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夢蘿
忍住頭上的痛楚,駱玉顏試著擺脫他的掌握,可惜他就算是個老人,在力氣上仍是大過於她,她只能一路被硬拉到甲板上,和包圍漁船數多警艇面對面。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叫。四周的燈光照得她好刺眼,使她完全看不到梵天盟的遊艇在哪裡。
他來了嗎?
「梵老大,你看清楚了嗎?現在站在甲板上的人就是你的女人,她很美吧?你一定捨不得讓這麼美的女人,因為你而葬送海底吧?」雲老透過船上的擴音器,將他的聲音傳送出來。
「你!」睜大眼,她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噢!他別想,他別想以她做為威脅嚴少梵的人質。
「梵老大,你不是有通天的本領嗎?」雲老不理會她的掙扎,揪緊她的手臂,逕自往下說:「如果想要你的女人活命,你就立刻將這些警艇撤回,不然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雲老說著,將駱玉顏更拖向漁船的邊緣。「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梵老大!」
「你別想拿我要脅梵老大,他不會吃你這一套的!他不愛我,你聽明白了沒?他不愛我,你拿我要脅他也沒用!」駱玉顏尖銳的叫喊同時也透過擴音器傳送在海面上,可是情緒激昂的她並沒注意到,她只是一再叫著,甚至不顧危險地抬腿踢他。
她不會讓自己成為可利用的籌碼,就算要她自己跳進這一片汪洋大海,她也會毫不考慮去做。
心裡這麼想,駱玉顏注意到他雲老在一陣吃疼中,手臂一時鬆開了她,她立即把握這千鈞一髮的機會,反身跳進海裡。
在跳進冰冷的海水的前一刻,她沒來得及看見原先包圍在四周的警艇,正有撤退的動作;也沒來得及看見在她跳進海裡的同時,也有一人以飛快的速度縱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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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想拿我要脅梵老大,他不會吃你這一套的!他不愛我,你聽明白了沒?他不愛我,你拿我威脅他也沒用!」
原來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望著躺在白色病床上的駱玉顏,嚴少梵回想起她在跳進海裡前的那一翻話,他真的感到很意外。
意外的是,她竟然感受不到他對她的特別?竟然不明白他以強迫方式將她留在他身邊所為的是什麼?
她難道不知道換作是其他女人,怕是連近他的身都不行?也因為如此,外人才會傳言他孤僻到難以相處。
不過她怕是感受不到這分特別吧,不然她也不會從他眼前跳進大海中。
她竟然敢這麼做?明明知道他會來救她,這小東西竟然還是給他跳海!
適才她跳進水中的一幕還浮在眼前,他有一度以為他會趕不及,當時的心情是恨不得想掐死她。
但是她這會兒昏迷不醒地躺在這兒,他還是想掐死她,卻有一股更心痛的感覺抓住了他。
她傷得不輕,後腦勺的傷處經過二度重創,已有明顯腫大的現象。
因此在將她從海裡救起後,她就一直呈現昏迷狀態,至今一直未曾甦醒。
「傻瓜。」他輕喚,手在她頰邊輕撫。
她怎麼會以為他對她沒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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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眼花了?還是她睡迷糊了?
她居然看見嚴少梵就站在窗邊,雖然他是背對著她,可是她一眼就認得出那修長的背影就是他。
是她在做夢嗎?
「梵……」她試著想開口,好想看看他,可是喉嚨好乾啞,連發出一個音節都加倍困難。
像是有感應似的,嚴少梵緩緩地轉過來,見她正努力撫著自己的喉嚨,他隨即為她倒杯水,並送到她唇邊。
望著他俊逸的臉龐,她許久不自眨眼,連水也不喝,心裡一徑想著:他在這裡,他真的在這裡,她不是在做夢……
「喝點水,你不是口渴?」
她這才注意到端在她眼前的白開水,她伸手想接過杯子,卻教他兀自拿開,一面開口道:
「喝吧!」他執意將杯緣移向她的唇,催促道。
她直盯著他,下意識地喝下他送進嘴中的水,卻因一時分心而嗆到,以致猛咳不止。
「你就不會小心一點嗎?」嚴少梵將杯子移開,並在她背上輕拍,幫她順氣。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看了四週一眼,接著又說道:「這裡是哪裡?」
她記得她是在船上,正被雲老挾持著。為了不想成為被雲老利用的對象,她推開他跳下海……啊!是他救了她?
「醫院的病房。你以為會是哪裡?」他將杯子放回桌上,又回過身來。
「醫院?」
「你已經昏迷三天了,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要以為你是怕面對我,才不敢醒來。」他調侃道,這也是他表示關心的獨特方式。
「我才不怕面對你。」相反地,她只想每天面對他,只是不知道她還有這個機會嗎?
