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貓子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如萱所說,愛上雷翼卻不肯承認,只是最初報復的念頭早已煙消雲散。只想到,如果他真的也愛她,會坐視她和別的男人約會嗎?她無法相信有這麼大方的男人,也不認為雷翼會是這種人。
所以她只有—個結論,雷翼根本不是真的愛她。
「這裡是雷家耶!你要躲雷翼卻跑來他家,不是很矛盾嗎?」連雅萱以小庭很蠢的眼神瞧她,就怕她不知道自己在誰的地盤上。
「你錯了,這裡是你和雷驥的房間,他沒事總不會隨便進來。」江庭更正好友的話,突然有些得意地繼續道:「而且你常說的——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說不定雷翼不到傍晚不會回來,所以我決定留在這裡。」
「真倒霉,被自己搬的石頭砸到腳。」被江庭的話一堵,連雅萱不禁咕噥了起來。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是她的專利耶!小庭竟然偷用。
「反正你今天注定要一個人在家當深閨怨婦,多悶,又容易想不開,有我陪你聊天有什麼不好?」江庭從床上坐起身,眼神儘是調侃。
也不知道今天是啥黃道吉日,雷家人工作的工作、應酬的應酬、有事的有事,除了傭人之外跑得只剩一個——剩連雅萱顧家。
連雅萱白了江庭一眼,突然眸光一轉,露出一臉涎笑:「是呀!太好了,你要留就留,等我老公回來,順便把他借給你聊天,自從我們結婚以後,驥一直想找個時間和你『說說話』,偏偏都沒碰上,你就留晚一點好了。」
「謝謝你的好心,老公自已留著就好,別借給我了,我消受不起。」江庭的臉色立即大變,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
留在這裡等雷驥找她算賬?她又不是瘋了。思及此,她已起身準備溜之大吉。
「可是他快回來了,你還是等一下嘛!」連雅萱拉住急著要離開、已經沒有心情躲在雷家的江庭。
「不了,我還有事,改天再說吧!」在江庭丟下—句話的同時,早已快到達雷家大門,而原先被她吵醒的連雅萱連客人都懶得送,二話不說立即倒回床上睡午覺去。
不用說,連雅萱就是知道江庭拿雷驥沒轍,明知道不需要怕卻怕得半死,一向能避就避。
即將入夢的連雅萱想,她那酷酷的老公原來還有這功用,要多利用……拿來威脅小庭挺好用的。
江庭正想奪門而出,這時剛好有人開門而入,差一步就撞個正著。
「雷翼?」她一聲輕呼後,立即知道自己認錯了人。
雷煜看她的表情,知道她發現自己叫錯人,只是淡淡地問:「你希望我是嗎?」
「你是誰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他不是雷翼,可是—看到他那張和雷翼有百分之九十九相似的臉孔,她就沒好氣。
明知道不是同一個人,她還是被移情作用所影響。
「是嗎?」雷煜越過她走進屋內。「不過我是誰對我而言很重要,我無意接收別人對翼所有的觀點。」
他的話沒有情緒起伏,卻讓她立即感到罪惡感,轉身拉住他的手,急忙地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麼說的,我只是……」
雷煜說得沒錯,就算外表一模一樣,他仍不是雷翼,她不該將對雷翼的不滿轉移到他的身上,那對他不公平。
她的道歉讓他回頭,彷彿是第一次正視這個見過幾次面的女人,看著她不知所措,想道歉卻詞窮的模樣,覺得有些趣味。
「不用那麼緊張,我的話沒有什麼意思,也沒生你的氣。」他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發現他看著她緊抓著他衣袖的手,她才感到不妥地鬆手,尷尬地紅透了一張臉。
如果說雷驥的冷酷讓她害怕,她就要說這雷煜是讓她摸不透,總之——雷家的兄弟都有些怪異,不過……還是出色得讓人難以轉移目光。
「對不起。」她九十度鞠躬,還是再道一次歉。
儘管雷煜說不在意,可是她的內疚感沒有消去,只好再以道歉消除自己內心的不安。
雷煜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你真有趣,難怪翼會愛上你。」
「呃?!」她猛然抬起頭,卻只捕捉到他轉身前眼底閃過的一抹笑意。
「你說雷翼愛我?」她在雷家門口朝他的背影大喊,已經顧不了會被雷家的傭人聽到。
「只是我這麼認為而已。」他以一貫漠不關心的語調回答,沒有給她任何保證,也因為這種保證不該由他給,所以他沒多說什麼。
雷煜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沒有停下過腳步。
其實她已經有些習慣這樣的雷煜,接觸幾次以後,她已經不會因為他的態度而不自在。
之前她就發現,雷煜或許少話,說話卻一針見血,總是能讓人無法反駁。所以他那句「難怪翼會愛上你」,才會震撼到她的心底。
江庭留在原地發呆,有些不敢相信,也第一次重新審視她和雷翼的關係,和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
雷翼真的愛她嗎?她的心底有道期待的聲音——多希望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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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庭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回家,看見雷翼那瀟灑俊朗的身形,當真不理會路人的眼光、自在從容地靠在她家門前等她時,她的心縮得好緊、好緊。
九點、十點、十—點、十二點……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他從早上九點,就站在她家門口等到現在?!已經五個多小時了呀!
