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夢蘿
蘇常偉所能做的就只是點點頭，又歎了一口氣。
尚書豪一回到家中，如他原先所預測的，果真引起很大的騷動。
先是尚家傭人誤以為他是個賊，而且還是個非常高明的賊。因為他竟然可以通過尚家經由專人設計的層層封鎖，在無人為他開門的情況下，打開大門自己走進屋裡。
於是尚家傭人在一見到他走進來，立刻尖聲驚叫了起來，並按下可以直達警局以及各方保全公司的通訊鈕。
就這樣，不到幾分鐘的時間，警方與保全人員全部出動在尚家集結，無論尚書豪如何提出身份證明，仍無法使他們相信他是尚書豪的說詞。
一直到接到消息的尚瀧川由公司趕回家來，這才化解這場天大的誤會，讓警方及保全人員看了個笑話，才得以收場。
「你這渾小子，要回來不會先打個電話嗎？非要引起這麼大的騷動才甘心。」尚瀧川忍不住斥責兒子。
「我本想給你們驚喜，倒忘了家裡的傭人沒一個見過我。」尚書豪笑得自然，一點也不覺得該為此事負責。
「對不起，少爺，都怪我沒能認出你，才引起這場混亂。」
「不怪你，阿霞，你處理得不錯。」尚書豪是個明理的主子，自是就事論事。
尚書豪正想稱讚阿霞一番，才要開口，卻見大廳門口站著一名婦人，他隨即激動地站起，大步走向那名婦人。
「媽。」他大手一張，用力地將母親攬進懷裡。
「書豪？」莊淑婉先是一楞，接著欣喜的紅著眼眶，一再打量著她有十年未見面的兒子。
說不埋怨才怪，放他十年自由時間，說不回來就當真從來沒有回來過。
害她早也盼、晚也盼，終於將兒子給盼回來了。
「這十年你兒子把自己照顧得不錯吧？」他故意誇張地展現自己傲人的體格。
相信以他這一身標準身材，母親看了該是會很滿意。
「還敢說！這十年你是存心教人為你擔心嗎？連一張照片也不曉得要寄回來。」
「我不是經常打電話回來嗎？」攬住母親的肩膀，他笑著賠罪。
「你別想以笑打發。快說，這十年你都在做什麼？」莊淑婉可不容兒子再敷衍她。
「好、好，媽想知道什麼，我保證什麼都告訴你。」攬著母親走向父親，他知道這回不能再保持神秘了。
※※※
「你是說要將婚禮提前？」尚瀧川訝異的重複著兒子的話。
原以為兒子會反對婚期定得太匆促、太草率，萬萬沒料到兒子反而提議要將婚期提前。
「沒錯。」尚書豪自有打算地回道。
「書豪，這樣是不是太急促了？你和昀晞畢竟好些年沒見了，是不是要等你們先見過面，彼此培養感情後再來談婚禮的事？」莊淑婉有不一樣的看法。
她擔心的不是兒子是否能接受，反而是她疼入心坎的乖媳婦，也許會適應不良。
「媽，我和昀晞碰過面了。」
「你和昀晞碰過面了？」莊淑婉更是大吃一驚。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尚瀧川很意外這小倆口竟會在外頭遇上了。
尚書豪沒有隱瞞，將在機場外以及他和孟昀晞之間的談話內容一五一十的道出，當然也包括孟昀晞誤會他另有愛人的事。
不過話才說完，尚書豪便注意到他父親臉色變得很難看，他一點也不覺意外，他早猜想父親一定會有此反應。
「你在外面有了女人？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尚瀧川大喝一聲，差點把屋頂掀了。
真後悔不該給兒子十年自由發展的時間。
讓兒子高飛，卻讓他的心也飛遠了！他早該利用這十年的時間，讓他們小倆口培養感情，而不是讓兒子到國外去四處拈花惹草。
「書豪，你怎麼可以辜負昀晞這麼好的女孩，她的父母對你有天大的恩情，你不會忘了吧？」莊淑婉舉起手在太陽穴上輕按著。兒子另有愛人的消息令她感到頭微微抽痛。
「爸、媽，你們怎麼回事？我應該不是這麼說的吧？」尚書豪莞爾地來回盯著他這對反應過度的父母。
他現在完全明白孟昀晞的個性是出自於何人的傑作了，原來他這對寶父母也同樣有扭曲他人之意的本事。
「你明明說昀晞誤會你另有愛人，所以想成全你？」莊淑婉肯定自己聽力還很正常。
「我是這麼說沒錯。」
「那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尚瀧川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一副兒子非要給他一個交代不可。
「你們都沒聽清楚我的話，我明明說是『誤會』我另有愛人，誤會這兩個字，爸、媽，不用我多解釋吧？」他看了已經會意的兩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照你這麼說，昀晞她是怎麼認定你另有愛人的？」這種事連他們為人父母的都不曾聽聞，昀晞又是打哪兒得知這件事？
