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夢蘿

    「你想說什麼？」他睨著她好笑道。

    「我……」

    「怎麼？你還有話不敢說？」

    「誰說我不敢說。反正只是說給你一個人知道，別人不會笑我。」她深吸一口氣，看向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你這幾天有沒有再多喜歡我一點？」她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完它們，不過在說完它們的同時，她的臉蛋兒也全紅了。

    她從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容易就臉紅的，就像個少女般。

    薛子東盯著她漲紅的臉蛋，這才發現原來紅著臉的她，看起來更惹人心動。

    好一會兒，他就只是這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她忍不住抬起頭迎視他專注的眼神，小聲說著：「你沒聽到我問你的話嗎？」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一直看著你，自然是不清楚你剛才究竟說了什麼嘛！」他忍不住想戲弄她，這可是非常難見的。

    偏偏遇上她，他所有的壞因子全從身體冒出來，叫他忍不住就是想捉弄她。

    「什麼？搞了半天你沒聽到我的話？可是我說得夠大聲了。」她鼓起勇氣說的話，他怎麼可以沒聽到？

    「沒辦法！你只好再說一次了。」他故意無可奈何地聳肩。

    霎時，崔如夢臉上尚未褪去的紅暈又更深了一層，要她再把它們說出口，可能嗎？

    她就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了，天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氣說出口的。

    現在要她再把它們重說一次，怎麼可能？

    她又不是艾梅，遇到這種事總是不顧面子地全豁出去；她也不是雁婷，可以大膽說任何話。

    她就是她——崔如夢，看到別人在她面前接吻也不會感到不好意思的女孩，偏偏觸及自己的感情時，她可就大方不起來了。

    努力了很久，她終究什麼話也沒說，叫薛子東好生訝異。

    怎麼這妮子也會有說不出口的話了？

    「小傢伙？」

    「沒事，就當我沒說過好了。」她努努嘴，很不甘願地說。

    在她臉紅氣喘、心跳加快的時候，她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話也別想說的。

    薛子東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很難想像她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不過，她不敢再開口，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呢！否則他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說他又多喜歡她一些不成？

    還是說他壓根兒是愛上她了？

    薛子東笑著搖搖頭，這種話他是永遠也說不出口的。

    「你要帶我上哪去？」

    「史培生找我過去聊聊，你不是也挺欣賞他的？」

    崔如夢睜大眼，彷彿他說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地睨著他看。

    大象先生？那個笨蛋？算了吧！欣賞他……她還不如去欣賞一頭真正的大象來得有趣。

    「我欣賞他才怪！」

    「好吧！算我說錯話了。」

    「不過我倒是挺喜歡那位女服務生就是了。」

    「史培生要是知道，恐怕又要對你吹鬍子瞪眼睛了。」他不禁莞爾。

    「他是只不會咬人的狗，我才不怕呢！不過，那位女服務生怎麼會喜歡像大象先生塊頭這麼大的男人？他恐怕一百九十幾公分吧？」崔如夢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

    「她叫佟雪芩，你都不知道培生追她追得有多辛苦。」薛子東想到那情景就想笑。

    那時的史培生可被她整得叫救命呢！偏偏慘歸慘，史培生就是完全不死心。

    「哦？真好！」崔如夢嘟著嘴，不禁羨慕起這叫佟雪芩的女孩。

    同是女孩的她可就沒有這等好運了。沒被薛子東追求不打緊，她還得厚著臉皮倒追他呢！

    瞧！人生就是這麼不公平。

    薛子東注視著她嘟起的嘴，瞭解地拉開嘴角笑了，這妮子口中指的大概是培生追求雪芩的事了。

    「小傢伙，我們這樣不也很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鼓起腮幫子氣道，這種不清不楚、曖昧不明的關係一點都不好，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

    「到了，小傢伙。」見目的地已到，薛子東鬆了一口氣，否則他真不知該表示什麼呢！

    崔如夢不情不願地下車，往裡頭先行走去。在裡頭等候已久的史培生一看到她恢復少女打扮，立即眼睛睜大地上前，不慌不忙地細細打量她。

    「原來你也有女孩子的一面啊？」

    「你說這是什麼話？」她已經夠嘔了，他還刺激她？

    他就不怕她當場砸了他的店？

    「你是不是又進行得不順利了？所以口氣又不好了？」史培生不是不瞭解她。

    她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我就是很想插手管你的事，誰叫你就是倒追我朋友的女孩？」

