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夢蘿
「那麼我們走吧！你的問題我們路上說，我快來不及了。」樓曉蓉捉住王雪珍的手，大步往前走。
如果再不快點，懷恩就要下班了，而他一下班一定躲得不見人影。
「走？走去哪裡？」
「去會我的情人，快啦！」拉著王雪珍，她的腳步更加快了。
「大……大姐頭？」後面的幾位女同學只能目瞪口呆地目送她們的背影快速從走廊消失。
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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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曉蓉是在席懷恩離開公司的前一刻趕到了他的攝影工作室，但她可慘了，因為她讓王雪珍的機車載來的這一幕，正巧被走出工作室的席懷恩給目睹個正著。
結果就是她被他帶進工作室，好好的面壁思過，還要對牆壁懺悔她錯了，她不守信用，她對不起大家。
「我錯了，我不守信用，我對不起大家。」她第十次大聲念。
她會這麼慘，不就為了十五歲那一年，因為她一時好奇想學大人騎機車，結果差一點撞死一個搖籃車上的嬰兒，從此她被迫發誓不准靠近機車，就連讓別人載也不行，倘若再犯就得聽他發落。
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為了趕來見他，她才顧不了那麼多。
「我錯了，我不守信用，我對不起大家。」她第三十次大聲念。
那呂升究竟跑到哪裡去了？沒看見她正在受苦受難嗎？還說要挺她到底，這會兒竟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錯了，我不守信用，我對不起大家。」她第五十次念，聲音不再鏗鏘有力，舉高的手臂也逐漸無力地越擺越低。
「手臂舉高。」這一頭席懷恩就算在做自己的事，仍在意到她的偷懶。
他是可以不把她的迷戀當一回事，但她的安全他卻無法放任不管。
畢竟她的父親樓慶元是那麼慎重的把她的安危交到他手上，才放心遠赴美國療病。對於這個把所有攝影技術教導給他的樓慶元，他一直有著敬愛與感激。
是以，樓曉蓉目前的安危就由他代為看管，任何一點小差錯他都不許她發生。
「我的手好酸，」她喃喃抱怨，「手臂好痛。」太好了，手臂上的指痕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舉高。」他不會上當，她的小小心思他豈會不明白？
「是真的啦！你看。」她跑到他面前，將受傷的手臂硬是擺給他看。
席懷恩雙眼一瞇，果真瞧見她手臂上那明顯被人抓傷的瘀痕。他眉一擰，沉下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在學校找……」忽地閉上嘴巴，她忘記不該老實招出。
「有人找你麻煩？」他自動接下她未說完的話。
「沒、沒有。」不該坦白，萬一他找上校方，就有人要遭殃了。
「你在學校很出風頭？」他瞟了她一眼。
「沒有啊！我在學校很乖。」她心虛的低下頭。
「你很乖，人家為什麼要找你麻煩？你做了什麼事？」他側頭面向她，緊盯著她佯裝無辜的臉。
他不是不明白她只會在他面前裝傻，其實她私底下聰明伶俐得只怕沒人比得上。
「我才沒有做什麼，是她們自己莫名其妙地找上我。」她努努嘴，口氣很無奈。
「這麼說是真的有人找你麻煩了？」他眼一瞇，板下臉道。
「啊！」她驚叫一聲，知道自己上了當，竟被他套出不應該說的話。
唉！即使她再聰明伶俐，碰上他，她也只能俯首稱臣。
沒有人能像他一樣瞭解她，他等於是看著她長大的第二個親人。
「為了什麼事？」他的口氣充分的表示不許她再有任何隱瞞。
「也沒有什麼事啦。」垮下臉，她只好一五一十的把經過告訴他。
「向偉知道嗎?」那小子不是都跟在她身邊嗎？
「我不知道。」她才沒空去管他的閒事。
「好，既然你已經向對方說明你和向偉的關係，那麼……」尚未把話說完，就見她逕自截斷他的話。
「我們去約會？」她喜孜孜地跳進他懷裡，雙手就和以往一樣自動圈住他的頸項。
席懷恩慢慢地搖頭，繼而抓下她的手臂，並把她拉離胸前。
「懷恩？」她努了努嘴，滿臉不悅。
「回到原先的位置站好。」
「啥？」她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回去繼續面壁思過。」
「我不……」
「你不要？」他眼神冷冷地瞅著她。
