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夢蘿
「右護衛大人沒告訴我他人在哪裡,如果小姐想找他可打電話給他。」
「不用了,我累了。我休息一下,你先下去吧。」藍娉如說道,真的感到有股奇怪的倦意席捲了她。
奇怪,她不是已經躺了一整天了,也該睡夠了,怎麼還覺得很累?藍娉如在閉上眼睛之前如此想道。
貝姬小心翼翼地注視她,確定她已經熟睡後,才掛起滿意的笑容離開房間。
今晚過後,南·雷恩就又是自由的單身漢了。
想到這裡,貝姬不禁加快腳步,急著趕回房間和主子分享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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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藍娉如突然驚醒,也許該說是被痛醒了過來。
下腹的痛楚令她直不起身,連連在床上打滾。她抱著腹部發出痛苦的呻吟,冷汗沾濕了床單。
好痛!藍娉如伸手想抓起一旁的電話,卻怎麼也夠不著。她一急手也打掉了桌子上的檯燈。檯燈落至地上,在夜裡顯得特別大聲。
沒多久南·雷恩就衝了進來。看見她痛苦地在床上打滾時,他臉色大變,迅速來至床畔。
「怎麼回事?」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一顆心揪了起來,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好痛!肚子……好痛。」她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腰腹間那椎心刺骨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痛哭出聲。
南·雷恩小心翼翼地把手掌放至她的腹部,輕聲問道:「是這裡嗎?」
她卻痛得尖叫出聲,眼看就要為這痛苦折磨至死。她害怕地抓住他的手,力氣之大連指甲都掐進了南·雷恩的手臂。
「我會死嗎?南·雷恩。」她有預感這一次不會這麼好運了。
「我不會讓你死,我馬上帶你去找庫倫王子。」南·雷恩當機立斷,直接抱起她。
「我會死,我忍受不了這麼久。」
「你必須忍,我命令你不准放棄。」
「命令?你又不是個王子……」藍娉如說完話就閉上眼睛,痛昏在他的懷抱裡。
南·雷恩沒有再浪費時間,立即快速地走出房間,直奔庫倫王子的私人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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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已經完成你交代的事,藍娉如已經服下我放在咖啡裡的毒砂,她肯定活不過今晚。」貝姬趁著夜深入靜,又和她的主子潘盈莉聯絡。
「做得很好,貝姬,沒有被人發現不對勁吧?」潘盈莉擔心南·雷恩發現一切都是她在搞鬼就糟了。
「主子,請放心。我已經決定趁這段時間離開,右護衛大人絕不會有辦法從我身上打聽到任何消息。」貝姬早有萬全的準備。
「貝姬,我真是沒有看錯人,你果然是我最得力的助手。」當初救她真是救對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貝姬,要離開之前可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潘盈莉交代著。
貝姬又和主子說了一會兒,就掛上電話。回頭收拾她的行李,準備以最快的時間盡速離開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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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倫·席曼一個人住在來法國求學時居住的房子。
當初之所以會選擇這麼安靜的地方,是因為如此寂靜適合他籌備復仇計劃。
倘若不是半年前和賓斯化解了長久積壓的仇恨,今天也許他仍舊處心積慮想除掉賓斯。
那麼這半年來的日子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悠閒自在了;雖然和賓斯之間仍是有著些許芥蒂,但他已經可以諒解當年賓斯的大意才造成的錯事。
而在參加了賓斯的婚禮後,他最後還是選擇回到這裡來。
過慣了養尊處優、人人奉承迎合的日子,其實一個人照顧自己也不錯。
想成為挪威未來王儲的夢想已成過去,在這半年來他已過慣了淡泊名利的生活;往日想除掉賓斯,以接替其王位的庫倫·席曼已成過去。
如今一個人照顧自己,偶爾還替附近鄰人看看病,這才是重生後的庫倫·席曼。
他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平靜,但也很滿足,只除了那個時常纏著他的金霓例外。
他真是受夠了她的糾纏。不知跟她說了多少次,他對她沒興趣,她仍是不識相地每天跑來找她。如果不是已經十分喜歡這個地方,他會馬上逃離這裡。
庫倫·席曼一面收拾桌面,一面聽著輕音樂;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重擊聲。
