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夢蘿
是為了報恩,所以不顧一切地做了?
這一刻,鐵岳凱也不得不佩服展孝勳;如同父親所說,展孝勳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對他們鐵家而言。
「你現在可以說了。」展孝勳不耐煩地揮手。
「當然,那路棗」
「岳凱,樓上有你的電話。」鐵政樟走下來呼喝道。
由父親那明顯的眼神,鐵岳凱會意地聳聳肩,隨即轉身上樓。
「伯父,事情都結束了,該是讓我明白一切的時候。」展孝勳也明白那所謂的電話只是一個想支開鐵岳凱,以免他說出事情真相的借口。
「還沒結束,你忘了還有三個路家人尚在人間嗎?其中包括你家裡那個路曉聰,我不反對你把她留下來,她很漂亮,你也有你的需要,但是另外那兩個女孩,你可別讓她們逍遙太多。」
「伯父是要趕盡殺絕?」展孝勳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只是他的心有了寒意。
他不是一定要成為伯父的殺人工具,尤其是在還沒有弄清事情真相之前,他早學會了見機行事。
「沒錯,留著你喜歡的女人,但千萬別讓她懷孕。」鐵政樟可不希望巫女的血脈一直再傳續下去。
「伯父,你確定不先告訴我你急於殺害她們的原因嗎?」展孝勳試探地問。
「等以後吧。」鐵政樟揮揮手。
展孝勳明白這會兒再追問下去也沒用,於是他放棄了想由他口中探知實情的念頭,向鐵政樟道聲再見,走出鐵家大門。
此時他心中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展孝勳一走,鐵岳凱立刻下樓來,納悶地對父親說道:
「爸,你為什麼不肯告訴他真相?」
「你忘了他不是真正的鐵家人,不會明白我們鐵家是一定要代代誅殺巫女的,就讓他抱持著報恩的心來替我們辦事吧!」
「爸說得對,只有真正的鐵家人才知道誅殺路氏巫女是上天給我們的重大使命。」岳凱點頭道。
「可惜的是岳楓這孩子沒有這麼想。」鐵政樟說起小兒子,心裡還是又氣又愛。
「是岳楓不開竅,才會消失這麼久,還不知道要回來。」鐵岳凱嘴巴說著,心裡是由衷地希望弟弟永遠不要回來。
走出鐵家的展孝勳直接來到張舜仁的住處。張舜仁對於他的到來,先是訝異地挑挑眉,又滿懷希望地探頭看看他的背後,然後才失望地垮下臉。
為他這副表情,展孝勳扯了扯嘴角,嘲弄地說:
「怎麼?以為我會把她帶來交給你,是不是?」
張舜仁的表情讓他知道他的確是這麼想的,於是他又往下說道:「舜仁,你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就跟我告訴岳凱的一樣,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我已經數不清說了多少遍,所以,誰逼得我再重複一遍這句話,我會揍得那個人這輩子再也別想和我搶女人。」冷冽的語調加上凶狠的目光,看起來是不容許別人懷疑他是在說著玩的。
「別說得這麼嚴重,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對她已經沒興趣了。」張舜仁馬上澄清,然後像是想起什麼的隨即又問:「孝勳,你說岳凱也想要路曉聰?」
「沒錯,他已經好幾次派人想帶走她,都被我及時阻止。」
「那你打算怎麼做?」
「不理他就行了。舜仁,要你找出岳楓的下落,你查得怎麼樣?」
「岳楓如果沒在台北,就不是那麼容易找得到,而且可能他真的不在台北。」
「那就到南部去找。」
「怎麼回事?你突然急著要找他,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伯父要我把路家人盡快解決掉。」
「連路曉聰?」張舜仁驚呼。
「我可以留下她,不過其他兩個女孩就不能留下來,這是伯父的意思。」
「孝勳,你不能這麼做,你已經毀了她的父母,現在連她妹妹你都不放過?真要這樣你不如連她一起殺了,她還會因此而感激你!」張舜仁急得跺腳。
「別開玩笑了。」
「我不是在開玩笑,孝勳,你不能這麼做!」都這個時候了,張舜仁哪裡敢再說玩笑話。
「我不會成為伯父的殺人工具,如果你是這個意思。」展孝勳淡淡地說。
「可是你不是說伯父要你除掉其他兩個女孩?」他不會眼睜睜讓他再去傷害人。
不能再這樣下去,孝勳是個好人;如果他不是個孤兒,也沒有欠鐵家這一份養育之恩,今天孝勳可以是個正直的好男人。
