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夢蘿
"念黎——"余雪的嬌羞聲消音在已關上的門中,不過最大的原因是樊世黎適時的吻住她。
"哈哈!大功告成。"苗念黎拍掌道,轉頭四周看了一下,"咦?怎麼不見那小子?"該不會躲在床底下看人家辦事吧!
"我在這裡,笨女人。"宮君冀的聲音從她後方的大樹上傳來。
"你爬到樹上做什麼?"她來到樹下,仰頭看著坐在樹上的他。
"我們要去溜冰了嗎?"他已等不及想去大展身手了。
"今天不行,我們要留在這裡把守,萬一雪兒的父親不放心跑來,我們的辛苦豈不白費了。
"
"那明天哦,說好就不許反悔。"
"知道了。來,拉我一把。"她朝他伸長手。
"拉你?你自己爬上來。"他才懶得理她,誰知道她會不會使壞心眼,反而將他拖下去。
"我不會爬樹,你不拉我,萬一我因此摔死了,我第一個找你算帳。"她威脅道。
"你不會爬樹?"宮君冀當下噗哧笑出聲。
"不會爬樹又怎樣?"在她那個年代,不會爬樹、甚至沒見過大樹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個。
"你到底要不要拉我上去?"
"把手伸上來。"他只好認命的彎下身去,使勁拉她一把。
在宮君冀的輔助下,苗念黎總算順利坐在宮君冀的身側,只是這會兒,她卻是緊抱著他不放。
"喂!你不要抱著我。"他立刻哇哇叫。
"不抱著你,我會摔下去。"一上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很膽小。
"你這樣抱著我,我會跟著你一起摔下去。"他就知道她是上來搗亂的,"放手。"
"不要,你要見死不救?"
"什麼見死不救!這點高度摔不死人,你快放手。"他大叫。
"既然摔不死人,你叫什麼?讓我抱著你!你又不會少一塊肉,小孩子這麼小器。"
"你又說我是個小孩子。"
"你明明就是個小孩子。"
"你再說我是個小孩子,我就把你推下去。"
"別開玩笑了,你把我推下去,明天就別想去溜冰了。"
"那你先放開我,不要抱著我。天氣很熱耶!"
"不行,我會掉下去。"
"你真的很白癡耶!"
"你這個小孩子才白癡哩!"
"你又叫我小孩子……"
微風徐徐飄送著,隱隱約約仍可聽見樹上不斷傳來一男一女爭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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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樹葉濃密的大樹下有個沉睡的睡美人,她的睫毛又長又翹,兩頰似襯著粉紅色的雲彩,玫瑰色的櫻唇宛如花瓣般微啟,清淡的幽香不時隨著微風吹送進宮君冀的心頭,掀起了陣陣波濤。
他看傻了眼,心頭也怦怦直跳,視線一直停佇在她隨著呼吸而微啟的粉色櫻唇上。
天際逐漸籠罩在眩目的雲彩下,而斜靠在大樹上的苗念黎在夕陽的陪襯下顯得更嬌美。宮君冀的呼吸急了,手心也開始冒汗,因為他清楚自己想做什麼,而他也會這麼做。
一再確定她不會突然醒來,宮君冀這才鼓起勇氣,悄悄的俯頭向她靠近,想在她看來十分柔軟的唇上偷得一吻。
他的心跳又快又急,眼看著自己一再地靠近她,直到他的嘴唇終於輕觸到她的,他的心跳在這一刻宣告停止,因為他已完全感應不到自己的心跳,此時此刻,他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他的唇上。
她好香、好軟、好甜美,他好想就這樣貼著她柔軟芳香的櫻唇,永遠不離開。
"唔……"
苗念黎一個輕吟,當下嚇得他身子一僵,正想往後跳開,不料她的兩隻手卻在他跳開之前,伸上來環住他的脖子,將他攬得更近。
他的呼吸一窒,似乎能感覺到她的舌尖輕輕掃過他緊貼著她的男性嘴唇。
這直駭入心底的接觸,令宮君冀很快地推開她的手,身子往後跌坐在草地上,右手摸著自己的嘴唇,目光充滿著難以置信。
苗念黎則咕噥了幾聲,側過了身子又沉沉睡去,渾然未覺一個小男孩生平第一個吻就這樣獻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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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麼?臉色這麼奇怪?"苗念黎一睡醒,馬上就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對勁。
在她睡午覺的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事。"他鎮定的回答,眼神飄呀飄的,就是不看她。
瞧他一臉心虛的樣子,其中一定有鬼。
"你做了什麼壞事?"
