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夢蘿
他是不會在那個人面前現身的，這麼做無疑是害了自己的任務達不成，嘿!搞破壞才是他現出原形的時候，否則——她氣得渾身發抖、卻還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表姊，你這不是強人所難?我沒有翅膀也沒有什麼原形啊!我是你的表弟，韋小盟，你清醒一點。」
「韋小盟，你一定另有企圖。」但為了面子與人格問題，她只能妥協一次。
但僅只一次。
「哈!這還不簡單，如音，你過來。」韋小盟見計謀得逞便朝她揮手道。
她一咬牙只好走向他，反正這小妖怪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一直在原地看著好戲的商雋堯，原本還以著輕鬆的調調來審視著這對表姊弟，在他看來他們的確像一對表姊弟。
只是不知道畢如音為何一直說那小子是天使，那小子看起來很平常啊!
這個念頭才浮現，一直注視著韋小盟的他卻突然警覺起來，他不會看走眼吧?
那小子的眼睛是綠色的?就在那一閃而逝的剎那間?
商雋堯驚訝的同時，韋小盟已經一把抓住畢如音，後者尖叫出聲：「韋小盟，放手!」
來不及衝向他們，下一秒鐘韋小盟抱起掙扎不停的畢如音，現出了原形飛向天花板，直接往窗戶的方向前進。
沒有時間去消化自己所看見的景象，商雋堯拔腿就追，他有個預感那小子會帶著畢如音消失。
而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的，她是他的，從他第一眼看見畢如音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屬於他，而這分感受一直未曾消失。
否則也不會藉著爺爺的事故意拖她下水，沒錯，爺爺的事只要他一個人處理就已足夠，但為了再和她見面，他才故意指出必須兩人一起合作才能完成。
而現在就在他即將成功之際，竟然冒出這麼一位天使來，尚且不論這小子是否真是什麼天使之類的，就算他是撒旦本人也休想在他商某人面前帶走畢如音。
「別走!小子，你休想帶走她。」他追到了外面，咬牙切齒地吼著，看著浮在半空中的他。
韋小盟哈哈大笑，沒有繼續往前飛行，心想：他不笨，他知道這樣出現在街頭上，不把人們嚇死，也會被人們當作是怪物的。
「韋小盟，放我下去!」畢如音恨恨地大叫，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妖怪竟會這樣對待自己。
多虧她在這段時間裡讓他有的吃、有的住、有的享受。真是不值得，也許喂一條狗還比他來得知恩圖報。
「別怪我，如音，這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韋小盟沒有半點歉疚地說。
「你是為了自己，韋小盟!」她忿怒地反駁。
什麼心地還不錯，什麼良心全是裝出來的。
「不管你是怎麼看待我，反正你只能根據我說的嫁給鄭邦之。」
「她不會!」商雋堯在下面開口。
就算卯足勁他也會全力阻止這種事發生。
「小子，你是阻止不了的，你鬥不過我，本天使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更何況你不過是舉足輕重的人類，怎麼跟我對抗?」
「商雋堯，別理他，他不會傷害我。」她在上頭大叫，她擔心這小妖怪會出手傷害他。
這不干他的事，她實在不想看他在她面前受到任何傷害，她——
「不想看到他的受傷就叫他走，不要再來糾纏你。」看穿她的擔憂，韋小盟笑迷迷地要挾道。
又來了，這小妖怪又看穿她的心思，但無妨，愛看就讓他看吧!
「你神經病，如果你敢傷害他，我——」
「你死不了的，有我在，你就算是自殺也沒用。」韋小盟打算壞到底了。
「韋小盟，你好過分!我恨你!」
聞言韋小盟依舊面色不改，到底她這話有無發生作用，她也不知道。
可惡!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
難道真的只有認命嫁給鄭邦之一途了?