「是這樣沒錯,所以我一定要找出岳楓,瞭解究竟伯父為什麼要如此趕盡殺絕。」展孝勳不是傻子,他心裡明白鐵政樟只是在利用他。
可是,欠他的恩情,他不想背上一輩子,所以還是得想想辦法才行。
「你總算開竅了,不再因為急著想報恩而盲目行事,孝勳,這真是太好了!」
「是嗎?」展孝勳看他一眼。
「當然,現在你也該知道路曉聰並不是伯父口中那狡猾多詐的女孩了?」張舜仁還是急著替路曉聰說好話。
「舜仁,我看你是真的對她很有意思,如果不是太清楚你的個性,我早就找你算帳了。」
「孝勳,別說廢話,我說的話對不對?」張舜仁知道他存心打馬虎眼。
「她是不像伯父口中所說的那樣攻於心計,我這麼說你可高興了?」真弄不明白他何必一定要自己承認這一點,展孝勳想。
「唉!你對她做了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會高興!我還常常希望你要是沒這麼做就好了,今天她也就不會恨你入骨。」張舜仁一面歎氣,一面說。
「你不要為我擔心,一切會好轉的。」
「會好轉?她恨你,孝勳,這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張舜仁當他瘋了。
「是嗎?等事情有個了結,我會告訴你,有時候你眼中看到、耳朵聽到的,並不一定就是事實。」
「孝勳,你在搞什麼鬼?連對我你也這麼神秘。」張舜仁可火了。
展孝勳只是淡淡一笑,他下的是步險棋,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舜仁,你只要盡快找到岳楓的人,其他的,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知道他不會據實說出真相,張舜仁悻然地打消主意,將手中的飲料灌進口中。
「你可不可以想想辦法?龍昕,房裡那兩個女孩已經哭得快把這間屋子淹沒了,你再要像個木頭,乾脆閃一邊涼快去。」趙靖擎的忍耐已經到了臨界點。
「把實情告訴她們,應該可以止住她們的淚水。」嚴龍昕相同的也被哭聲折磨了整整一星期。
「你是說爸媽可能沒死的事?你別說笑了,一讓她們知道,你以為她們會有什麼反應。」
「當然是急著想見到爸媽。」
「這不就對了,到時候你要上哪兒找到爸媽?我們不過是懷疑爸媽沒死,並不是表示他們一定還活著。」
「至少可以暫時止住她們的淚水。」嚴秀雅在一旁適時說道。
「然後等到我們的懷疑是錯的,再看她們哭得更慘?」趙靖擎一臉的不能苟同。
「不然你有什麼辦法?要我去安慰她們,還不如一拳打昏我算了。」嚴龍昕看到女人的淚水就沒轍,尤其是他老婆曉昭的淚水,那就更不用說了。
「你們一起去,你負責管住你老婆,大哥負責管住嫂子,這不就成了。」嚴秀雅在旁發號施令。
「秀雅,女人的淚水管不住的。」嚴龍昕告訴妹妹。
「管不管得住,你們去試試看不就對了。」嚴秀雅說著,一手推一個,使力將他們給推進房間。
趴在床上的兩個女孩還是哭得很厲害,對於自己的丈夫站在旁邊,還是抽抽噎噎直掉眼淚。
「曉昭,我已經派人去找你大姊的下落,你能不能不要再傷心了?」嚴龍昕對著妻子說。
路曉昭不加理會,將頭埋進枕頭,悶聲哭泣。
趙靖擎可不像嚴龍昕那樣好言相勸,他向前一步,直接攬起路曉瑤的身子,大上不走向門口。
路曉瑤隨即大叫:「放我下來!」眼裡還在打滾的淚水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我們現在就回台南。」他說。
「不要,我不要回去!爸媽死了,大姊不見了,我要在這裡等大姊回來!」路曉瑤大聲哭叫。
「要留下來就不許再哭!」趙靖擎比她吼得更大聲,整間房子幾乎震動起來。
路曉瑤被他的吼聲嚇得止住淚水,就連路曉昭也坐起來,忘了哭泣。
「曉瑤,我不喜歡凶你,可是你和曉昭一直哭,對事情也於事無補,你們是不是應該靜下來想想你們的大姊可能去的地方,不是在這裡用哭來解決事情。」看見妻子含住淚水忍著不哭,趙靖擎很是心疼。
但他不能安慰她,不然她只會越哭越慘。
「曉昭,把眼淚擦乾,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對你大聲說話的,所以,你想讓淚水淹死我嗎?只因為我愛你愛到捨不得開口罵你?」嚴龍昕說著,把妻子拉起來,替她拭去了臉上的淚痕。
路曉昭白他一眼,吸吸鼻子,紅著眼睛投進他懷裡,終於停止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