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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文 / 貓子

    當她是同意,於是他道:「雷烈。」

    雷烈話說完,想越過她前進,錯身時卻被她拉住衣袖。

    「你到底有完沒完?!」他要在大街上發火了,如果她死也要賴上他的話。

    席湘靡瑟縮一下,卻沒有放開他的袖子,反問:「烈,我看你晃了一個晚上,你是不是沒有地方好去?」不管他同不同意,她都已經像親人朋友一樣,擅自喊他「烈」。

    雷烈不悅地瞪著她,顯然氣她提醒他無處可去的事實。多事多嘴的笨女人!好一會兒,他面如冰霜地問:「就算我無處可去,關你什麼事?」

    東京的天空,在近子夜的黑夜裡飄起細雪,異常的寒冷……

    第三章

    二十平米大的小套房。

    雷烈知道東京的地價昂貴,卻想也沒想過,有人真能住在這麼狹小的空間;一張床、一台二十寸的舊電視、只有腰身高的小冰箱、一個組合式的帆布衣櫥,再多的傢俱就沒有了。沒有桌子、沒有椅子、更別說書架之類的東西。

    沒地方好藏的雜物四處堆放,使得狹窄的空間不但小而且更亂。

    這樣的地方……能住人嗎?環視週遭之後,他的心底不禁泛起疑問。

    不是雷烈對暫時屈就的環境太過挑剔,而是過慣了舒適一流的生活,他很難想像這樣的地方也能住人。

    難道這就是窮人住的地方?這麼說來,這女人也屬窮字輩,千嗎還硬拖地回來。

    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雷烈,一進入這個二十平米大的小套房,立即成了巨人。他是還沒頂到天花板,不過也差不多快了。

    「你怎麼了?」先進入房內的席湘靡,緊張地收拾完幾本散放四處的雜誌後,才發現他還像個巨人似的作在門口。

    說真的,高大的雷烈,和這個窄狹的空間實在很不協調。只好暫時委屈他了。

    她會選擇不到二十平米大的房子,有個重要的原因--怕房子太大,他就有機會「隔離」她,讓她沒有親近的機會。

    反正只是暫時而已,住的方面就將就些哩!

    「這裡就是你家嗎?」他不答反問。

    「對呀!」她點點頭,朝四周望一眼,不解地問:「有哪裡不對嗎?」雖然是暫時性,不過她好歹也住了幾天,算是家也沒錯。

    「很不對,太小了。」雷烈的雙手環在胸前,據傲地告訴她,好像她不知道這房子有多迷你似的。空間只有這麼一點點,根本不該說要借他住。席湘靡在剎那間紅透了臉,氣惱地朝他叫道:「你不要那麼挑剔好不好?現在是你沒地方住,借我的房子住,你有沒有搞清楚?」

    二十平米是有點小,但他的語氣像在諷刺什麼,讓她聽了很不舒服。

    老天,他比資料上給的信息還難應付。看來在達到目的之前,死也不能告訴他,他得在這麼小的地方窩著,都是她老爸和他爸媽一同搞的鬼。不然……雷烈的報復,一定恐怖得嚇人。啊,聖母瑪利亞保佑。

    「你很吵。」冷淡地瞥她一眼,他在她話結時奉送三字。

    嫌……竟然嫌她吵?!硬生生地僵愣好幾秒,席湘靡終於被他的態度激怒,失控地朝他吼:「我在我的地盤上,你管我要吵還是要大叫……」發現他轉身要往外走,她哪還記得要生氣,急忙地就衝上前拉住他的手。「等等,你要去哪兒?」

    「去睡地下鐵,耳根比較清淨。」雷烈皺起眉頭扯開她的手。告訴她多少次別碰他,這女人是智商不足,聽不懂人話嗎?可惡??br />

    寧願露宿街頭,他也不要擠在這麼小的地方,耳朵還得不時受到凌虐。

    這一聽還得了,她立即態度大轉,討好地央求說:「好啦!我不吵就是,你不要走嘛!地鐵冷颼颼的,要是你凍死了,我……」怎麼向雷家伯父母交代?驚覺差點說溜嘴,她立即將話吞回肚子裡。

    「你怎樣?」

    「我……我會內疚的,少說也有十年不好過,你就別害我了。」她委屈地將不滿忍住,以撒嬌的口吻努力地勸道:「我知道這裡很簡陋,可是你又沒地方好去,暫時勉強住一下,等你有地方住再走,好不好?」

    明明是施於援助的那一方,卻還得那麼委曲求全。這滋味,可真是她有生以來頭一回品嚐。

    「哼。」沒有表示,他卻已嗤出他的不以為然。明明是不相干的兩個人,雷烈根本不認為自己的死活輪得到她多事內疚。

    一把火在席湘靡的胸口燃燒,再笨她也能大略猜出他的想法。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不知領情、感恩的人!此刻的她真的很想知道,雷家少爺從小到底是受了什麼「英才」教育,可以拽到明明沒得選擇,還死不向現實妥協。

