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貓子
「……因為咱們雷家老三嗎?」看著她欲言又止,連雅萱忽然若有所悟。
江庭想了想,決定賭一次:「萱,我告訴你實話,你不能出賣我喔!」
反正萱已經看到她在打包行李,如果是雷翼要她來,她回去一樣會報告;不如賭上這些年她在萱心中的份量,是否會比不上萱一年不到的小叔。
「你這是什麼話,好像我常出賣你一樣,我什麼時候做出過背叛朋友的事?」更別說小庭還是她最要好的死黨。連雅萱不能認同地大皺眉頭,白了江庭一眼。
當然啦!偶爾把朋友拿來消遣不算在出賣之內。
不是常常嗎?江庭這麼想,卻不敢說出口。
以免招來連雅萱義憤填膺的責難:說她侮辱她高尚的人格、算哪門子朋友之類的指控。光想江庭就累了,當然選擇把話放在心底。
何必和自己的耳朵過不去呢,是吧!
在無奈之下,江庭簡單地把昨天和雷翼約定的事情告訴連雅萱。
「老三還喜歡你?」這是連雅萱聽完後的第—句話。
江庭若打所思地看著她的反應,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你這句話,我應該翻譯成是驚嚇過度,還是你認為我魅力不足?」
連雅萱擺明是不相信的口吻,好像雷翼不可能會再喜歡上她—樣。
「驚嚇過度、驚嚇過度啦!」她嘿嘿—笑,趕緊轉移話題:「聽驥說,翼雖然花心,可是從來不吃『回頭草』,怎麼會又來迫你?」何況小庭還是隔了七年時光的回頭草。
「不吃回頭草是因為沒有『新鮮感』,而他和我只交往過—個月,又分手得那麼突然,還沒讓他有膩的感覺。在你逃婚的那場婚禮上,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沒認出我是事實,所以對他來說,我可以算是一個新的挑戰,這樣說你瞭解了吧!」江庭不是很瞭解雷翼,卻能分析一個花花公子的心態。
就因為這樣,她認為雷翼對她不可能會是真心的。
「新鮮感?你連人都是他的了,他還要挑戰什麼呀?」連雅萱心直口快地問。
雖然小庭說沒什麼記憶,可是她偷偷向雷翼求證過,是事實呀!
「你明知道我想忘掉,你就非提那件事不可嗎?」江庭漲紅了臉,氣乎乎地瞪著一臉無辜的連雅萱。
「是事實嘛!」她小聲地反駁,又換來江庭另一記白眼。
「男人是很貪心的動物,尤其是雷翼那種自以為沒有女人不為他傾倒的大情聖,沒騙得女人傻傻地掏心,才不會甘心地甩掉。他那種自負的男人,只得到女人的身體是不會滿足的。」
基於萱對男女關係有夠「懵懂」,江庭只好沒好氣的加以解釋。
沒辦法!誰教連雅萱在嫁給雷驥以前,沒想過要談戀愛,怎麼可能會瞭解一個花花公子所自詡的自信與自尊問題。
「真複雜!」連雅萱不認為雷翼是壞男人,所以—臉難以理解地皺起眉。「雷翼有那麼壞嗎?」
「不能說是壞,只是沒良心而已。」江庭嗤道,根本不想為雷翼說話。
連雅萱漂亮的眼睛轉了轉,咧出笑容道:「小庭,你別出國了,又不能躲他一輩子,也沒有必要那麼委屈自己。對付他這種女人的公敵,我們應該想辦法整整他,讓他自動放棄,我幫你想辦法治他!」
又有好玩的事了。
江庭想想也對,可是連雅萱臉上的興奮,讓她不太放心,不安地問:「你確定你要幫我?」不會是幫倒忙吧?
「廢話!那雷老三和我非親非故,要整他還考慮那麼多幹嗎?」她說得像是要討伐—個根本不認識的大壞蛋。
「他是雷驥的親弟弟,你應該還記得——雷驥是你的老公。」江庭好笑地提醒,萱還真是有辦法睜著眼六親不認。
啊——差點忘了。
連雅萱有些心虛地道:「當然記得,就算有那麼一點關係又怎樣,我決定大義滅親!」
相信雷家的人聽見這女人的「用詞」,都會大歎不已,就怕自已哪一天——會是被滅的那一個。
江庭替雷家的人感到同情,失笑地等著萱的提議。
同情歸同情,她要「報復」的慾望還是很強烈——在萱的煽動以後。
「小庭……我想去剪頭髮。」連雅萱眸光興奮地一轉,突然轉移活題。
「還剪?好不容易留長,不怕雷驥宰了你?」江庭難掩幸災樂禍似的恐嚇,卻也擔心萱要是剪頭髮,雷驥會怪她沒攔著。
雷驥對萱的要求,也僅止於把頭髮留長,至少外表像個女人,省得一起出門時老接受異樣的眼光,讓外人以為他們夫妻是一對同性戀者;害明明無辜又年輕有為的雷氏總裁,當場被貼上變態男子的標籤。
誰教連雅萱生來就是一張娃娃臉,雖然像男孩子—樣帥氣,剪短髮後更加年輕,看上去會像個十七、八歲的男孩也沒辦法。
「大不了先斬後奏,他要宰也得等我剪短再說。」她不甚在乎的隨便模樣,在江庭眼中看來和雷翼還真有幾分神似。
唉!看著萱都能聯想到雷翼,她是不是有病?
