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夢蘿
心想,他是主子,只好他怎麼說她就怎麼做了。
「好了,我進來了,你現在又要我做什麼?」
「回床上躺著,直到大夫說你傷勢痊癒方可以下床。」
「我已經好了,而且我是傷在手臂,又不是傷在身上,跟下不下床有什麼關係!」
她振振有詞的反駁。「我真的可以做事了,我不能讓別人說我被你帶回來,卻什麼事也不用做,當初說好我和小香都會在府上當下人的,不做事怎麼行呢,別人會怎麼想我?
他們一定說我故意賴在床上,假藉受傷之名不肯做事,我才不要別人這樣誤解我。」
「要做事,等你傷好再說。」他直視著她倔強的臉,心中一歎。
這女人就是不肯接受他的關心,一點地體會不出他是在為她設想。
「就說我已經好了。」若不是念及現在他是主子,她真想開口問他是不是襲子!跟他說這麼多次她的傷已經好了,他怎麼老是沒聽進去?
「你確定?」他心中忽然揚起一個主意。
「百分之百確定。」以為他總算把她的話聽進耳裡,她立即迫不及待的點頭。
「那你還記得我當初怎麼說來著?」他嘴角徐緩地勾勒出一道弧線。
「當初你說我是你的隨身侍從,只聽從你的命令做事。」她陳述他當時的話。
「你知道所謂的隨身侍從該做些什麼事?」他眼神定住她,等著享受她吃驚的反應。
「還請你指示。」
「很好,所謂的隨身侍從,即是我走到哪兒,你就跟到哪裡——」
「這很簡單。」也太簡單了吧?她才不想做這種無聊的工作。
彷彿是看穿她心裡的想法,雲逸揚故意不動聲色地往下說道:「還有幫主子淨身、刷背、端洗臉盆、洗腳水、服侍主子穿衣、換衣……」他注意到他每說一項,她的臉色就更往下沉幾分,到最後幾乎是哭喪著臉。強自忍下滿腔的笑容,他繼續往下說:「這些全是隨身侍從的職責,也就是你從今天起的工作。」
尹羽璇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頓時覺得大旋地轉!這是什麼工作內容啊?
她怎麼可能替他淨身、刷背?她到底是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可以替這不是未來相公的人淨身、刷背?
這要傳出去,她還要做人嗎?
「我……我不可以跟其它人做掃掃地、打打雜的工作嗎?」
「這是你當初一口允諾的,怎麼?現下就想反悔?」他睇睨著她。
「我才不是想反悔。是花銀月已經死了,我實在看不出當初的約定有何約束力。」
為了免去隨身侍從一職,她決定豁出去了。就算是被趕出莊園,也好過當他的隨身侍從!
「說到花銀月,你知道她為何要出手傷你嗎?」他刻意轉換話題,先前也只不過是在逗她而已。
他突然話鋒一轉,尹羽璇一愣,一時反應不過來。
「花銀月跟你有何仇恨?」見她沒反應,他再次開口。
「我不知道。」她老賓的搖頭回道。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父親死前什麼也沒說,只交代她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讓任何人找到她。
「你不知道?」雲逸揚瞇起眼,直覺她並沒有說實話。
「我真的是在客棧裡和她認識的,我一點地不明白她怎麼會想殺我,她還說山寨裡的人全被她殺光了。她那麼美,怎麼可能會是個殺人魔。」咬住下唇,尹羽璇眼裡充滿傷痛與不解。、「不要緊,她已經死了,再也威脅不到你。」為她的像迷路小孩一樣無助的眼眸,雲逸揚衝動地將她拉入懷中,溫柔地在她背後輕拍著。
「我一點也不明白她為什麼想殺我。」渾然不覺和他的接近,她喃喃著。
「我相信你。有我在,不會再有人會傷害你。」他說,情難自禁的俯下頭更靠近她。
尹羽璇但覺一陣恐懼與莫名的興奮同時向她襲來,接著她的嘴唇便被兩片灼熱的唇瓣攫住。
她駭然一驚,掙扎地想逃開,卻被他緊縮至手臂中動彈不得。
這感覺好駭人!他的唇好熱、好燙,卻又不失柔軟,她顫抖的將手心抵在他胸膛,手心立即傳來他穩定的心跳。
在一陣陣奇特的感覺中,她再也無法清晰的思考,只知道依附在他溫暖的懷裡。
當他的吻越來越深入時,他的手不禁佔有性地移至她的臀部,並將她酥軟無力的嬌軀更按向自己。
她的唇好軟、好甜,讓他幾乎沉溺其中,只能一再加深他的吻,探進她的唇內抵住她柔軟潤滑的丁香舌,再也不想撤離。
宛如被包圍在一種充滿神秘與期待的感覺世界,因此當他推著她緩緩倒向床上時,她也忘了要抵抗。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舌尖在她唇間熱情的探索,這令她的身子禁不住一陣火熱,再也找不到一絲力量反抗他,只能不由自主的發出陣陣細吟與嬌喘。
「嗯。」
這是什麼奇怪的聲音?
