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貓子
「我還以為你這幾天會躲著我。」他隔著辦公桌的距離,望著她那令他動容的甜美臉龐,忍不住實話實說。
她挑高細緻的眉,故意問:「我有欠你錢嗎?何必要躲你?」
對於她難得的「幽默」,他當然大力配合。「現在是沒有,以後就不知道了,哪天你若是缺錢用,我倒是不介意當那個供你揮霍的凱子。」
江庭本來想說不需要,卻又不禁想到——
「真可惜沒有錄音機,應該把你這話錄下來備用才對!」十年、二十年後,說不定真會派上用場也不一定。
人嘛!總不能太鐵齒,也許哪天她真的會急需一筆龐大的金錢。用錄音帶當「證據」的話,他就不能耍賴是不?也不是怕他N年後死不認賬,只是怕他犯起老年癡呆,對於許過的承諾,想證也記不起來。
「你不用懊惱這種事,等我有空,你想錄什麼話存證,我都可以慢慢說給你聽。」他性感迷人的嗓音逸出溫柔的承諾。
「你不怕我的要求太過分嗎?」她故意以輕快的語調問道,想忽略被他攪得心頭小鹿亂撞的感動。
這傢伙玩真的還是假的,就那麼想害她再愛上他一次嗎?她可不要!
「我想你不會對我這條小命感興趣,那我又有什麼好怕的?」他頑皮一笑,突然漂亮的眸光中洩露出不安。「不過你不可以要求我——不去愛你、不去想你、不去纏你、不去對你好,這些我都不能做到,也無法給你承諾。」
雷翼就怕她會乘機這麼要求他。
當然,如果她要求的承諾剛好相反,要他說一萬遍他也願意。
此刻的她真的是失去了嘲笑他的能力;他的話和神態都是那麼的真誠,讓她如陷入五里霧中,對於即將進行的事覺得不安起來。
「算了、算了,我不要錄什麼音,反正我現在沒欠你錢,根本沒躲你的理由就是了。」她的心愈來愈慌、愈來愈亂,幾乎快完全動搖,只好趕緊扯回原來的話題。
一想到他的話是那麼順暢,像是對很多女人說過一樣,讓她不禁從心裡湧起一陣酸意。她差點忘記,不管他是不是改變追女人的策略,一個月以前的他,還是個處處留情的花花公子,甜言蜜語只是他取悅女人的手段,她不能為他不負責任的話心動。
不然這場愛情戰,她就徹底地輸了,雖然本來就已有失陷之虞。
「感情債呢?也可以不躲嗎?」他的眉宇之間忽然憂鬱不少。
他並不想逼她,可是又太清楚,就算她現在和他在—起,還是會故意封閉起她的心;不讓他接觸、不讓他靠近、更不給他機會瞭解。
以至於他想愛她,卻不得其門而入。
這—段時間以來,他試盡方法想要敲開她的心門,希望她能接受他的愛,她卻只肯從窗內看著他辛苦地敲著門、不知所措地表達愛意而已。
儘管在她面前隱藏,可是單方面努力付出的愛情,真的讓他好累哪!
「我好無聊喔!你要不要陪我出去逛逛?」她避而不答,已經退回自我保護中。
他的問題,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他的「用心」還是不免存疑,除了避開,她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雷翼並沒有特別期待她會有所回應,因此也沒有執意要問。
「現在?」才十點多而已……
「對!現在。」
「我還有工作。」他的眼神飄向桌上的文件。
雖然有雷驥和雷煜在,公司少了他也不至於停擺,可是除了上次睡過頭,他還不曾有過在早上十點多就蹺班的經驗;更何況,他沒忘記昨天的她因為怕雷驥找她「審問」,所以不准他蹺班的事。今天就無所謂嗎?
不過才一天光景的事,她就不怕得面對雷驥那一關了嗎?有些怪異!
