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夢蘿
就在她才站穩的同時,一輛寶藍色跑車也正好開至她身旁,車窗放下,坐在駕駛位上的竟是她想遠遠逃開的周宇聖!
他怎麼會在這裡?
施凱若從沒有像這一刻這麼震驚過!她睜大了眼、張大了嘴,就是想不到他會在這時候冒出來。
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成功脫逃時,他竟然一臉嘲弄地把車開到她面前。
是示威吧?他一定是由頭至尾看完了全程,卻在她著地時才出現,真可惡!
而她卻白癡到以為自己可以成功逃離;她曾成功逃過一次,想必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掉以輕心。
「背著背包,這麼早想上哪兒去?」周宇聖戲謔地開口。「不會是想臨陣脫逃吧?不是吧?除非你承認自己是膽小鬼。」他眸中燃燒著怒火。他就知道她肯定又會逃之夭夭,守了一夜,真是他媽的守對了。
不准自己臉紅,施凱若挺直腰桿,回道:
「誰說我要臨陣脫逃,我是要出外吃早餐。」她想宰了他,就算是她對不起他,他也沒有權利處處譏笑她。
「吃早餐?以爬樹的方式?你家不會沒有大門吧?」周宇聖以刺激她為樂,只要能傷害她,他都會毫不考慮的去做。
「周宇聖,別欺人太甚,你這麼做只會讓我覺得當初沒有決定嫁給你是正確的。」她反駁道。
周宇聖眼神一沉,眼眸閃著危險的訊號。他被惹火了,青筋明顯浮現,目露凶光,即使她現在被他殺了,她也不該覺得奇怪。
氣氛沉凝許久,時間在兩人之間的互瞪下,一分一秒地流逝。
最後還是施凱若先開口打破沉寂:「是我的錯,宇聖。我太年輕,我不敢把自己真正交付給一個人,難道就不能這樣算了?」知道他不會先低頭,就由她低頭吧。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她心想,如果他再不接受,就隨便他好了,她就不相信他能對她怎麼樣。
「行,除非你嫁給我。」
「你……」他還想娶她?他怎麼可能在經過三年後還願意和她共度一生?
而三年後的今天,她會願意嗎?施凱若不禁捫心自問。在她還沒找到答案前,她聽見周宇聖開口說道:
「在婚禮當天,再由我甩掉你。」周宇聖平靜地說完他的計劃。
心中原本還有些感動,卻在聽了這話的同時頓時化為泡影。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打算,她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想要我同你一樣在幾千幾萬人面前出盡洋相?這就是你的打算?」
周宇聖沒有說話,只是以著莫測的眼神睨著她。
「如果我答應你,這件事是不是就這麼算了?」
他仍舊保持沉默,存心吊她胃口,讓她心生不安,硬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你說話啊,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她已經夠低聲下氣了,如果不是她理虧,她早不理他了。
像是享受夠了她的不安與氣憤,周宇聖徐緩地說道:
「這只是個開始。凱若,到最後你一定會求我的,你最好相信我的話,而你也別想逃。」
「我已經答應你要讓你在眾人面前羞辱我,你還想怎樣?宇聖。」她嘶吼著,全身充滿怒氣。這會兒她真的惱了,再也不管當初是誰對誰錯。三年過去了,她不必再為此事感到抱歉。於是只見她繼續說道:「不管你想怎麼報復我,都儘管來吧!但就是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張教人討厭的臉!」這次她真的是豁出去了,不顧後果的傾洩而出。
周宇聖沒有被她的話激怒,其實一開始他真正想做的就是激怒她。
「你會想看到我的,凱若,我跟你保證,你絕對會迫不及待的想見我。」他冷冷拉出一道笑容,那傲慢的口氣竟是如此的駭人。
「你慢慢等吧!」施凱若再也不想理他,轉身跑離他的視線。
隨著她的離去,周宇聖臉上輕佻的譏笑不復見,隨即換上的是冷漠的面具。
他拿起行動電話撥了組他熟悉的號碼,鈴聲響了幾聲即被人接起,這時周宇聖說道:
「父親,是我,關於你上次提到要我結束醫院工作回去接掌周氏集團的事,我可以答應,只要你送我一件大禮,我馬上回去接任總裁的位子。」聽見彼端歡喜的聲音,他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
只要他想做,沒有一件事是他完成不了的,而他就是準備讓施凱若後悔她惹怒了他。