像是被這莫名的聲音驚醒,尹羽璇一時陷入情潮中的意識,這才清醒過來。
這一回復神智,她立即發現雲逸揚竟然壓在她身上,吻著自己。
「啊!」她尖叫,用力推開他。
雲逸揚一時不察,又因全神貫注在吻她的事上,身子一個不穩,硬是被她推往地上,所幸他隨即穩住重心,才沒狼狽地跌至地上。
「別叫。」他伸手想塢住她的尖叫。
她這一尖叫,無疑會讓全莊園的人都知道他強吻了她,這事非同小可。
「你!你變態!你——」
「住口,我知道你是女的。」
「我才不是!」她杏眼圓瞪,就是死,也不會在他面前承認自己是女兒身。
「我可以輕易證明你是不是女子。」他兩隻手箍住她的細肩,眼神十足的火熱。
「我不是!你有毛病,快放開我!」她心裡怕得要命,身子在他掌握中掙動。
他眼中放出戲謔的光芒,再次俯首吞噬了她的紅唇,她著實甜蜜得令人忍不住想一嘗再嘗。
「唔,不……」她細叫一聲,便是咬緊牙關,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雲逸揚也沒逼迫她,在她唇瓣上眷戀許久,一直到彼此需要換氣,他才抬起頭,放開她。
尹羽璇隨即飛快地下床,快速衝出房間,在她認為他再也威脅不到她時,才回頭大聲說道:「我是男人!我會向你證明我確實是一個男人,屆時你絕對會後悔你曾強吻一個男人!」說完,立即火速跑開。
雲逸台卻在她離開後朗聲大笑。
她如果是男人,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第五章
怡紅院是城裡的一間妓院,生意頗為興隆。怡紅院裡的王嬤嬤成天笑臉迎人,站在怡紅院門口招呼客人上門。
談起王嬤嬤的經歷,那可真是罄竹難書,年輕時她也曾是風靡一時的當紅名妓,在當時可也是一位人人稱羨的紅牌舞妓,唱歌、跳舞、彈曲,樣樣精通。
趁著年輕時攢了點錢,省吃節用,還婉拒了有錢公子哥兒想替她贖身的好意,到了今天,總算也當上了一間妓院的老闆。
怡紅院在她的經營下,短短不到三年,已然成為城裡招牌最大、名氣最響的一問妓院。
王嬤嬤所面對的人,可也是三教九流。不是她自誇,什麼樣的客人只要在她面前站定,她多少都能看出這人的出身如何。
可這會兒,王嬤嬤第一次對自己有了懷疑,她細細打量站在眼前這個顯得太乾淨的男人。
若她沒看錯,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個姑娘家;可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怎麼會來妓院?
這可就奇怪了,王嬤嬤心想,疑惑的目光再次梭巡這白淨的客人。
是她看錯了?還是她真是個女子?
「這位大爺,您可是生面孔,初到怡紅院,若是招恃不周,還請見諒。」王嬤嬤近前,陪上假笑。
「哪裡,你是?」尹羽璇可是頭一次見識了男人們享樂的地方,立即被這裡的一切吸引了目光。
地方美、氣氛佳,難怪一些公子哥兒喜歡侍在這美人窩裡。
換作她也是男人的話,八成也會窩在此流連忘返。先前進來時她已先行觀察了一陣——這裡的姑娘個個美麗動人,就連端茶水的小丫鬟也別有一番姿色。
「我是這裡的王嬤嬤,公子如何尊稱?」
「王嬤嬤?我姓陸名世堯,是雲莊裡的客人,今天是特地上怡紅院想證明——」她差點說溜了嘴,訕訕她笑了笑,才往下說:「我是說在下是特地前來怡紅院賞名花的。」
「賞名花?」王嬤嬤一愣。「陸公子不會不知道這裡是妓院吧?」為免她誤會,真以為上怡紅院只是賞賞花,王嬤嬤直接明白指出。
由於也曾是名妓出身,王嬤嬤一直瞭解誤入歧途是何其悲哀的事,是以在恰紅院裡的姑娘,沒有一個是被迫賣笑的,家境清寒才是她們來怡紅院的真正原因。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會特地前來啊。這裡的姑娘嬌美得就像是一朵花,來此不正是賞名花嗎?」尹羽璇刻意裝出貴公子的腔調,輕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