但是自己根本不喜歡他呀!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而且他並不是商雋堯……
畢如音的肩膀垮了下來，這項認知突然擊中了她，鄭邦之不是商雋堯，這正是關鍵所在，因為她愛上的是商雋堯。
畢如音痛苦地吞嚥了一口口水，該死了，她一直揚言討厭男人的，也一直不會讓自己注意他商雋堯的魅力，她甚至警告過自己，這個人是危險的，但她卻還是讓她愚蠢的心，牽引著她的大腦。
而他該死的根本不是小妖怪口中的命定愛人……
急湧而上的沮喪擊垮了她，畢如音緩緩地閉上眼睛，靜靜地枕在韋小盟的手臂上不再掙扎。
望見她突然安靜的身子，商雋堯和韋小盟一起大叫。
「如音!」
「該死的你，你對她做了什麼?」商雋堯大叫，整個人焦急地不停踱著方步。
韋小盟也急著降落身子，將她放至草地上，擔憂地審視著她。
不會的，畢如音不會當真自殺來著，不會的，他不會允許的；他心想，接著手掌移向她的鼻子。
商雋堯衝向他，一把拉開他，這才溫柔地將閉著眼睛的畢如音抱至胸前，想也沒想地跑向自己的車子。
「喂!你給我站住。」韋小盟在背後大喊，身子也急急追上來。
「我送她上醫院，你再阻止，我會先殺了你!」
看出他臉上擔憂的神情是那麼逼真，韋小盟霎時停止住了腳步。」
商雋堯不再耽擱，將畢如音放進車裡，這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裡，讓車子快速離去。
目送著車子離開，韋小盟深歎了一口氣，唉!這會兒他在畢如音心中真的是個殘忍絕情的小妖怪了。
倘若不是這種情況，也許他心情會好一些，無奈……
「韋小盟，你好過分!我恨你!」
她真是這麼說的，不是嗎?
*********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畢如音徐緩地睜開眼睛，從後車座上慢慢支起上半身。
「你不要起來，躺著就好。」意識到她甦醒，商雋堯回過頭，臉上有著明顯的擔心。
「我——你怎麼從小妖怪手中帶走我的?」她警覺地看著車子四周，一面迷惑地開口。
她明明在小妖怪手中，怎麼才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人就置身在這兒?
小妖怪會放過她?這好像完全不可能。
「你昏倒了。」他簡單扼要的一句話。
「我昏……倒了?」她開始結巴，昏倒?這是幾時發生的事?
她不過才閉上眼睛一會兒，怎麼是昏倒?
「沒錯，正是你昏倒，所以我才藉著你上醫院的理由，強行帶走你，要不然那小子——」
「現在你信了沒?」她這才想到要問他。
「雖然很荒唐，但是我必須向你說抱歉，我不該不相信你。」他道著歉，表情完全不扭捏。
「我知道要一個正常人相信這些的確很難，所以我不怪你。」她巧笑倩兮故意說得十分善解人意。
「會拿我說過的話挖苦我，是不是表示你已經舒服多了?」他打趣道。
「我本來就沒什麼事。」只是被自己的發現嚇昏了而已，不過就這個她可不想老實告訴他。
「那好，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你決定幫我?」
「我不是早說過了。」
「那是在你見過小妖怪之前，你要知道他有可能做出傷害你的行為，你確定自己能和一個天使，而且是擁有法力的天使為敵?」她忍不住事先提醒他事情的嚴重性。
要和韋小盟那已經完全沒良心可言的天使對抗，說起來一定不是容易的事。
而既然她發現自己愛著他，自然是不希望他會去冒這不必要的險。
畢竟就算他勝利了，她和他依然沒有好的結局。
小妖怪不是說過了，只要錯過了命定愛人，她這一生就注定了當一輩子的老姑婆?
命運都注定得好好的，即使她有心和老天爺對抗，老天爺就會讓她贏嗎?
更何況對商雋堯先前那些半真半假的情話，她還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呢!
注意到她完全沒把握的臉，商雋堯登時大吼一聲，把在沉思中的她吼醒了過來，她回過神抬起半垂的睫毛，納悶地看向他。
「你怎麼說?」她知道他尚未回答，所以又開口。
「我說，這種和天使對抗的戲碼不是天天都有，我自然是有興趣了。」他饒富興味地笑說，一面把車停在路旁，再下車替她打開車門。
平常他不會特別到為她開車門，今天情況不同，擔心她會一下車就軟倒在馬路上，平常不會想用到的禮儀只好派上用場。
沒有分析他突然體貼的行為，畢如音的確是在一下車，就伸手緊緊抓住他急忙伸上來的手臂做為依靠。
「你確定自己沒事嗎?」替她帶上車門，他微皺眉頭地問道。
「當然沒事，這是被小妖怪抱到半空中的後遺症。不說這個，商雋堯，和小妖怪對抗可不是遊戲，你別一副輕鬆的樣子，那小子精得很，他會告訴我在他的世界裡，除了長老以外，他算是最厲害的。」
「不然他該怎麼炫耀自己?一個人即使很笨，他也不會這麼告訴別人的，就算是天使，相信也是同樣的道理。」他不禁莞爾，看來她是被那小子唬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