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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文 / 夢蘿

    更何況脫去衣宴,大姊是女兒身的身份豈不當場揭穿?

    「堡主大——」

    「晁岳,把他帶離開,一個時辰後再回來。」雲逸揚直接下達指令。

    「知道了。」雲晁嶽立即照辦,隨手抄起尹皓翔的腰,往馬背上一放,載著他離開。

    「不!放開我!少爺!你不明白——」尹皓翔的叫聲越離越遠。

    礙事的人總算走開了,雲逸台這才脫去尹羽璇的外衣,讓他身上只著一件遮身用的襯衣;隔著薄薄的襯衣,他在她背後為她買進內力,以助她抵抗刀傷。

    她傷得著實不輕,雖是傷在手臂,但傷口卻是皮開肉綻,可見花銀月下手何其殘忍,從她殺害那些山賊的殘暴手法可見一斑。花銀月絕對是個用刀高手。

    只是這對姊弟究竟是怎麼惹上花銀月的?客棧裡的那一幕肯定也是她事先做好安排,只等姊弟倆入圈套。

    「唔。」尹羽璇輕呼一聲。

    雲逸揚見她臉色已恢復原先的紅潤,才收回在她背後運氣的手臂,讓她倒進他懷中。

    俯望著懷中柔軟誘人的可人兒,雲逸揚難以抵抗心中的衝動,低頭將唇抵住她的,廝磨著她的唇瓣,眷戀著她的唇香,久久不願移開。

    當尹羽璇醒來,已是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下午。她被手臂上的傷痛醒,一睜開眼睛,卻發現四周的一切陌生得很。

    她記得在她昏倒之前似乎看見了雲逸揚,他的出現替他們解了圍。她記得那時還是在竹林裡,何以再次睜開眼,她已躺在溫暖的床鋪上?

    這裡究竟是哪裡?而弟弟皓皓呢?著急地環視四週一眼,尹羽璇掙扎著想起身,好下床找尋尹皓翔,可她一使力,立即扯動手臂上的傷口,讓她痛得眼冒金星,身子撐不住的又躺回床上。

    「好痛!」她眼眶一紅,眼淚差點掉下來。

    「大哥,你醒來了啊。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差點把我嚇死。」尹皓翔推門進入,手裡端著一碗藥湯。

    「小杳,快過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尹羽璇急忙呼道。這回她可不敢再擅自移動了,「我沒事,受傷的是你,大姊,你把我嚇死了,我以為你會死掉,你流了那麼血,臉色那麼蒼白,若不是堡主大哥及時救了你,你早就活不成了。大姊,下次再也不要替我挨刀,我才是該保護你的人,而不是由大姊來保護我。」尹皓翔兀自抱怨,把藥湯放至桌上,來到尹羽璇床旁。

    「小香,小聲點,你不怕被別人聽見嗎?你還叫我大姊。」尹羽璇提醒弟弟。

    「大姊,這裡沒有別人,堡主大哥和少爺忙著打聽單魈的消息,暫時不會回來,不過他有請高手在外面保護我們。」

    「這裡是?」

    「是堡主大哥在揚州的莊園,是一座很大的莊園,莊內光是下人丫鬟就不少。聽說堡主大哥只要來到南方,就一定會到這裡。」

    「小香,花銀月呢?」

    「死了,她原先就被我的刀子射中胸口,後來在回莊園的途中,又因為潛逃被少爺逮住,然後羞憤自殺。」尹皓翔可不認為花銀月有什麼好同情的,那種人死不足惜。

    花銀月死了?

    尹羽璇閉了閉眼,像是說不出心中的感受,她原以為可以交上一位手帕交,沒想到花銀月卻是要來殺害她的人。

    父親說得對,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除了她和皓皓,誰都不能再輕易相信。

    「大姊……。」

    「不要再叫我大姊。小香,即使沒有別人在,你也要記住,從此沒有尹羽璇和尹皓翔這兩個人,只有陸世堯和陸香香,你不要忘記。」

    「可是堡主大哥知道我是男的。」

    「你說什麼?你告訴他了?」尹羽璇當下一驚,差點從床上跳下來。

    她沒有這麼做是因為她及時記起自己正受著傷,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我沒有,不是我告訴他的,大姊,是堡主大哥自己發現的。大姊,你想堡主大哥會不會連你是女兒身的身份也知道?」尹皓翔有點遲疑,不知該不該告訴大姊,堡主大哥在為她療傷時曾脫去她的外衣。

    想起父親的交代,尹皓翔想想還是作罷。

    父親曾提起要大姊殺了看見她身子的人,可是堡主大哥是為了救大姊一命,不得已才這麼做的,況且也只是脫去外衣而已,又沒真正看見大姊的身子,這樣應該不算是違背父親的交代吧?

    再說就算老實告訴大姊,大姊也打不過堡主大哥,又何必多此一說,沒事自找麻煩?