施至誠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喜歡投資,更喜歡找人合夥做生意;施家如今會有今天這麼富裕的生活,全靠施至誠有顆精明能幹的金頭腦。
他懂得如何做生意,如何以小錢滾大錢,更懂得看人,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所以二十年來的努力,他成就了一家規模不算小的貿易公司,專門做進出口貿易,近年來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
而最近又有一筆將近上億元的生意上門。聽說這次的出口貿易利潤好得不得了,如果能搶到這筆交易,少說也能安享好幾年。
施至誠便是為此每天笑得合不攏嘴,買了許許多多的昂貴禮物送給他的妻子以及他最疼愛的女兒凱若。
「爸,這幾天你是怎麼回事?有什麼事讓你整天笑得合不攏嘴,快說來聽聽,不可以吝嗇到自己獨自快樂,快點告訴我和媽。」施凱若挨在父親身邊撒嬌。
柳月眉也略微好奇的挑挑眉,疑問地看向丈夫,等著他的回答。
「還不就是最近有筆出口生意利潤好得不得了,要是能搶到這筆生意,真可說是喜事一樁。」施至誠眉開眼笑的說。
「真有這麼好的事?那爸你搶到這筆生意了嗎?」施凱若當然為父親感到高興。
「對方準備找時間跟我交涉,似乎有意決定交由我來做。」
「太好了!爸,你說我們上哪兒去好好慶祝一番?!」施凱若抓住父親的手,喜孜孜的笑道。
「地點由你決定,順便也把你的那些朋友找來,大夥一起分享。」施至誠對女兒所交的知心好友,多少都有印象。
「我這就去聯絡她們!」施凱若隨即起身,高高興興地打電話去了。
在高級餐廳裡,趁著雙方家長聊天的空閒,曲湘蘋特地把施凱若帶到女用洗手間,小聲問道:
「凱若,這幾天他有沒有找過你?」她肯定周宇聖不會這麼輕易就罷休。
「一個星期前我在我家門口碰見他,他留下狠話後,我就再也沒看到他,也沒見他做出什麼報復的行動。」施凱若老實回道。
她確實沒再見過他,但這一星期來他的影子卻從沒離開過她的腦子。
可惡!即使三年前離開他的那一陣子,她也沒像現在這樣被他的影像糾纏,像個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他幾時變得這麼恐怖了?凱若,你千萬要小心,我想乾脆請個人保護你。」曲湘蘋用清水洗手,隨手抓下紙巾擦拭手上的水漬。
「沒這麼嚴重,湘蘋,他只是想羞辱我,這很正常的,我不該在答應他之後又反悔。別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教授,更是許多女生的偶像,受到這樣的待遇,當然會想反擊對方。」
「你到現在還在替他說話!他就要對你展開報復了,你不為自己擔心,反而還在分析他的行為,你不會是還喜歡他吧?」
「他本來就是唯一令我動心過的男人。」她不逃避問題,坦然地回道。
「唉,如果那時候你不要連夜逃回台灣就好了。現在也許你們會是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曲湘蘋由衷地歎了口氣。
說真的,連她也認為他們是天生一對。
「誰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當時我太年輕,根本適應不了加拿大的生活,更何況要定居在那裡。」那等於會直接要了她的命。
絕不可能幸福的,如果她以當時的心境嫁給周宇聖,說不定早以離婚收場。
她心裡太害怕,當時的周宇聖卻完全體會不出來。
「你卻從來沒有告訴他你的想法,難怪你們會分開,因為你們從沒有好好溝通過。」曲湘蘋的口氣難免有著遺憾。
「那時候我們都忙著……」沒有再說下去,施凱若再如何的剖心對待,也說不出當時她和周宇聖忙著什麼事。
也許是太早陷入熱戀之中,讓他們當時心裡只有彼此的存在,只想爭取更多時間在一起,即使是一個吻、一個輕微的摟抱,他們也樂此不疲。
偏偏在婚禮的前一晚,她卻突然患了婚前恐懼症,所有的現實問題一窩蜂的直湧而上,令她嚇得落荒而逃,才會造成今天的後果。
「忙著打情罵俏,忙著卿卿我我,什麼都沒細想,我說的沒錯吧?」曲湘蘋可也是在場人證之一。多少次親眼目睹他們兩人親密的抱在一起,親眼所見,一點也假不了。
「湘蘋!」她斥道,一抹紅暈飛快地染上她俏生生的面頰。
「好吧,不糗你。對了,你何不趁這幾天和我下南部去,善齊又要回總公司報到了,你也跟我們一起來吧。以前都是你陪我散心,這次換我來陪你換換心情;也許等你再回來,周宇聖早就死心不再找你麻煩了。」曲湘蘋就喜歡陪丈夫南北兩地跑,日子過得輕鬆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