    「算我求你,外面都下雪了,真的很冷耶!」她不能半途而廢,所以忍住氣繼續努力。

    冷?對了,外面在下雪,零下的溫度實在不是人待的。雷烈俯視著擋住他去路的小臉,似乎在被她煩死還是凍死的選擇之間心底交戰。

    一向果斷的雷烈,很快便有了抉擇,轉個身他就走進屋裡。

    他還想再見一次羽那張可愛的臉,所以暫時不能凍死異鄉。

    席湘靡望著他的背影,一時之間不能反應,直到能理解他老大的選擇之後,才趕緊關上大門;省得他轉頭一看,還是覺得外頭比較順眼,臨時又改變主意。

    真是的,有所決定的話,說一下會死人嗎?

    雷烈走進屋內,旁若無人地脫掉厚重的長大衣,隨意地往床上一扔,從容的態度彷彿就像他是這二十平米大空間的主人。

    她跟著進屋,將暖爐轉開。一轉頭就看見他正在脫衣服,一下漲紅了臉急問:「等……等等,你在做什麼?」

    雖然遲早要做這檔事,她也不介意,可是會不會太快了?

    想是這麼想,她烏溜溜的兩顆眼珠卻張得老大,一瞬也不瞬地隨著他修長的指頭游移。毛衣脫……脫掉了……哦……鈕……鈕扣……一顆……兩顆……咦?!為什麼停下來?

    色女!一眼就著穿她心中的想法,雷烈在心底嗤諷,冷淡地反問:「你看呢?」

    「脫……脫衣服。」她吞了口口水,傻傻地道。

    脫掉長大衣,然後脫裡頭的短外套,脫完短外套,開始脫裡頭那件銀灰色的毛衣,毛衣被丟到床上之後,他又開始解最裡面那件藍絲襯衫的鈕扣。

    不管她怎麼想,他剛才的確一直都是在脫衣服,對吧!只是愈想,她竟愈莫名地興奮起來,羞澀臊紅的臉,熱度一直在攀升中。

    「既然你看得出來,還需要我再說明一次嗎?」簡直是多此一問。

    「不是啦!我是問你為什麼要脫衣服。」暖爐才打開,氣溫還那麼低,脫外套也就算了,不需要連裡頭的衣服也脫是吧?

    不打算「做什麼」的話,可是會很冷的。不過……既然要脫,怎麼不繼續?

    雷烈若有所思地斜她一眼,突然朝她跨了一大步。

    空間太小,她嚇了一跳,本能地退後一步,屁股就頂上了放在矮冰箱上的小電視,雙手貼在後頭的冰箱上,只能倉皇地瞪大眼。

    不會吧!他真的要「做」?緊張歸緊張,她竟然還期待了起來。

    這樣看來,她的魅力還不差嘛!

    只是要做「那件事」,怎麼還這麼一臉前表情呢?

    就不能柔和點嗎?這可是她的第一次耶!

    雷烈和她的身體相隔不到十公分,沒啥表情地看著她幾秒,忽然伸出右手,朝她紅透的臉而去,她緊張地閉上眼,他的掌心卻停在她的臉頰旁。

    下一秒,他的手超過她的頭,拿起她後頭放在電視上的小雞鬧鐘。

    「快十二點了。」他看著鬧鐘上的時間,喃喃地道。

    「呃?!」

    席湘靡猛然張開眼,不敢相信,他只是要拿鬧鐘,不是想吻她?!

    由他的神態還不難發現,他簡直是當她不存在,儘管是可以聽見彼此心跳的區離,他依然對她的存在視若無睹。

    他的舉動,讓她成了一個丟臉的白癡。她的臉漲得通紅,這次絕不是因為緊張。

    雷烈看完時間,再次將手越過她的臉側,將小雞鬧鐘放回原來的地方,轉身朝只有拉門而沒有鎖的小浴室而去,然後像說給自己聽地道:「我沒洗澡睡不著。」

    一句簡單的話,解釋了他為什麼要脫衣服。

    雷烈並沒有回頭看她的表情,如此舉動更讓她尷尬到想死了算了。

    無疑地,雷烈壓根兒沒想過「那檔子事」,對她更沒有任何通想,他連看她出糗的表情都沒興趣。他的舉動沒有企圖,她卻自作多情一個勁兒對他產生幻想。

    哦,天哪!從小到大丟過的臉,加起來也沒這次丟得嚴重。

    當她正一個人尷尬到想死時,走到浴室前的雷烈,頓住腳步,三秒後突然轉過身,冷冷地朝她警告:「不准偷看!知道嗎?」

    未雨綢纓總是必要的,省得色女說他沒說,便不客氣地拉開浴室的門,臉皮厚厚地欣賞起他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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