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夢蘿
兩人一同走在街道上，她直視著前方，怎樣也不肯看他一眼。
他卻直盯住她的嬌容，並拉住她的手肘。「找個地方坐下吧!」
「你最好長話短說，我不希望你浪費我上班的時間。」她往椅子上坐下後，面無表情地說。
「盈君，我聽李小姐說過你的事了，一切是我誤會你，你能原諒我嗎?」
「我不記得你做錯了什麼事，整件事錯的都是我，是我狗眼看人低，以貌娶人，我活該。」她冷得就像一塊千年結凍的冰。
「盈君，那天是我說錯話，是我誤會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把所有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我愛你!就是因為愛你，才會如此在意你的所作所為，相信我!」
「你今天就是要來說這些無意義的話嗎?恕我不奉陪了。」她站起身。
他急忙拉下她。「這不是無意義的話，你還不懂嗎?在我對你正要死心的時候，你頓悟了一切，也同時發現了我的身份，你教我能怎麼看你?我不想這樣看待你，但是當我所有的努力都成為泡影時，卻又發現了你已知道的我身份，而你又在那時候和李先生他們一起出現，你要我怎麼想?你以為我的心不會痛嗎?它會，它已經為了你痛苦好一陣子了!」
「你不必說這些給我聽，沒有用的，我不會被你的話感動。我不怪你，真的楚揚，我只恨自己曾傷了你，曾拒絕你的追求，但這一切都改變不了我和你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實。別說!求你別開口，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而是我相信你將會永遠存著一份懷疑的心，懷疑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和你在一起。」她一鼓作氣的把心裡的話全說了出來。
「我不會!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因為它就是事實。」
「你以為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以為我說愛你是假的嗎?我根本不會去懷疑你，如果你相信我——」
「可惜我不相信你。」她截斷他激動無比的話。
楚揚挫敗地看著她。她的不相信真的就這樣打敗他了!但他不會放棄，今天或許他敗在她的冷淡之下，但明天、後天，無數個明天、後天，他深信他終究會攻破她的心防。
這一次，他的耐心將永不熄滅!
*********
又過了好幾天，朱盈君仍然避著他，在她還無法想出如何解決這件事時，她實在不想見他。
楚揚則懊惱地站在電話旁，他開始相信他永遠也沒辦法和她見一次面了!
她分明是故意刁難他。想起這一星期來他真是有夠嘔人的，打電話沒用，親自去超市找她也沒用，她只要一看見是他，馬上躲進休息室，一、兩個小時也不見她出來，教他是既失望又喪氣，脾氣也跟著暴躁起來。
究竟該用什麼方法才可以讓她願意見她?什麼方法他都試過了，最老套的送花、送巧克力，他都一一試過了，她卻像鐵了心，永遠不見他似的，理都不理。
可憐的是——那些花束、巧克力全原封不動地被退了回來，她連這些東西都不肯收，他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盈君，還在猶豫嗎?」店主人走出來。「現在還有哪個男孩像他那樣真心的?好好把握。」
「老闆娘，我——」
「你老是在意那些沒有意義的煩惱，當青春不再，你後悔也來不及了，外人的眼光真能影響你對他的愛嗎?」
「我愛他，什麼也不會改變我的愛。」
「如果他是個窮光蛋呢?」
「我也愛他。」
「那就對了，你能不顧一切地愛他，他也有可能不顧一切地愛你，愛是互相信任，也是公平的。你愛他幾分，他就還你幾分，有付出就有收穫，別再拒絕彼此的愛意。」店主人意味深長地勸說。
她暗暗地歎了口氣，她何嘗不也如此希望?
只是她要如何表白自己?如何讓楚揚相信她是愛他的，而不是為了他的錢?
這個時候，她的固執與執拗終於在店主人有力的說詞下消失無蹤了!剩下的只是一顆茫然及不確定的心。
她傻傻地、呆呆地坐在櫃檯後面，心思飄到不知名的遠方，眼光直視著前方，卻是視而不見。
「盈君!盈君!不好了!」李香梅吼叫地衝了進來，急切地表情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她的恐怖叫喊終於喚醒了思緒正雲遊四海的朱盈君，後者眨眨眼睛，不解地看向李香梅。
李香梅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忙碌的雙手也胡亂揮著，從她口中吐出來的話完全不成語句，讓人聽不懂。
「楚——揚——楚——揚——他——唉!我——」
她只能從這之中聽到楚揚的名字，而這也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屏息等待李香梅要說下去的話。
偏偏李香梅是氣喘吁吁，連一句話也無法說得完整。
「香梅!」她終於忍不住地催道。
「別……急，我說!楚揚要和他父親斷絕關係了!」
「為什麼?」該不會是為了她吧?那可不行!