嘴一撇，樓曉蓉鼓起腮幫子，慢慢走回原先的位置，正想舉起手臂——
「手不用舉了，把剩下的五十遍念完，你才可以休息。」他在她背後說。
「我最討厭你了」她恨恨地說，接著才往下念：「我錯了，我不守信用，我對不起大家……」
嗚！她為什麼要這麼聽話，她為什麼非要喜歡他不可？她好可憐！
但她不會死心的，他不會永遠都佔優勢，總有一天他會愛上她，會有這麼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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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昨天有人找你麻煩？」向偉在得到消息後，便在下課時間到她的教室找她。
「你這才知道啊！向大公子，你的消息還真慢嘛。」一提起此事，她就有一肚子火氣。
要不是因為他，這個自幼稚園、國小、國中，甚至上高中，都和她同校的臭傢伙，昨天她也不會被罰面壁思過，最後連晚餐都不能和懷恩一起吃。
為了給她一個懲戒，席懷恩故意在她還在面壁思過的當中，自己叫外賣吃，完全沒有留她一份，而這一切都該怪向偉，沒事幹嘛讓那大姐頭看上，害她連帶的給拖下水，真是氣死人了！
「咦？看你這個樣子，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向偉指著自己，一副又干他何事的樣子。
「不錯嘛！你還知道我在生你的氣。」她冷哼一聲，撇開頭去。
「你真的在氣我？」他隨便說說而已，就真的猜中了？他還真神呢！
「我就是在氣你。」
「我又做了什麼?」他無辜地眨眨眼。昨天他請假沒來，這樣也有事？
「你什麼都沒做，你只是讓人家喜歡你。」她斜睨了他一眼，看不出來他哪一點迷人。
沒錯，他的外表是挺好看的，家世更是好得沒話說，但是對於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人，她就是沒什麼感覺。
「這個『人家』是誰？」他不解的問。
不會是她，向偉心裡明白得很，樓曉蓉從小到大眼裡只有她的席哥哥，哪裡知道還有人一直在背後默默守候著。
「你知道B班的王雪珍嗎?」
「略有所聞，不會就是她吧？」他臉色簡直難看到極點。
「你以為呢？」她嘿嘿笑出聲。
「當我沒來過，我要回教室了。」他揮著手，只想趕緊離開。
「喂！你幹嘛？人家王雪珍是真心喜歡你，她還說因為你成績好，她會開始為了你用功讀書，不錯吧？」她伸手拉住他的皮帶，不讓他走。
話都沒說完，怎麼可以讓他走呢。
「放手，我的褲子快被你拉掉了，這樣很丟臉耶！」向偉尷尬的想拉開她的手。
「不放，除非你說你決定怎麼辦？」她可是受人之托，昨天在路上答應幫王雪珍的忙，當然得要做到。
「什麼怎麼辦？」向偉無奈地翻白眼，這種事還有強迫中獎的嗎？
「王雪珍的事啊！你要怎麼辦？」
「我還能怎麼辦？你就當我還不知情吧。」他怎麼這麼倒霉？又不是他叫王雪珍喜歡他的。
「不行，你明明就已經知道了。」
「蓉蓉，你……」看她絕不妥協的表情，向偉又是一聲無奈，把心一橫，改變主意道：「好，只要王雪珍的成績在這學期贏過你……」
「那有什麼問題，我教她唸書。」她二話不說地馬上應允。
「你確定？你不怕你成績變成第二名後，你的席哥哥會對你失望？再也不理你？」向偉老早就想到這一點。
「啊！」樓曉蓉像是這才想到這個後果，訝叫出聲後她氣忿的瞪著他道：「你設計我？」
「好說、好說。」他可樂了，因為他很少在言語上勝過她，就連學期總成績也老是落居第二，第一名總非她莫屬。
「不行，換別的。」她專制的說。
向偉馬上堅決地搖頭。
「我不管，一定要換別的。」她開始耍賴。
深深地望著她因忿怒而嫣紅的雙頰，向偉眼色一沉，終於妥協的說：
「除此之外，如果你在今年順利的嫁給你的席哥哥，那麼我就和王雪珍交往。」如此一來他才會真正死心，長久的單戀就此畫上句點。
「今年？」
「是啊！難道你忘了這些年你一直揚言要在十八歲那一天嫁給你的席哥哥？距離你十八歲的生日就剩半年多了，你不加油行嗎？」大概也只有他這個傻子，才會提醒自己愛戀的女生，勇於去追求所愛吧。
加油!不，其實他最想說得不是這個。
「就剩半年了，對啊！我快十八歲了耶！向偉。」樓曉蓉喃喃著，嘴角帶笑。
「別傻笑，等你真的嫁給你的席哥哥，再來笑也不遲。」知道她也是單戀，他並未覺得高興，因為她單戀的對象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