是什麼樣的動機,能讓一個心性不定的花花公子,甘願這麼辛苦地去等一個人?如果雷翼真的愛她,她是不是該懷疑自己到底有什麼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魅力。
歎了口氣,她直直地朝他而去。
「原來你不在家?!」當雷翼看見從外頭回來的她,—臉的詫異。
「你沒按門鈴嗎?不然怎麼會不知道我不在家。」她更詫異。
「有啊,只是……」他有些尷尬地道,「我以為你可能不想理我,所以不肯開門而已。」
也難怪他會這麼以為,是很難想像她會為了放他鴿子,在早上八點左右就逃出家門。
「所以你一直站在門口等找氣消?你是哪門子的白癡!」她有些氣他的執著,害她想恨他都不能。
最近的她很容易對他發脾氣,卻只是因為他的「不在乎」。
「我昨晚告訴過你,九點會來接你。」他的語氣沒有太多的指責,只是繼續陳述事實。「如果我沒記錯,是你說今人沒有其他的約會我才會來的;結果你卻放我鴿子,玩回來還笑找是白癡、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
站在這裡當了五個多小時的公眾人物,她的鄰居都認識他了,就只差沒邀他進屋坐。他是覺得自已有點白癡,可是由她嘴裡說出來,特別地傷人。
望著委屈不已的他,說她沒有感到內疚是騙人的。就是因為他近來都這樣,才更讓她束於無策,總覺得他的種種包容是因為不在乎她。
「誰說我放你鴿子?你不是說晚上九點嗎?」她冷冷地道。他可以不在乎她和誰約會,她當然也可以漠視他的不在乎。
如果他要比的是耐性,她又何必為他的虛情假意而感動?
「原來我應該慶幸。如果你玩到晚上九點才回來,我就得等整整十二小時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當我是可疑人物去報警……」他的低喃中沒有怪她的意思,很明顯地只是隨口說說,和聊天沒有什麼不同。
「是你自已沒把話說清楚,不能怪我。」她強迫自已忽略體內滋長的內疚,把錯全推到他身上。
「我沒有怪你,沒和你說清楚是我不好。」他的確沒有怪她的意思,也不想要她的歉意,這幾個小時可以當作是替她看家。
除了沒有椅子坐、沒電視看、肚子有點餓之外,他沒什麼好抱怨的。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她明明知道約的是早上九點,她是因為想躲他,才趕在九點之前出門的。江庭咬緊牙關,覺得自己快瘋了。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要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她氣得朝他大吼,「剛才是我騙你的,我就是知道你早上會來,想放你鴿子才出門的,你看不出來嗎?」
一吼完,她等著他的責備。
「喔。」
「喔?!」
「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你為什麼不生氣?」她氣壞了,好像在幫他氣她似的。
雷翼想了想,才問:「你希望我生氣嗎?」
「當然不!」廢話一—她幹嗎希望這種事,又不是天生喜歡被人罵。
只是現在的情況特殊而巳。雷翼不生氣,她的內疚會愈來愈嚴重,讓她覺得自己虧欠他很多—樣。
「那我為什麼要生氣?我不希望你不高興。他俊美的臉上儘是無比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