「因為楚揚上班心不在焉，把公司重要的資料給洗掉了，檔案無法重新建立，以至於他父親斥責他不該為了一個女孩而破壞整個公司制度，楚揚火大地揚言要和他切斷父子親情關係。
「真有這種事?」
「是的!誰都知道楚揚心情不好，脾氣壞得嚇死人!根本不像是以前的他，這都是因為你。」李香梅盡全力加油添醋。
朱盈君心亂如麻地走出收銀台，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楚揚一直是個謙謙君子，脾氣好得不得了，沒想到近日來他竟成了人人口中的暴君!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嗎?她是不是太過固執了?
但楚揚真的不再認為她是個勢利的女孩嗎?
她不知道，而這讓她猶豫著，拿不定主意。
「盈君，你不會希望楚揚真和他父親決裂吧?!」
她想說這不關她的事，但無奈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覺心裡開始隱隱作痛。
她在意的!她希望一切都能照她所想的那般美好，無奈——
現在只有她去見他一面了!
「香梅，我去見他。」
李香梅大聲歡呼，盼了多日，終也盼得這顆頑石點頭了，這是多令人高興的事!
她看見李香梅如此高興，她的心也跟著清朗起來，她就要見到他了!
楚揚。
*********
這一邊，林湘萍也是同樣踩著急快的腳步，衝進秦文斌的公寓，手中拿著一張很別緻的紅色喜貼。
秦文斌正坐在客廳，因找不到涵妮而苦悶地喝著酒，一杯一杯下肚，卻仍無法替他解愁。涵妮的倩影時時刻刻都環繞在他腦海，而他真的好想念她!
涵妮!他又猛灌一杯酒，並揮著手想甩開那些幻影。
林湘萍衝進來時所看見的正是這種叫人啼笑不得的景象!她走上前，看見秦文斌臉上那無疑是失落傷痛的表情時，她總算看到了這位情場浪子陷入情網的苦痛模樣了。
這是她一直盼望見到的，現在她看到了，卻不得不同情他了!
「秦文斌，你再喝下去，你就找不到我表姊了。」
「涵妮?涵妮她在哪裡?」他一躍而起，好似他從未喝過酒般的清醒。
「你自己看吧!」她把紅帖子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並在看完之後，嘴裡冒出一大串不堪入耳的粗話，教林湘萍更是大開眼界!
「我去救他!」他狠狠地把帖子撕成碎片，好似這樣這場婚禮就不會存在似的。
「喂!你平常的沉穩都跑到那裡去了?」林湘萍連忙叫住他。
他停了下來，看著她。「還有什麼事?」
「你這樣子去鐵定被人轟出來!把你的支票薄拿出來，在上頭簽個五百萬的數額，我保證我那姨媽一定立刻將涵妮改嫁給你。她視錢如命，有了錢，女兒嫁給誰都無所謂。」她太瞭解她姨媽了。
「好極了!我們走吧!我會給她一張大數目的支票。」
「多少?」林湘萍忍不住問道。
「一千萬。」
「一千萬?!」林湘萍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
一千萬?一千萬換她表姊?她表姊幾時值這麼多錢了?
「值得!涵妮值得!」他像是看出她心裡的疑問，轉身對她笑道：「涵妮絕對值得，她是我這些年來唯一看上的女孩，你說她值不值得?」他是一點也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錢再賺就有，不是嗎?
只要懂得賺錢的方法，多少錢都不成問題，但是他的涵妮卻永遠只有一個，再多錢也無法換得她。
林湘萍早知秦文斌是那種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就是轟轟烈烈的人，但她還是無法接受他這瘋狂的做法。
一千萬?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揮金如土大概就是像他這樣了!
「你說值得就值得，我們走吧!」她走出門，心想還是品毅比較適合她。
秦文斌跟著走出去，眼見就要看到姜涵妮了，他的心頭就直直湧上一股無法言喻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