「好嘛!反正你就是有時間發呆也不肯陪陪我,算了!」她一副氣上眉梢、擺明任性到底的態度。
都已經浪費那麼多時間,再不把他拐出去,萱大概會開始想啃她的肉。
「這是你給我的考驗嗎?」難得看到她這麼任性的態度,雷翼覺得有趣極了。
「什麼考驗不考驗的,我要你陪陪我,你肯不肯就說,不要扯些莫名其妙的事!」她的眉頭糾結,已顯露出不耐煩。
其實她很清楚要他丟下—工作是蠻不講理,他對他的工作和雷氏企業都有責任,可是她有使命在身,就算任性也要完成。
「你留在這裡,我就可以邊工作邊陪你。」他提議。
「那不同,在這裡是我陪你,不是你陪我!」她睨他一眼,倔強地嘟著嘴,—副不肯妥協的模樣。
「任性」對江庭而言,是很生澀的字眼,也代表無理取鬧;一向溫和有禮的她很少這麼做,如今開始學著任性,才發現還真是異常辛苦。
為什麼萱那女人,任性起來就像家常便飯一樣隨便?江庭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佩服連雅萱擅於任性這—點。
「只要我們在一起,不是都—樣嗎?」他不動氣地笑言。
「說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出去?!」她已經快達到自己任性的極限,態度也就好不起來。
他就不能配合一點嗎?老是浪費她的口水,又害她破壞自己的形象。
雷翼朗朗地眉—挑,帶著揶揄的嘴角上揚,從椅子上起身。
「難得你那麼主動,我能不捨命陪愛人嗎?親愛的小庭,我們約會去吧!」邊說,他已邊拉著她的手往辦公室外走。
江庭還有些錯愕,就已經被雷翼拉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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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出來了!」一看到從雷氏企業大樓走出來的人影,等到差點沒打呵欠的連雅萱,興奮地抓著旁邊人的袖子輕喊。
「萱!這樣做不好吧……」事到臨頭,李晉洋卻有些猶豫起來,失笑地看著將頭髮塞進帽子裡,脂粉未施加上簡單的牛仔褲和襯衫,看起來又和高中時代沒兩樣的連雅萱。
他雖然來了,可是他是在她的施壓下不得不來,難免猶豫不決。
「安啦!?,當初小庭就是用這招,我才發現我老公真的愛我,現在如法炮製多方便,等你這個程咬金蹦出去,雷翼一定會醋勁大發,小庭就會知道雷翼這次是真的愛上她,不是在玩什麼愛情遊戲。」她的兩顆眼珠緊盯著目標,拉著不情願的李晉洋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繼續安撫他的情緒。「等小庭投入雷翼的懷抱,到時我們可是大功臣,這一切就太完美了。」
是呀!太完美了,嘿嘿……連雅萱的眸中閃爍著恐怖的得意。
「你和江庭有仇嗎?」他不禁問。
這番話和他昨天聽到她對小庭說的計劃,根本完全不同。
若不是有仇的話,他不明白萱為什麼要這樣設計江庭,她們不是死黨嗎?恐怕正因為是死黨,江庭才非這麼可憐不可。
萱這哪裡是想幫人的嘴臉,分明是出來找樂子的,就不知道被利用的江庭怎麼會看不出來……李晉洋在心底歎氣,開始有些同情江庭。
認識了萱,江庭真的是很不幸……
「沒仇。」連雅萱瞥他—眼,突然賊賊地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小庭當初這麼對我,我不『回報』她的好意怎麼可以?」
想當初她好心地去替小庭解決黏人的羅治文,小庭不感激也就算了,還騙雷驥她和羅冶文在約會,硬是把她和羅冶文湊成一對,東窗事發後又逃之夭夭,丟下爛攤子給她解決,這種種的賬算下來,小庭欠她的可不少哩!
「萬一事情弄巧成拙,無法挽救怎麼辦?」他有些替江庭擔心。
還說沒仇呢!李晉洋可不這麼認為。真要幫江庭的話,只要讓時間去證明那雷翼有多愛小庭就好了,何必他們這些局外人瞎攪和,只怕會愈弄愈僵。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什麼無法挽救?」她大感掃興地送他一記白眼,不耐煩地哼道:「你不要像個老太婆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好不好,真該叫你媽把你生做女人的!」
你才該生做男人哩!李晉洋敢想卻不敢說,省得又被她砸來一堆恐嚇。
「啊——該你上場了。」沒有給他多餘的時間反應,她已經一把將他朝來人的方向推去,自己躲到他們看不見的角落。
李晉洋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非得蹚這一趟渾水,真是的!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是無法逃脫萱的擺佈,簡直和高中時代一樣。
李晉洋想著,同情江庭之餘連自己也同情起來。
下回,他要躲萱躲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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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庭!」李晉洋裝出一臉不期而遇的熱絡。
「啊!好久不見了。」江庭也是一臉興奮異常的神情。不用說她也知道,萱現在一定躲在哪個角落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