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夢蘿
「你說現在我們上哪兒?」拍拍車燈他轉移話題。
「回你的咖啡廳，你不是有事告訴我?」她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這個人沒再追問下去，否則自己真不知該上哪兒找借口解釋剛才的失常呢!
「你不相信那某個人在那兒等著你?」他覺得事情絕對不簡單。
尤其是先前冒著危險回頭叫喊的情形便足以證明這一點。
「不會，他走掉了。」
「走掉了?」他從後照鏡看得很清楚，那時根本沒有一輛車掉頭離去，這女娃兒——
「小姐，你不會是在耍我吧?」
「耍你?」她表情一愣，像是完全聽不懂他所指的是何事。
從她迷惘的表情，商雋堯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能說明白點?」
「沒事，你確定那個人走掉了?」
「沒錯。」
「聽起來這個人挺沒恆心的嘛!」這麼簡單就放棄目標是沒用的。
「你改天親自告訴他，他絕對會給你意想不到的收穫。」不過他得先不被小妖怪嚇昏過去。
「哦?」改天?真的，未來的日子可還是長得很，而他正期待著呢!
第四章
「什麼?你說我外婆引誘你爺爺?」畢如音激動地站起來，差點打翻了商雋堯桌上的咖啡壺。
「我是這麼說沒錯。」他知道這種事很難教人接受，尤其是身為孫女的她，但他還是非說不可。
「那你，你口中的引誘是什麼意思?」她恨恨地迸出這句話。
她外婆引誘他爺爺，這種話他也敢說出口，就不怕咬掉舌頭?
如果這裡不是他的地盤，她早就不客氣地一腳朝他踹過去了，哪能由他滿嘴胡說八道。
「就是你外婆勾引我爺爺對她動情的意思。」商雋堯費力地抑制不耐煩的口氣。
「別說笑了，你怎麼不說是你爺爺誘拐我的外婆?」想把罪名推給她外婆，沒這麼容易。
「我爺爺不是那種人!」
「笑話!我外婆難道就是那種人?」畢如音一副很想殺了他的表情。
這人把她外婆看成什麼了?
專門勾引人的老婦人?
「事實證明你外婆就是那種人。」
「喂!你最好說話客氣點，別以為是你的地方，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她說著揮揮自己的拳頭。
「你?憑你小小的拳頭?」他戲謔地笑道。
「你不信就試試看。」
「我用不著試便知道你這三腳貓的架勢，根本只是唬人用的。」他繼續以嘲弄的口氣說著。
畢如音氣得渾身發抖，很顯然地眼前這個男人是能一眼看穿她。
「你——」她咬緊牙關許久，才吐出這麼一個字來。
倘若先前她對他留有某些程度的好印象，這會兒也全沒了，現在畢如音只知道他簡直是不可原諒的一員。
「不必對我生氣，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商雋堯見她下顎的肌肉咬得緊崩，遂改以輕鬆的口氣。
他可不想讓她在他的辦公室裡，氣得當場送醫。
畢如音火冒三丈地只差沒告訴他：見他的大頭鬼!實話實說，他當自己說了就算啊?
「拿出你充分的證據來，你說我外婆引誘你爺爺，證據在哪裡?」她就不相信他拿得出實據。
「這種事哪來的證據?」
「那不就對了，拿不出實據，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我外婆引誘你爺爺?」
「好吧，現在我們暫且不提是誰先引誘誰，畢小姐，你說出你對這件事的看法吧!」他舉起手改變話題。
「看法?能有什麼看法，告訴你，先生，我不准你爺爺再企圖接近我外婆!」
「我也正有此意，那麼我們是達成共識了。」他說著朝她伸出手。
「達成共識?」她顯然不懂他這話的意思。
「沒錯，我也不希望你外婆一直引誘我爺爺，就這點看來，我們是達成了共識。」
「那不就對了，只要你管好你爺爺的行為，我也可以做到讓外婆不去找你爺爺。」
「這樣子是行不通的。」商雋堯緩緩搖頭，心想：這女娃兒想得可真天真。
事情倘若這麼容易解決，他又何必親自走上這一遭?
「怎麼會行不通?」她倒覺得自己的方法可行呢!
