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貓子
一點錢就給收買了,她還真想問問老闆的人格何在?
好像她能抓住傅劭君這樣的男人不容易,要是被他跑了多可惜似的。
雖然自己的條件沒好到會讓男人搶破頭,但她對自己還有一些起碼的自信,從來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況且,她定義好男人的條件十分簡單。
「沒有耶!要繩子做什麼?」老闆反應不過來。
「當然是拿繩子把他綁起來,省得讓他跑了。」
她一臉正經看著老闆,像指著準備綁架的對象一樣指指傅劭君。
「小姐,你真愛開玩笑……」
老闆摸摸微禿的頭頂,尷尬不已的笑了起來。
就算她的語氣平淡,也能讓人聽出她話裡的諷刺意味。
唉,棒了一個卻得罪另一個,做人真難。
「不好意思,我這人向來役有太多幽默感,Bye!」
吃太多香腸,看到香腸開始有點想吐了。對老闆扯嘴一笑,那妃原先開心的模樣早已不復見,趁著還沒真的想吐之前轉身就走,不再逗留於烤香腸的攤子前。
跟老闆相視苦笑一下,傅劭君立即追上那妃走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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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一晚約會,傅劭君將那妃送到房門口。
回房之前,那妃突然從皮包裡掏出錢,直接塞給錯愕的傅劭君,並道:「香腸錢還你,雖然我不須為你的闊氣負責,不過我更不想欠你人情。」
依約陪了他一晚,她希望此後兩人不再有瓜葛。
「你這是做什麼?」傅劭君把她的手推回,對她劃清界線的表現有些懊惱,悶悶地道:「都說了是約會,就當我請你吃頓晚餐,不行嗎?」
吃完香腸大餐之後,他們的確沒胃口去吃別的食物。
到現在,他還覺得自己滿嘴香腸味,恐怕好一陣子都不想看到香腸了。
一晚的行程都不在計劃中,已經讓他覺得不是很舒坦。
「這點東西誰請不重要。」
那妃又把錢推過去,硬要塞進他的手中。
雖然他也吃了不少香腸,不過下海賭骰子、玩得不亦樂乎的人畢竟是她,就算是約會,現在這種時代,既然她有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也不一定該由男方請客。何況,她幹嗎要為幾條烤香腸欠下人情,讓他更有繼續糾纏自己的借口。
他們的暖昧關係該就此打住,互不相欠。
「既然不重要……就讓我表現一下吧!」
傅劭君皺眉,再度把她的手推回去。
她想要和他撇清關係的表情那麼明顯,他怎麼可能讓她輕易如願?
她一晚上都沒給他表現的機會。
「我不要你表現什麼。」那妃鎖起秀眉。
「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排斥我?」
傅劭君突然抓起她的手腕,將她的身子往前一拖,望著她的跟低聲質問,聲音裡有濃濃的挫折感,甚至藏不住自己的祖喪。
對她有著不一樣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喜歡眼前這個女人。
但她一點機會也不給他,打算阻絕他任何親近她、跟她培養感情的機會,更不讓他發掘她所有性格和想法,這讓他覺得很不公平。打從一開始,她在瞭解他之前就否定他的出現,只希望他離她遠遠的,也根本不曾給他好臉色。
難不成在她跟裡,他給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差勁嗎?
未戰先敗的挫折感太強烈,他吞不下這口氣。
「你忘了,我是被你威脅才答應陪你一晚的。」面對他的咄咄逼人,那妃依舊力持鎮定,怕引出其他房客,所以她壓抑著聲音道:「我只是實現諾言,因為我是個重承諾的人。不過這不代表我忘記我是如何不甘願才答應你的約會的。」
在泳池邊發生的事,光是想起來都會讓她覺得丟臉。
「我只是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傅劭君咬著牙,一點也不喜歡莫名其妙被判出局的感覺。
「我給過了,現在你可以放了我嗎?」
她要自己堅強,毫不畏懼回視他近在咫尺的黑眸,嘴裡說著冷言冷語,心口卻莫名慌亂得像一團打結的毛線球,想理也理不清。
相處了一整晚,現在要拿他當陌生人倒有幾分困難。
可他強迫她約會仍是不爭的事實。
正想說什麼,卻聽見走廊上有人聲漸漸靠近,傅劭君突然將她推進房裡,關上了房門才說話:「你排斥我,理由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他想從她閃爍的神情裡找答案。
「你非知道不可?」
那妃深吸一口氣,終於豁出去似的問。
看來,不說出實話,眼前的男人不可能會對她死心。
「就算是要被砍頭的人,也有權利知道被判死刑的真正理由。」
傅劭君灑脫地自嘲,並且已經準備洗耳恭聽自個兒的罪狀。
要死,也得死得心甘情願。
「我不喜歡你接近我,是因為我的直覺警告我,你不光是想和我維持『友誼萬歲』的關係而已。」
那妃迫不得已說出實話。
這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輕易使讓她將他歸類為公子哥兒。
有的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對她產生征服欲,在被拒絕以後還是可以做朋友;有的卻一輩子也不可能。像他這樣的男人太自信,絕對屬於後者。
她不想為自己找來無謂的麻煩。
「你的意思是,你不接受任何男人的追求嗎?」
傅劭君瞇了瞇眼,在狐疑中猜測。
照她的話聽來——她是因為他對她有好感才排斥他的親近。
雖然,一開始是為了達成管月琴的希望,他才會那麼積極接近她,可那也是因為他對她真的有好感,所以親近她的過程更為心安理得。他不能否認,自己的確照著她的直覺發展,希望能和她有更多的未來式。
他真的喜歡她這個人哪!