不—一是他們倆該死的個性真的很像,難怪他們兩個總是容易引起她頭痛,怪不得……江庭總算發現這—點。
「你長頭髮的樣子很漂亮,有什麼不好?」這是江庭的真心活,也以防萱真的一刀剪去長髮,雷驥會怪她「護髮失責」的不是——天知道與她何干!
連雅萱很認真地歎口氣.煩惱不已地回答:「你不知道,現在我這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外貌,不能捉弄別人,也騙不到任何的笨蛋,只能害男人盯著我流口水,一點也不好玩,無聊斃了。」
江庭啞口無言,姑且不論萱的「大言不慚」,敢情萱很想念以前被誤認為男孩的時候,欺負著人玩的日子?恐怕是如此。
「你要剪就剪吧!和我無關。」她閉上眼,思緒轉回自己的問題上,花時間去想萱剪頭髮的事,簡直是嫌大腦沒事做,而她的大腦可忙得很。
@@@@@@@@@@@@@@@@@@@@@@@@@@@@@@@@@@@@@@@@@@@@@@@@@@@@@@@@
既然同意連雅萱的「建議」,江庭在調適好迎戰雷翼的心情以後,悠閒地度過四天。
雷翼準時地出現在江庭家,見面後卻只是挑著眉給她一句——
「你沒出國?」
江庭愣了—下,立即恢復若無其事的模樣。
「我為什麼要出國?」她邊說邊關上門,朝屋外走去。
和他單獨在屋內相處,她會感到壓迫和不自在,所以她決定到外頭走走,至少讓她比較有「安全感」,而且天氣好、空氣好,沒道理留在屋裡。
「說要考慮本來是你拖延的借口,你那天的臉明明這樣告訴我,想躲得我愈遠愈好不是嗎?」雷翼沒有異議地跟上她的腳步,看得出她要「散步」的打算。
「既然會看面相,你何不去路旁擺算命攤子算了。」她諷刺地冷哼,沒想到自己會把心事寫在臉上。
「我不缺錢。」他—句簡單的話,輕易地打發她的諷刺。
「對!你缺的是『愛心』。」她悶悶地道一句。那種讓別人幸福的愛和心!
「是嗎?我還以為我心中的愛,多到讓你招架不住。」他沉思了—會兒,低喃:「看來我可以更愛你一點。」
江庭差點沒被自己的腳絆倒,泛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惱恨地瞪他—眼。「你肉不肉麻啊!要噁心死我才甘心是嗎?」
和雷翼在一起,她的溫柔嫻靜和浪漫情懷都被大打折扣,像是沒帶在身上似的。
「你冤枉我了,我絕對是那個最希望你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人。」這是他的肺腑之言,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卻很真誠。
「是呀!好讓你欺負一輩子。」她嘟著小嘴咕噥,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
雷翼笑了,這一點他倒是能認同。
「要是你出國就好了。」他閒聊似的輕歎。
她狐疑地看著他的側臉,沉默兩秒後問:「為什麼?你不希望得到我的回答嗎?」該不會看得出來她原本想拒絕,因此乾脆不要她的回答,至少保住自尊。
本來是可以成全他的願望,只可惜那樣,萱的計劃就不能進行了。
「不!」他對上她的眼睛,露出帥勁十足的笑容。「如果你逃到國外去,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會去找你。這樣我剛好可以正大光明地休個長假和你到處去玩,想起來挺好的,你說是不是?」
原本他就是這麼打算的,所以根本不打算阻止她原來的企圖。
雷煜曾說過,想要從忙碌的工作中偷閒,用「追老婆」的理由就沒人能抗議。而他只是想善加利用而已。
「這麼說我應該出國讓你來追,沒逃出國,還是我對不起你囉!」她的臉上沒有歉疚的影子,只有幸災樂禍似的愉快。
看來她作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是呀!她怎麼沒想到,憑雷家的勢力、消息網,要找出她的蹤跡有何難?還好她聽從萱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