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貓子
作夢嗎?
最好是作夢,不然被炒魷魚的話,她會被於璐露念慘了。說是作夢,她的夢裡頭好像有個男人出現,印象模模糊糊,似乎長得還不錯的樣子……
夢到男人,她該不會是慾求不滿吧?不會的,她最大的慾望就是每天能睡得飽飽的。
她能感覺自己已經睡得很飽了。
睡得這麼飽,應該足夠讓她清醒好幾個小時。
「醒了?」聽見臥房裡有動靜,伍新揚走進房裡開了燈。
總覺得她是太疲倦,所以才會睡得如此沉,所以他覺得止她睡飽再說;否則每每和她說不到兩句話,她就打起呵欠的模樣,彷彿在說和他這個人說話有多無聊,實在是很打擊他身為男人的自信心呢。
突來的刺眼白光,讓秦湘芾瞇眼皺眉,舉手在眉心上頭擋光。
「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應該不困了吧?」察覺她可愛的舉動,伍新揚不由得笑了.倒奇怪她睡在自己的床上,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突兀。真不知道她是跟他的床適合,還是她給人的感覺很適合躺在床上頭。
就好像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一般。
她安穩沉謐的睡顏,像個不折不扣的美麗天使,彷彿已沉睡了幾百年,讓他好幾回查看她醒沒的時候都不禁失神,胸口更是不由自主地隨著她規律的氣息起伏。明知道她睡太久了,但一看見她如此甜美滿足的睡容,他便一再地打消喊醒她的衝動。
結果,為了她,他又一天沒去公司了。
不然怎麼辦,總不能把她丟在家裡不管對吧?或許他是有些怕她在他上班的時候離去.而自己連怎麼跟她聯絡都不清楚,最後兩人的緣分就此結束吧。
「一天一夜?」秦湘芾的腦子轉不過來。
她有睡那麼久嗎?
「從昨天到今天,差不多一天一夜了,虧你光睡覺就夠了,肚子不會餓。」伍新揚輕笑調侃,想起她昨晚沒回家睡,家人不知道會不會擔心。
刺眼目眩的感覺退去,秦湘芾終於能看清對方的臉。
「啊,你不是夢。」她突然掩嘴輕呼,昨天的回憶一下於全回籠了。
讓她感到恐慌的,不是她睡在一個剛認識的男人家裡,而是她昨晚竟然沒有回家。不在家裡睡,沒有於璐露趕她下床,難怪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睡得那麼舒服安穩。
一晚沒回家,於璐露一定會罵死她!
「夢?難不成你以為我是你幻想出來的人嗎?」伍新揚哭笑不得的問道。
為她做了那麼多事,結果她一覺醒來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而他,則是夢裡的人物。
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真不值得哪!
一年從頭到尾幾乎從來不告假,卻為了她連續兩天沒去公司,而且還成為路人的笑柄,她醒來沒一句謝也就罷了,竟當昨天發生的一切是在作夢,豈不讓人感慨欷歐。
「好像不是喔,你看起來好真實,像真人一樣。」睡飽了,秦湘芾看著他的眼睛精神許多,一雙水靈靈的黑眸張得又圍又大,好不誘人。
對了,他是昨天認識的新朋友。
「我本來就是真人。」伍新揚歎口氣,真的認輸了,冷不防抓起她的手往臉上貼,「瞧,是熱的,確確實實是活人吧?」
秦湘芾愣了一下,回神後順便捏了他的臉一把。
「你幹嘛?」伍新揚嚇了一跳,趕緊放掉她的手。
「感覺一下嘛。」秦湘芾陪著笑臉,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肯定不是在作夢了,那麼……
完蛋了。
「哪有人這樣感覺的!」伍新揚微微臊紅了臉。
莫名其妙害他的心跳快了一拍。
「我慘了。」秦湘芾哭喪著一張臉。
「你又怎麼了?」收起複雜心思,伍新揚再度正視她微皺依然美麗的小臉。
「我家裡有隻母老虎,很凶。」她抬起可憐兮兮的大眼,在他不解的神情中,露出害怕的眼神解釋:「我昨晚沒回家,她一定會把我的皮給剝了。」
不是她膽小,是於璐露發飆起來真的很凶。
其實她也不曉得,在外人口中有冰山美人之稱的於璐露,為何面對她的事就無法冷靜,臉上的千年冰霜迅速解凍,常常被她氣得七竅生煙。
「秦湘芾,你好樣的!」
一打開門,秦湘芾就被人指著鼻子吼罵。
她不過是愛睡了點。
愛睡是罪嗎?