    思緒打轉至此,尹皓翔決定還是隱瞞此事,就讓這件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好了。

    「他自己發現的?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她想不透皓皓的裝扮有何不對勁。

    「我也覺得很奇怪,是不是我長得一點也不像小女生?就像大姊長得太美一樣?」

    「他也知道我是女兒身嗎?」此刻她心裡充漫不安。

    「我將是擔心他會看穿大姊的裝扮啊。」尹皓翔坐在床畔,踢動著兩條腿。

    「那麼我們就想辦法在他面前證明我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讓他無法再懷疑我的身份。」尹羽璇突然有了好法子。

    「大姊要想什麼辦法?」尹皓翔忍不住好其道,身子靠向前。

    「首先你要先改口。小香,再叫我大姊什麼事也做不成。」她沒氣地指出。

    「我知道,大哥。」尹皓翔自是從善如流,很快地改了口。

    「等我傷好了,我們再好好討論。」她的眼裡閃著光芒,等不及想將腦中的想法付諸行動。那一定會很好玩,且立即見效。

    「說到傷口,大哥,該喝藥湯了,這是莊園裡的福嬸特地為你熬的,你一定要喝下它。」

    「拿走。小香,你忘了我已經發誓不再靠藥湯過日子了嗎?」她斥道,厭惡地皺皺小鼻子。

    從小因體質虛弱,一直靠著喝補藥長大的她,打從兩年前父親宣佈她不必再靠補藥滋補身子那一刻起,她就發誓再也不碰任何的藥湯。

    「可是這是幫助你傷口趕快好的補藥耶。」尹皓翔早清楚大姊對補藥存有畏懼。

    「拿走,拿走,我不喝!」

    「可是堡主大哥交代——」

    「你管他怎麼交代,誰都不能逼我喝下它。」她生氣地說道。

    「是這樣嗎?小香。你下去,藥放著就好。」雲逸揚出現在門口。

    「堡主大哥,你回來得正好,我大哥執意不肯喝下藥湯。」尹皓翔可是聰明的小孩,他相信堡主大哥自有方法教大姊把藥乖乖服下。

    「小香!」她要宰了他,竟然和著外人欺負她。

    「你下去吧。」雲逸揚朝尹皓翔領首。

    尹皓翔立即像逃命似的快速走出房外,留下尹羽璇獨自面對雲逸揚。

    房內只剩下她和他,氣氛一時顯得十分詭異。

    「我不喝,就算是你,也不能逼我喝下它,」尹羽璇硬是把臉埋進棉被裡,背對著他。

    「你最好乖乖在我面前喝下藥湯,否則有你好受的。」雲逸揚佇立在床旁,沉著聲音說。

    聞言,尹羽璇仍舊把臉埋在被中,對他的話不理不睬;她認定他不會拿她有辦法,因為受傷的人最大。

    時間慢慢流逝,一直沒再聽見背後有任何聲響,尹羽璇以為雲逸揚已決定不理她而先行離去,於是抬起悶紅的小臉,慢慢轉過身。

    才剛轉過身,她立即尖叫一聲,身子還不及後退,已然被雲逸揚攫住,她立即痛得哇哇叫。

    「好痛!你弄疼我了,快放開我!」她張嘴直叫,卻在張嘴的同時,硬是被他強行將藥湯灌進嘴裡。

    「唔,不要——」她掙扎著躲開口。

    雲逸揚卻箍住她的頸項,強迫她仰頭,繼續把藥灌進她嘴裡。

    尹羽璇被藥湯的苦味硬是逼出了淚水,卻依舊被迫將藥湯全數喝完。

    這一刻,她真的好恨他,即使是父親,也不曾用這種方法強迫她喝藥,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一直到確定她將碗裡的藥喝得一滴不剩,雲逸揚才鬆開手,讓她趴在床上大聲痛哭。

    將碗放回桌上,雲逸揚側坐在床畔,伸手欲將她抱起,尹羽璇立刻反應激烈的拍掉他的手。

    「不要碰我!我討厭你,走開,你給我走開!」她激動地大喊。

    「不要像個姑娘家一樣耍性子,你是個男人吧?」他故意這麼激她。

    「我——」她像是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為的確像個姑娘,於是隨即用手臂拭去頰上的淚水,恨恨地坐起身,加重語道:「我本來就是個男人!」

    「沒人敢說你不是,以後是不是會像個男人一樣,不用人家強迫你吃藥了?」他笑笑。瞧她那一副欲蓋彌彰的表情,根本就是個十足的姑娘家,他只是不想現在拆穿她的身份,就讓她暫時以為她的改裝沒有任何破綻好了。

    「我……」她心裡還是有著存疑。補藥一直是她的致命傷。

    雲逸揚似笑非笑,那表情既像譏笑,也像愉悅,總之,就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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