"我才沒有。"他急急否認。
"沒有?我看你的表情分明有事,快說。"她追問。
"我……"
就在宮君冀不知如何逃脫之時,樊世黎和一臉嬌羞的余雪相擁著走出來,正好替他解了圍。
"啊!樊大哥他們出來了。"他叫,試著轉移她的注意。
"念黎,你們一直都在這裡?"余雪一見到屋外有人,臉上紅暈更是加深。
"是啊,我和念黎一直在門外替你們把守。"宮君冀馬上邀功。
"你們——"余雪一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樊世黎隨即摟緊她,輕聲安慰。
"那現在你們打算要怎麼做?"
"我要回去求我爸成全我們。"
"如果行不通呢?"她不是要潑冷水,只是如果她外公願意成全他們,那麼她也不必走這一趟了。
"若是行不通,我們就決定要離開這兒,到別的地方去另求發展。"樊世黎沉重的指出。
"你的意思是私奔吧?"苗念黎知道私奔是他們惟一可以在一起的方法。
來了,這最後一刻總算來了,私奔的成功與否關係著十九年後一百二十多條人命,她到底能不能改變這一切?
頭隱隱作疼,從不想太多的她,禁不住有點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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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請你成全我們,我已經不能沒有世黎,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早在回來見她父親前,余雪就決定豁出去了。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余昆仲怒火沸騰的站起來,不過他沒走向余雪,反而來到苗念黎的面前,反手就是給她一巴掌,"這是出自你的傑作?"
苗念黎被打倒在地上,但她並未痛叫出聲,反而是余雪臉色蒼白地撲在她身上。
"爸,你不要打她,又不是她的錯。"
"不是她的錯是誰的錯?我相信她會替我辦好這件事,結果她反而把你送進了那男人的懷裡,她竟敢如此耍我。"余昆仲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栽在一個小女孩手上。
"爸,是誰教我做事要光明磊落?沒想到你竟背著我暗中搞鬼,我是你的女兒啊!"余雪吶喊著。
"就因為你是我女兒,我才什麼事都替你著想。那個男人有什麼好?你為什麼就是非要和他在一起?"余昆仲大聲疾呼。
"他的好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爸,我愛他,求你成全我們。"
"住口,要我成全你們,除非我死!"
"老狐狸,你說這話太過份了吧!你這樣強迫一對有情人分開,你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苗念黎忍不住插上一腳。
"你這丫頭,我這麼相信你,你竟敢背叛我,看我先給你一頓好打。"
"爸,不要!你如果動手打她,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余雪轉身又是護在她身上。
"你!"余昆仲當然不可能出手打女兒。
"爸,成全我們,求你成全我們。"余雪流著淚,不斷央求著。
余昆仲哼都沒哼一聲,便轉身叫家裡的傭人進來。
"老爺,有何吩咐?"
"將大小姐鎖在房間,不准讓她出來。"
"不,不要。"余雪花容失色的叫著,在傭人的拉扯下被架上了樓。
"雪兒——放開她。"苗念黎起身要追上前,卻教另一個身材粗壯的傭人擋住,她只好轉身面對余昆仲,"你打算把雪兒關起來?"
"沒錯,她是我女兒,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至於你嘛……"
"你想怎樣?"這下糟了,她有預感自己的處境比她母親更慘。
"阿忠,把她關進地下室,只給水喝,我看她能撐到幾時。"
"你要把我關起來?你沒有這個權力。"她叫,身子躍起,拔腿就想跑。
可惜她跑得不夠快,最後仍教那叫阿忠的粗壯男人給架往地下室。
"我沒有這個權力嗎?你錯了,你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孤女,我相信你就是失蹤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余昆仲一臉的冷酷。
"你放開我,你不能這麼做,你會害死很多人的,老狐狸,你放開我。"苗念黎一路大叫著。
余昆仲沒有理會她的叫喊,反而慢慢地踱向窗邊,遙望著遠方已逐漸被烏雲遮住的雲彩,宛如他蒙了塵的完美女兒,而這全是因為那樊世黎的緣故。
可恨的樊世黎,他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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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來人,開門啊!開門啊!"苗念黎大叫著,用力拍打著地下室的鐵門。
沒有人回應,這是當然的,她就算敲斷了手也沒有人會理她。
天啊!這下慘了,她該怎麼辦?
她可以想像如果她被困在這裡,那她母親和父親的私奔計劃,也許又要再一次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