***
「璐露,你聽我解釋……」
「秦湘芾,你是向天借膽還是不想活了!外宿竟然也沒打一通電話回來,害我以為你是不是在哪兒睡死被扛去賣了,差點就要報警!」
於璐露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劈頭就是一陣怒罵。
「你知不知道,我擔心得一晚沒睡,今天也沒去上班!」她黑著眼圈,瞪大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顯然是快氣炸了。
鬆了一口氣,可是她真的擔心得快要死掉。
「璐露,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
「你的手機呢,為什麼都不開機?」於璐露指著她的鼻子質問,放鬆緊繃了一天一夜的沉重心情,她已經有些無法控制激動的情緒。
打了一整夜秦湘芾的手機,全都進了語音信箱,她不知有多害怕這笨女人出了事。
她整晚死盯著電話,都快成了神經病。
「好像沒電了。」秦湘芾抖了一下肩,膽小地解釋,不忘趕緊從包包裡掏出手機,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
昨天忘了充電,又沒帶備用電池,所以她的手機打去公司解釋,在被炒魷魚之後就沒電了,自然接不到於璐露打宋的電話。
她沒想到自己會睡了一天一夜,不然一定會先打通電話。
「投電?沒電你要外宿為什麼不打通電話給我?」
於璐露火氣更大,劈哩啪啦的衝著她畏縮的臉龐質問,「還有,我打去你公司,你公司說你被炒魷魚了是什麼意思;你昨天…-整天到底跑哪兒去,昨晚又睡哪兒了?」
害她胡思亂想,以為這女人受不了被開除的打擊,想不開去了。
「我睡著了。」干言萬語說不盡,秦湘芾低—下頭,化作一句再簡單不過的事實。知道炮轟隨即而來,她忍不住先摀住了雙耳。
睡著丁,所以被炒魷魚;睡著了,所以昨晚外宿,睡著了,准還能打電話?
事實,就這麼簡單,可是,聽宋卻荒唐可笑。
「秦湘芾,你還敢給我摀住耳朵,不想活了是不是?」瞪著像拖油瓶一樣的朋友,於璐露比誰都清楚,她說的話再荒唐也是事實。扯下秦湘芾的雙手之後,她幾乎是忍無可忍的低咒:「你是被睡魔附身了嗎?老是走到哪兒睡到哪兒!」
又不是豬!
敢情是豬的靈魂投錯胎啊!
要不是長得美,還算有個長處,這女人早被社會各界唾棄了;若不是擁有美貌,別說工作不保,男人見她如此嗜睡,肯定更是對她敬而遠之。
「我不是故意的嘛!」秦湘芾小聲咕噥。
體質天生,她自己尤所謂,說實話,也是沒辦法控制。
「你哪一次是故意的?」於璐露一副想啃了她似的模樣,從齒縫裡擠出活來。
「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說她吧,她是真的睡著了。」跟來當護人的伍新揚,雖然很意外秦湘芾口中的母老虎不是她媽,還是挺身出來作證。
「多管閒事,憑你是哪根蔥、哪顆蒜?」
剛才沒注意到秦湘芾帶了人回來,但於璐露還是立即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對方從頭到腳評估——遍,不客氣要對方報上名字和多管閒事的資格來。
秦湘芾這女人,又不知道從哪裡招惹自以為是騎士的護花使者回來。
這男人肯定也把嗜睡的秦湘芾當作體弱多病酌美人。
條件還算不錯,不過等他發現秦湘芾的「毛病」,受不了後還不是索性放棄,這回的情況稍有不同是,秦湘芾昨夜外宿,說不定已經被「吃」了。
拒心秦湘芾吃虧,所以於璐露並未立即施行「驅蟲行動」。
「他是我昨天認識的新朋友,幫了我很多忙,是個很好心的人呢。」在伍新揚啟齒回答之前,秦湘芾忍不住先幫他在於璐露面前說好話。
多次紀錄累積經驗,她怕於璐露又不分青紅皂白的拿掃把趕人。
「笑話,你哪次認識的新朋友不好心?」於璐露糊起嘴角冷諷,對男人一看到美女就自動貼上去流口水的行為嗤之以鼻;說好聽點是助人為快樂之本的紳士,說難聽點就叫作意圖不軌的色狼。
擺個醜女在他們面前,看他們還有沒有那麼善良好心?
先以某種思索的目光看了秦湘芾一眼,伍新揚的目光才轉向於璐露。
「雖然我聽不懂你在暗示什麼,不過我對湘芾並投有非分之想,你大可放心。」他從於璐露謹慎的態度明白,她就像保護小雞的母雞,只怕他是禿鷹罷了。
「意思是,你昨晚沒吃了她羅?」於璐露挑眉。
「璐露,你在說什麼啊?」
秦湘芾微紅了臉,眨了眨有點疲倦的眼睛,努力保持清醒的狀態,只怕於璐露沒邏輯的想法又把她的新朋友給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