庫倫·席曼放下手上的紙巾,走去開門。對於還在不停發出撞擊聲的門板,不由得擔心它們隨時會垮下。
「來了。」
「快開門!王子殿下,我是南。」
「南?」庫倫·席曼訝異地打開門。「你怎麼突然來了?不是跟你約好時間見面了嗎?」
「不說這些,先看看她的情況。她已經痛得昏過去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南·雷恩先行走進屋內,急著把藍娉如先救醒。
「快,抱到我房間去,我先去準備牛奶。」說著,庫倫·席曼轉身走開。
南·雷恩也快速地將藍娉如抱至庫倫·席曼的房間,並放至在裡面唯一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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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毒了。」南·雷恩以肯定的語氣說道。
「她這樣子的情況有多久了?」庫倫·席曼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問。
「真正發生的時間,我並不清楚。怎樣?她會好嗎?」他的聲音因為擔心而顯得比平常低沉沙啞許多。
「下毒的人夠狠,不過她看起來並沒有中毒太深的樣子。我已經讓她喝下牛奶,緩和她體內的毒素,再服下解毒劑,應該不會有大礙,你就坐下來吧。」庫倫·席曼還是頭一次看到右護衛有了所謂的人性化情緒。
充斥在他臉上的憂慮是那麼顯著,躺在床上的女孩八成是他的心上人吧。
南·雷恩有心上人,他也是頭一次見到。
「她是誰?能讓你為了她急得差點把我的大門打破,想必不是平凡女子吧?」
「王子殿下見笑了。」南·雷恩抿緊嘴巴,自然明白自己先前亂了陣腳。為此,他對自己不甚滿意。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話。南,你是在跟我見外嗎?因為我曾經想除掉賓斯的緣故?」
「如果我還惦記著這個,我不會把她送到這裡來。三更半夜打擾殿下,你應該還沒就寢吧?」南·雷恩想轉移話題。
「今晚是不準備就寢了。我唯一的床現在正被你的女人佔據著,除非你願意讓我也分享——」
「不可能。」南·雷恩斷然地一口回絕。
庫倫·席曼知道他的回答八成會是如此,便悻悻然地聳聳肩走向房門,把房間留給他們。
「有特別狀況就叫我,我不會睡得很熟。」
「王子殿下,我還沒跟你道謝。」
「不必了。你能把她帶來,就算是最好的道謝方式了。」庫倫·席曼揮揮手走出房間,並順手帶上了門。
南·雷恩則爬上床,躺在她身側,將她納入他的懷抱中。這一刻她睡得很安穩,或許是解毒劑開始生效了。
不管是誰在暗中傷害她,南·雷恩已經決定要把他揪出來。
敢傷他南·雷恩的女人,他將會知道該付出什麼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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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躺了一天,藍娉如總算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便下意識地抱住自己的腹部。奇怪的是,肚子已不再像先前那樣絞痛了。
接著,她又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裡,這令她又是慌張地東張西望了起來。然後她看見了躺在身邊的南·雷恩,慌亂的心才平靜了下來。
雖然很奇怪,可是看到他,她真的感到心安。她知道無論她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及時趕到她身邊。
他是個很好的保護者,如果他不要因為她看見他的真面目而決定娶她,那就更完美了。
藍娉如想著,支起上半身想為他拉上被子,冷不防一個暈眩卻令她撲倒在他赤裸的胸膛,成了最佳的暖被。
她懊惱地發出挫敗的呻吟。什麼時候起她的身體變得這麼嬌弱?如果聯考失利後,她不要生那一場大病就好了。
那麼她現在會是十分健康的女孩,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昏倒。
「你趴在我身上做什麼?」南·雷恩醒了過來。
「我……」她咬住下唇,眼眶紅了起來。知道自己又要哭了,她硬是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處,不肯起來。
感覺到頸部有著微濕的觸感,南·雷恩蹙起眉,兩手抓住她的肩頭,想看看她。
「怎麼了?肚子又不舒服嗎?」
「不是,我只是不想每次都麻煩你。」
你已經麻煩了。南·雷恩無奈地看著天花板。
「我不是這麼虛弱的,真的,有時候我也很健康對不對?」她賴在他身上,雙手搭在他肩上。
「是。」只是動不動就愛昏倒而已,他想。如果昏倒還稱不上是虛弱,真不知虛弱該是什麼樣子。
不過見她泫然欲泣,他也不準備這麼告訴她了。
「如果我不要生那一場大病就好了。」
「你現在該做的是好好養身子,其它的就不要想了。」還好他有個最喜歡幫人進補的母親,帶她回去他母親肯定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