「八成是有人故意引起她的誤會。」
「這個人會是誰？」尚瀧川不認為家裡的傭人會隨便亂說話。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們吧？」
「一定不是自家人，除了你外面那些女人，比較有可能背著你這麼做以外，不會有別人。」尚瀧川倒是十分認定是兒子在外面四處留情惹的禍。
「你爸說的沒錯。書豪，你再想想看，你是不是和哪些女人斷得不夠乾淨？」
尚書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結果說來說去，他們還是認定他在外面另有女人。
「我承認我有過不少女人，但是我保證絕對不是她們，半年前我已經和任何女人都斷得一乾二淨了。」他已有半年沒有和女人在一起，他交代得夠仔細了。
「既然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這事先撇開不管。書豪，至於你剛剛提到昀晞是為了想請你幫忙，才在機場外找上你，卻又不清楚你就是她的未婚夫？」尚瀧川轉移話題，繼續追問下去。
尚書豪點點頭，不想多作說明。
「不可能，昀晞她不會這麼做。」莊淑婉第一個不願相信。
「媽，你想想看，倘若今天換作你是昀晞，你會不會也這麼做？在你聽見要娶你的男人有了別的女人，而他又不是真的因為愛你才決定跟你結婚，你會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等著嫁人嗎？更別說昀晞早就明白她會嫁給我，全是因為我們基於想報恩的心態。」尚書豪分析道。
「可是昀晞她什麼也沒說……」莊淑婉不願承認他們的做法錯了。
「爸、媽，你們把昀晞照顧得很好，她的確是個好女孩，所以她才會想找個情人，就是為了想要成全我和我那個子虛烏有的愛人。」
「既然你這麼剛好讓她撞上，又知道她就是你要娶的人，你為什麼不說開來？直接跟她解釋清楚就好。如果她知道你就是她的未婚夫，又沒有如她所以為的另有愛人，昀晞一定會很高興的。」莊淑婉完全沒有責怪媳婦的意思。
兒子說的沒錯，他們以他們自以為最好的方式對待昀晞，卻反而讓她無所適從。
「如果我這麼做，對此事不會有任何幫助，問題仍是存在著。我反而打算利用她仍不知我是誰時，和她好好培養感情，等到適當時機再讓她知道我是誰，屆時她會明白我並不是基於報恩才和她在一起。」
「聽你這語意，你是相當中意昀晞了？」尚瀧川表情頗為自豪。
怎麼說也是他和老婆親手教養的女孩，兒子對她一見傾心，他也感到與有榮焉。
「是，你怎麼說都是，爸，接下來可要請你們好生配合一番了。」
「這當然沒問題。」一想到就要有個婚禮，尚瀧川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第四章
「你要見我公婆？」孟昀晞圓睜一雙眼，詫然地瞪著他。
他今天把她約出來，不會正是要跟她說這件事吧？
見尚爸爸、尚媽媽？
這提議太突然了吧？
「你原先的用意不就是要讓你的公公、婆婆知道你已經有情人，希望他們能放你自由，如此一來你想成全你未婚夫的事不就有著落了？」尚書豪一旦決定的事，不會再改變。
先讓她信任他，再將她手到擒來。
「可是……」
「可是什麼？」
「我覺得這樣太快了，我沒有心理準備。」其實她是擔心把他帶回去，會讓尚爸爸、尚媽媽失望，她不想傷害他們。
「你擔心會傷害到他們？是吧？」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你……」她楞了下，疑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有透視眼吧？
「你有一雙不會說謊的眼睛。」他明白指出，然後才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要成全你的未婚夫，我想你就必須面對這一天的到來，要做到完全無傷害，絕不可能，就看你的決定如何？是要成全你的未婚夫，還是要顧全你公婆的看法？」他不會逼她作決定，選擇權在她自己。
「我答應了她，我就一定會做到。」
「你答應了誰？」他小心地試探道。
「我答應Cleas，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