這個人分明就是存心看扁她，她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好方法。
「我爺爺不是個可以受人限制的人，我想你外婆大概也是如此，憑你和我阻止他們見面是不可能的，況且你一整天的時間，時時刻刻注意你外婆的一舉一動嗎?」他說著伸出手阻止她開口，繼續說道：「沒有，你沒有，所以何不聽聽我的方法?」
「好吧!說吧!」她就不相信這人能提出什麼好方法。男人!不過就靠一張會說話的嘴巴而已，說他們有聰明的腦袋，她才不信。
看出她一臉狐疑的表情，商雋堯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來吧!這個看輕人的女娃兒，會知道她對他的看法有多離譜。
「我準備盡全力搞破壞，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話。」他立即反應。
「搞破壞?」看來她是弄不懂，但她不會笨得向他承認，所以她哼、哼兩聲，一副瞭解的表情。
商雋堯看出她完全不懂，他也沒點破她，只是抿著嘴巴，忍住想大笑的衝動。
「正是搞破壞，就像在你外婆面前說一些壞話，或者在他們兩人間製造誤會，諸如此類的，我們都可以做。」看到她吃驚地張大嘴，他忍不住笑起來。
畢如音真的很吃驚，看著這不容小覷的男人，她警告自己：眼前這個危險人物——英俊、富有、且充滿心機!這種人絕不能教他靠近外婆。
「怎麼?你認為這方法不夠好?」他當然一眼就看出這女娃兒在想什麼，這下她總該明白他不是個簡單人物了吧?
「方法很好，不過我外婆那一方由我搞定，我不希望你——」
「這你就搞錯了，我和你是必須一起行動的。」
「開什麼玩笑，一起行動?」這會兒又見她情緒激動地站起來，這次咖啡壺安全過關，但在一旁的咖啡杯卻倒向桌面，整杯咖啡就像河水般的散開來。
看著自己造成的混亂，畢如音呆怔了一下，趕忙拿出面紙，嘗試吸乾桌上的水漬。
可惡!她幾時會這麼笨手笨腳來著?今天真不是畢如音出門的好日子。
「哦……」她低呼一聲。
「用不著麻煩了。」商雋堯見狀，伸手移開她忙碌的小手，一面朝著電話說道：「小星，進來收拾一下。」
「馬上來。」
接下來的幾分鐘，畢如音靜靜地看著服務生小星快速而利落地收拾、清理桌面的混亂。
「我從來不會這樣。」服務生離開後，她才悻悻然地看向乾淨的桌面。
「我知道，畢竟我們都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商雋堯不以為意地微笑。
這人是雙重性格，一下能把她氣得牙癢癢，巴不得能一腳踹死他，一下又像個完美紳士般的令人無法抗拒。
危險!畢如音暗自思忖，自己還是少接近他為妙。因此，和他一起行動是她連想都不敢想。
「先生——」
「我叫商雋堯，你不是拿到名片了?」他總算注意到她對他的稱謂。
「商先生，我想——」
「商雋堯。」
「好吧!商雋堯——」
「你叫我雋堯便成。」
「喂!你這個人煩不煩哪?」一個小小的名字也能不厭其煩地一再堅持。所以說她討厭男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是原則問題!」
「去你的原則!」就他能有原則，而她不能有嗎?「我就是不喜歡直接叫一個人的名字，尤其是才第一次見面的人，別一臉不相信，這也是我的原則。」嘿嘿!相信這下他沒話說了吧!
商雋堯望著她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見他瞬間傻住的蠢相，畢如音嘴角一揚，露出非常愉快的表情。
這會兒他該知道她的厲害了吧?
「好，商雋堯就商雋堯，我不想把時間耗在這裡，談談我們合作的事吧!」
「我們合作的事?」她隨即把稱呼問題拋棄，疑惑地看向他。
合作?和他?她幾時曾說過和他合作這句話?更何況這人口中所指的合作又是什麼?
「就是一起搞破壞的事。」
「這種事我可以自己來，你做你的、我處理我的，這樣不也是方法?」說什麼也要抗爭到底。
和他一起搞破壞?她又不是頭殼嚴重短路了，會不知道和男人合作——尤其和他這種有強烈吸引力的——就是一件天大的麻煩。
「兩個人一起比較妥當。」他當然用不著這樣努力說服她，他知道，但他發現自己就是有停不了的衝動。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不想和你合作這件事。」
「你該不是怕最後會教我發現你外婆勾引我爺爺，所以怎麼也不敢同意和我一起行動，擔心以後你會無地自容，是不?」商雋堯以一雙彷彿已經看透她的眼神睨著她看。
這分明是瞧不起人的眼光!
「誰說的，我會證明引誘的一方絕對不是我外婆，你等著瞧。」
「是嗎?我看你一個人單獨行動，就是想在發現你外婆事跡敗露後，再找借口敷衍我，我說的對不對?」他再接再厲，非達到他的目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