    「你——」她氣得猛瞪他，她已經是一肚子的氣了，他還硬是要說出「倒追」這兩個叫她生氣的字眼？

    倒追不行嗎？

    她又不是去偷、去搶，倒追哪裡又不行了？

    史培生見她一臉生氣，立即明白自己玩得太過火，遂地，他連忙開口補救道：「別生氣，我沒有笑你的意思，我也很想幫你呢！」

    「我才不相信你，我和你又不熟，你會幫我才怪。」上次找他想辦法，他還不是連個法子也沒有。

    還說想幫她？誰相信哪！

    「以後你嫁給子東，我們不也是朋友了？」

    「算你有理。」

    「進去吧！我幫你試試子東，他呢？」

    「找停車位就夠他忙了。」

    「那正好，你進去等著，我幫你問他。」

    「我該相信你嗎？大象先生。」她狐疑地盯著他。

    「看看就知道了。」

    崔如夢總算被他說服了，反正她是問不出個所以然，或許這個大象先生有辦法也說不定。

    這麼一想，她加快腳步走進休息室。

    不一會兒，薛子東走進咖啡Shop。

    「培生，小傢伙呢？」他看著四周。

    「女生嘛！自然是上化妝間了。趁她不在，我可要好好問你一些問題了。」

    「哦？」薛子東有所警惕地挑高眉毛。

    「你對她印象如何？」

    「印象如何？你問得可真含糊，我可以不回答吧？」

    「你這小子別想瞞我任何事，你喜歡她對不對？」

    「是吧！這回答你可滿意了？你確定小傢伙上洗手間了？」薛子東看向他身後的休息室。

    「是啦！她不會聽到你說的任何一句心裡話。不過，你還不想告訴她嗎？」

    「告訴她什麼？」他自在地拉開高腳椅，往上一坐。

    「你喜歡她啊！」

    「你管這些做什麼？」

    「關心你才問你的，怎樣？你有沒有打算向她求婚？」

    「求婚？」薛子東幾乎從椅子上跌下來。

    老實說，他還沒想到這個。

    「嘿！你這是什麼表情？你沒有這個打算嗎？」史培生有些擔心裡頭的小傢伙，她若不是氣瘋了，肯定就是哭慘了。

    他真不明白子東這小子說的話到底是不是出自他心裡的真心話。

    「目前沒有。」

    「以後呢？」

    「以後？」薛子東沒有聽懂。

    「你到底會不會娶她？在你打算拋開單身生活時？或者是在你已經很愛她的時候。」

    「不會吧！」

    「你說什麼？」史培生可是聽不下去了，正打算想揪起薛子東的領子，好好教訓他……

    崔如夢卻打開休息室的門，和佟雪芩走出來，臉上佈滿著的不是傷心的淚痕，而是失去生氣的表情。原來薛子東根本就不曾喜歡她，就算真有喜歡也不會有想娶她為妻的念頭。

    原來他就算已經很愛她的時候，也不會娶她，他大概是看不起她倒迫他吧？

    崔如夢心灰意冷地思忖著，愈是回想大象先生和子東的對話，她的心就更冷，冷得叫她只能呆立在原地看著史培生和薛子東兩人驚詫的表情，卻不知眼淚已悄悄凝聚在她眼眶裡，愈積愈多。

    薛子東眼裡閃過一道心疼，向她伸出手，但這一舉動無法收進她的眼裡。她只感到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是冷酷？還是心疼？

    「如夢——」開口的是史培生，他正擔心地看著她。

    「我沒事，大象……史培生，我們大概不會是朋友了，再見。」崔如夢奇怪地看也不看薛子東，反而看著史培生道再見。

    「如夢，我們會——」話未說完，只見她跑出咖啡Shop，消失在轉角處。

    「你可以放開我了，史培生。」

    「放開你？我還想揍你一頓呢！」史培生生氣地一把放開他，希望能聽見他的解釋。

    薛子東卻沉默不語地轉身往外走，史培生連忙叫住他。「喂！你剛才說的全是真心話？」

    「或許吧！如果你夠瞭解我。」

    「瞭解你？我本來以為我是，現在卻不這麼想了，我不知道你會這麼無情。」

    「我無情？是嗎？」薛子東沒有心情多作解釋，移動身子就是想離開。

    「別急著走，我們可以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你不是表示很瞭解我了？」

    「你這小子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就不相信你對小傢伙一點感情都沒有。」

    「我有我的做法，培生，老實說我早就知道她躲在休息室裡頭了。」

    「既然知道，你還說這種話？」

    「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培生，小傢伙是我這輩子唯一不討厭的女孩，當然你的雪芩除外。」他還不忘消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