「哦?你敢把我讓給你妹妹,你不怕我還在生你的氣?」他優雅的眉高高地挑起,做出一副尚未決定原諒她的表情。
「這麼說你真的是在生我的氣,而不是當真看上我妹妹?」她抱著期待的心情問。
「你以為呢?」仍是一貫的作風,這就是他討人厭的地方。
「我不知道。」她努努嘴。就氣他每次都要拿她的話反問她。
她如果知道答案,她何必問他這個問題。
「如果你想不透,那麼就沒辦法了。」他聳聳肩,一臉遺憾。
他都表示地這麼清楚了,她還看不穿他的心思,那麼多說無益。
聞言,駱玉顏只是暗自生氣,悶悶地躺在床上。實在不明白他多說一些甜言蜜語,是會要他的命嗎?
強迫她當他的女人、強迫她學習游泳,他總是為所欲為,就連在感情方面也以他自己的方式進行。
她就是這麼命苦,才會傻到去愛上他這種男人。
「我就是想不透,如果你再不表示清楚,我……我……」
「你就怎樣?」他仍是自我的表情。
「我就向全世界的人說你強佔我,又不負責!」她氣急敗壞地叫道。
「我說過我不負責了嗎?」他揚起嘴角,傾下身逼近她,呼息吹送在她細緻的臉上。
「你也沒說你要負責啊!」她屏住氣息。他的靠近令她一時呼吸困難。
「我是沒說過,那又如何?」
「你到底想怎樣?如果你不要我,我不會勉強你,但我就是要你說明白。」她不想再讓自己的心上上下下的,好是徨。
「就是要我說明白?你不準備把我讓給你妹妹了?」說穿了他就是要她親口道出他比妹妹來得重要。
「我說讓,你就會過去嗎?你是那種會這麼聽話的人嗎?」如果他是這種人,那才有鬼。
「你說呢?」他又反問她。
「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她直接做出明確的回答。
「那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執拗什麼?」他輕歎,唇在她香唇上落下一吻。
輕憐蜜愛就在這柔柔的一吻中表露無遺,駱玉顏緩緩地綻放出一抹笑花。
從這無限繾綣的細吻中,倘若她再瞧不出他隱藏在背後的柔情與蜜意,那麼她就太傻了。
高子昂說得沒錯,愛不是嘴巴說說就是了,而他嚴少梵更不是那種會將愛說出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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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在病床上又多躺了三天,駱玉顏還是不被允許出院,原因就是她後腦勺的腫包仍像鳥蛋一般大,是以嚴少梵怎麼也不肯讓她出院,非要在醫院多觀察幾天。
或許這就是他表達情意的方式,她甜滋滋地想到這三天她只要一呼頭疼,他便會將她摟進他寬敞溫暖的懷裡一再和她說話,試著轉移她的注意力;要不就是輕搖著她,在她耳畔哼曲,哄她入睡。
再也不會懷疑他對她無意,因為他的一舉一動早已充分表現他對她的重視與珍愛;不輕易言情,不代表著無情,她從他身上已明白這一點。
幸福啊!因為有他默默守護著。
「看你笑得這麼滿足就太過分了,姐。」駱玉婕推開門走進來,後面跟著捧著花束的龔嘉元。
「玉婕!」看見妹妹走進來,駱玉顏立刻想下床。
「你如果敢下來,我就馬上把人轟出去。」嚴少梵的人倚在病房門口,淡淡說道。
駱玉顏的動作進行一半,在聽到這話時就又馬上縮了回去。她太清楚他向來說到做到的作風,自然不敢當他是在開玩笑。
「你……這人怎麼這樣?你一連一個星期就是不准我見姐一面,連姐的情況如何,你也不肯奉告,如果不是嘉元去問醫生,我肯定急出病來,姐。」駱玉婕一來就猛抱怨。
「梵他不准你見我?」駱玉顏眨眨眼,原本她還以為是玉婕還未得到消息;為了不讓玉婕為她擔心,她也就沒要求嚴少梵通知妹妹。
倒是沒想到是嚴少梵阻止玉婕前來,他……視線移向他,她驀然臉一紅,又隨即低下頭,不願接觸他那火熱專注的凝視。
「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惡!我每天都在病房外等著,可是他就是請他的手下攔著我和嘉元,若不是因為是在醫院,我早就大吼大叫,讓你知道我就在門外等著見你了。」絲毫沒注意到他們兩人的視線交流,駱玉婕的訴苦聲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