「不是。」
那妃又很乾脆地搖頭否認。
別秀逗了,又不是當尼姑或是有當老處女的打算,她幹嗎拒絕所有男人的追求?只要適合的對象出現,她會很樂於接受對方的感情,一步步完成自己的夢想。
對於婚姻,她有著憧憬,不允許別人破壞。
「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在你眼中並不合格?」
他眼中射出危險光芒。
「是又如何?」
她沒直說,但已經算是很不給面子地承認了。
「好,你說,我哪裡不合格?說來聽聽。」
胃裡一陣不甘心的酸澀在攪動,傅劭君仍撩著性子跟她周旋下去。
該不會在她眼中,他的長相跟只丑蛤蟆沒兩樣吧?
對他的自取其辱深深感到無奈,那妃終究不客氣的指著他問道:「你就是傅劭君,常上財經雜誌,有錢到可以拿鈔票砸人,家族企業龐大的傅公子,沒錯吧?」
她指著他的鼻子的神態,完全像在指證犯人一樣。
事實上,在他第一次跟她攀談的時候,她就認出了他這張名人臉。
傅劭君——她所屬的雜誌社上個月才用大篇幅的版面報導過他呢!
多金、外表出色、事業有成、家世背景良好,是一個銜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可作為天之驕子的模範人選。
在上流社會裡,他是每個丈母娘都想要的金龜婿,更是各家名嬡淑女趨之若騖,想站在他身旁並向眾人炫耀的黃金單身漢。
笑話!她好歹也是跑財經線的記者,有哪張青年才俊的臉她不認識?
彼此的世界不同,再加上一眼就認出他是「王公貴族」,所以她更不願意跟他有所交集,希望兩人保持愈遠的距離愈好;偏偏不知他哪根筋不對勁,非在她身旁打轉不可。
她不能理解的是,像傅劭君這種人,為什麼會費心跑來糾纏自己?
以他的條件,應該去追求門當戶對的名嬡淑女,而不是找她這樣平凡的女子下手;況且她聽說他不但在工作上一絲不苟,私底下亦是傲氣十足,那應該更不可能對她和顏悅色才對。
她無法把胡娟口中那個傅劭君,拿來跟自己眼前的男人聯想在一起。
總之,他在她的面前表現得太不合乎常理了。
也太在乎她的感受了。
第五章
「是又怎樣?」
那跟他想和她進一步接觸有何關係?
難不成她是知道他是誰,所以反而對他這人避之惟恐不及?
既然讓她知道名字,依照「傅劭君」三個字響亮的程度,他不是太意外她對他的身家背景有點概念。
原本,他的好條件是讓他在女人堆裡無往不利的原因。
「你是傅劭君,我拒絕你就完全沒錯了。」沒認錯人,那妃逕自點點頭,竟然拔起指頭開始數落:「首先,你長得太好看;其次,你家世太好,再來,在我認識你之前,你已經太有錢了。」
喘了一口氣,她又繼續說:「本來,長得像你這樣的男人,我就不列入考慮交往的對象,根本不會跟你有任何發展的機會;不過你若只是個普通上班族,長得太好看我還可以勉強不和你計較——偏偏你什麼條件都好,這實在是你最大的缺點。」
一氣呵成,她終於解釋完畢。
她希望他明白,她的眼睛又沒瞎掉,怎麼可能看上他?
不光是長相、家世和財富的問題,他多變的性格也讓她覺得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