麼也阻止不了你了是嗎?」劉錫看出他的心意已定,連他這身為長輩的也勸阻不了他。
「是,我心意已定。」
「那麼就記住你允下的承諾,一定要在晁岳舉行婚禮前趕回來。」
「舅舅?」有沒有搞錯?舅舅還真答應讓大哥前往雪山?雲晁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我知道,舅舅,雲莊就暫時交給你了。」雲逸揚不願再浪費時間,迅速消失在門口。
「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雲晁岳在背後大叫,確定大哥已離去,才轉身面對舅舅。
「舅舅,你怎麼可以同意大哥前往雪山?你知道一年之中有多少人上雪山後即音訊全無?」
「沒有人阻止得了他,晁岳。你必須讓他親眼看見那位姑娘已死,否則他永遠不會放棄找尋她。」劉錫很遺憾竟沒有早幾天趕來雲莊,以致錯過這叫陸世堯的女孩。
聽女兒萱兒提起,她之所以可以如此順利和晁岳在一起,也是因為有她的鼓勵。
這叫陸世堯的女子,如果還有機會,他真想見見她。
「可是雪山……。」他就是擔心啊!
「不會有事的,逸揚一身絕學,一趟雪山之行絕對難不倒他。」
「舅舅——」
「你這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叫我舅舅﹗是不想和萱兒成親了?」劉錫故意岔開話題。
「不,舅舅,我當然要和萱兒成親,這可是我多年來的心願。」雲晁岳連忙說。
「那還不趕緊改口,少爺。」尹皓翔提醒他。
「是,岳父。」雲晁岳忙不迭的改口道。
劉錫滿意的發出笑聲,雲晁岳不再顯得憂心忡忡,跟著未來岳父笑了。
身體的疼痛讓尹羽璇睜開眼睛。一醒來,她發現自己竟置身在一處如夢似幻、美麗絕倫的人間仙境中。
倘若不是渾身上下正強烈傳來陣陣疼痛,或許她會以為自己上了天堂。
但身體的痛楚清楚地傳達一個訊息——就是她還活在世上,並沒有摔得粉身碎骨。
那麼這裡究竟是何處?何以看來就像是一處世外桃源?四周景物美不勝收,令人目不暇給,甚至連眨眼都怕把眼前美景給錯過了。
桃紅柳綠、綠草如茵,湖光山色蔚為奇觀,如此的景色,令人眼睛不由盈滿驚奇。
這是個奇特的地方,每一處都是色彩繽紛,極目力所及,可以見到一片延伸的水仙花,在湖泊四周爭奇鬥妍:大片黃色鍾形的花圍繞著開滿花的杏樹,杏枝負載著滿滿的白花下垂成拱形,美麗得像一幅畫。
這裡到處都是花,微風中夾帶著花香,更是教心曠神怡,心情跟著舒暢起來。
慢慢的坐起身,尹羽璇才發現連她身下的床也是由各種五顏六色的花朵製造成的花床。
「太好了!少主,你醒來了。」園中有位裝扮可愛清新的丫鬟走來,手裡正端著一盆水。
「少主?我不是你們的少主,我只是從山崖上摔下來,是你救了我嗎?」尹羽璇連忙想從花床上下來,身上的疼痛卻令她痛呼出聲,不得不又躺回花床上。
「少主,你不要緊吧?」端著水的丫鬟急急上前關切詢問。
「我沒事。」她喘氣道,額上冒著冷汗。
「少主,你千萬不要下花床,這花床可以幫你療傷止痛,你必須等到傷勢好了再下花床。」
「是你救了我嗎?」原來這花床還有療傷的功效,真神奇。
「是夫人。少主,是夫人從山谷間把你救回來的,當時你因為跌在一位男子的身上,因此雖受了重傷,但所幸能保住性命。」
「那位男子呢?」
「在夫人發現你們時,他已經氣絕身亡;因為你還有一絲氣息,夫人才把你帶回來。
少主,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這十四年來夫人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丫鬟激動的說。
「我很感謝夫人放了我,但我不明白你何以一直稱我為少主?我並不是什麼少主,我叫尹羽璇,你干萬不要認錯人。」
「少主,鈴兒沒有認錯人,你的確就是少主,你背後的路線圖就是最好的證明。那是在你三歲時夫人一針一滴淚幫你刺上的,鈴兒就在旁邊看夫人刺,不會錯的。」鈴兒提起往事,忍不住心酸。
「你別說笑了,你看起來甚至比我小上幾歲,你以為我這麼好騙?」她輕笑道。
「不,少主,雪谷是沒有時間的。」「沒有時間?這是什麼意思?」
「雪谷只有白天,沒有黑夜,四季如春,百花齊放,說它是個仙境,不如說它是個受詛咒的地方,我們已經在雪谷生活了幾十年,容顏未變,四周景物依舊,卻永遠沒有踏出雪谷的一天,只能過著與世人隔絕的生活。」鈴兒娓娓述說著。
「我不相信有這種事,你一定是在說笑。」她張口結舌,不相信的瞪大眼。
「過不久你就會相信我說的話。既然你醒了,我這就去請夫人過來;這兩天以來,夫人一直為你十分掛心,適才才被我勸回屋裡休息。」鈴兒說著,人已往另一頭走去。
尹羽璇目送她離開,心中更是迷惑。聽她說得煞有其事,不像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