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戀影霸情

第20頁 文 / 貓子

    望著她疑惑的小臉,他突然想到她之前的話,表情轉換之快,教她看得傻眼。「海都!你哪裡都不許去,聽到沒有?」

    他要找雨問清楚。

    既然夢龍說他對海都的心意已昭然若揭,為什麼雨還要帶她回法國?赤龍不認為雨此舉的居心是——認為海都曾是個影子,不配成為赤龍的妻子。

    唐傲雨說要帶她回法國,一定別有用心。

    「就算我不再是個影,將來去哪裡,也不是我所能決定。」她不在乎自己將調派到何處,但決定權並不在她手上,他應該也能明白。

    他不讓她去法國,莫非要她留在台灣?這又是什麼道理。

    「這個用不著你操心,自有我處理。」他的語氣十分果斷霸道。

    海都突然歎息。「有時候,我真不懂你……」

    聽他的口吻,好似想要主宰她的一切似的。

    不再是主從關係,沒有太大的忌諱,她不禁脫口說了多年來的感想。他不再是當年的亞司,不但更加成熟俊酷得讓她自卑,就連逐漸改變的思想也讓她感到陌生。是有些不習慣,但她並不討厭他這種霸道。當個為主人而存在的影子多年,她早忘了該怎麼自主、擺脫凡事依主命而行的習慣。

    赤龍獨裁般的論調,反而讓這幾天茫然不知所措,對週遭一切大感無所適從的她,從心底浮出一股安定的力量,像突然吃了顆定心丸!

    「你想懂嗎?」他在床沿坐下,突然朝她問道。

    海都怔怔望著他,好一會才閉上雙眼,吶吶地說出違心之論:「不,我不想。」就算說出實話又能怎麼樣?徒增彼此的困擾而已。

    都已經要娶別人為妻,他不該這麼問的。

    或許他只是違著她玩,但她的心卻感到沉重而難以負荷。在身體受創、全身虛弱疼痛的情況下,她承受不住他無心所給的傷害。

    赤龍的臉上閃過一抹受創的神色,她為隱藏心事而始終閉著眼,以至於沒看見他痛苦的神情。

    都已經不再是影了,她還是不願意接受他的感情?他的心隱隱刺痛,要不是海都傷勢未癒,他一定會狠狠抓著她問明白,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愛他?!

    難道她對他的感情,真的已隨時間逝去,不存點滴了嗎?

    「我們就不能回到從前嗎?」他緩緩伸出手,將她散落在臉龐上的髮絲拂向一旁,自言自語般地低喃。

    就算不能回到從前,他也想和她重新開始。這輩子,他想愛的人只有她。「回到過去……未必能有多美好。」她強迫自己別去在意他的撫觸。

    海都渾身僵硬,他的手指竟撫著她的耳垂,慢慢自臉龐滑向她的唇,就這麼輕柔地在她的唇瓣上流連起來,像極情人的撫觸。

    她不得不張開眼,卻因此而墜入他深凝的黑眸裡。她是不是看錯了?他的雙眸裡竟寫滿了深情的心疼呵護,彷彿……有著深切的愛……猛然甩掉荒誕不經的念頭,她費了好大的勁抬起手,試著要將他放在她唇上的手指撥開,囁嚅地要求:「別這麼做好嗎?」他的舉動太親密,會讓她承受不住。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會讓人誤會嗎?海都無奈的歎氣。

    沒去在意她輕微的抗議,他極自然地將手背反轉,握住她的手不肯放。事實上,他沒有用太大的力,虛弱的她也抽不回手。她手上傳來的溫度,讓他略微皺了下眉頭。「你的手有點冷。」涼涼的,好像隨時會降到冰點一樣。

    「欺負無力反擊的人,不覺得有些過分嗎?」她無力的問。牽一髮而動全身,在一動傷口就產生劇痛的情況下,她的確使不出力抽回手。

    她是個病人,整天吊著點滴,手能有多溫暖呢?

    「少胡說了,我有欺負你嗎?」他可是疼她都來不及。

    看著海都寫著不以為然的眼神,赤龍一歎,將手中握著的手移至唇邊,想為她取暖似地邊揉邊對她的手吹著熱氣。「好像暖一點了。」

    海都愣愣地望著他的樣子,有種任人擺佈的感覺。

    「好了,你得好好保暖才行。」

    在她的錯愕中,他在她的手背格下一吻,才將她纖細的手小心地放進棉被埋,將被子拉高到她的下巴,像怕她會感冒似的。

    「你……」她好想哭。

    「怎麼了?」他溫柔的望著她。

    「出……出去好嗎?我覺得好累,好想休息……」她鼓起勇氣下逐客令,怕他再不走,她的眼淚就要決堤。

    「你閉上眼休息,我想留在這裡陪你,可以嗎?」他像個孩子似的要求。從美國匆匆趕到台灣,他沒有稍作休息,從進入這間病房算起,少說也快看了她的睡臉大半天。但他怎麼看都看不厭,他就是不願意被她排除在外,只要能夠待在她身邊,似乎光看著她的睡臉也能安心。

    「算我求你,請你讓我一個人獨處。」她的語氣冷淡,彷彿很討厭他的存在,若非他的身份,早趕他走了。

    毅然決然地閉上眼,她拒絕他的不同意,當他已離去。

    赤龍挫敗的瞥她一眼,賭氣一般地起身踏著沉悶的步伐離去。

    是不是她不再是個影子後,便堂而皇之地將他排除在生活之外?她不要他的陪伴,可惡,她竟敢不要他!

    當病房的門被冷冷關上,海都再度張開雙眸,一動也不動地直盯著上頭的夭花板發愣。

    強忍的淚水終於自她雙頰滑落,一點一滴沾濕了雪白的枕頭。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表現得好像很在乎她?好殘忍……他的心將屬於別人了啊!

    第十章

    海都療傷的期間,赤龍固執地守在她床邊。

    不管她怎麼想,他可以拿幾本書,就在她的病房耗一天,甚至不用和她說上半句話。這種舉動並不是出自他的賭氣,他不過是在等她的傷勢完全痊癒。

    等她傷養好,再來『算帳』也不遲。

    不用說,這也是赤龍的體貼和心疼的方式。

    早就習慣整天安安靜靜,不說半句話也可以的海都,猜不透他的想法,拿他沒轍,只好由著他,忍著脾氣對他視而不見。

    除了海都本人之外,闕龍門所有的人,都能篤定赤龍有多愛她。哪個傢伙膽敢侮辱到她,大夥兒就可以圍一圈蹲下來,親眼瞧瞧光門領導宰人的狠勁。

    瞧那個射傷海都的強尼下場有多慘就知道了。

    倒是不知不覺中,讓海都有太多自我思考的時間,沒有人對她下達命令,一切靠自己決定,她竟愈來愈像海都了。

    在這期間,夢龍和唐傲雨已離開台灣。

    直到海都可以下床,甚至開始運動,赤龍才認定她已康復。

    「陪我練練拳腳好嗎?」在海都伸展四肢,做完暖身動作以後,赤龍走上前提議,一反像個幽靈守護者的常態。

    今天的天氣不錯,空氣晴朗,難怪海都精神很好。

    「你要練拳腳不會去找你的影。」她拉著腿筋,愛理不理地朝中院一角瞥去。平常人看不到,但她也曾是個影,自然能輕易地察覺同伴隱身處。

    那種超低頻率的呼吸,未離她能察覺的敏感範圍。

    感覺有點怪,那裡該站的人原本是她才對!如今她不但自由來去,一不小心,可能還會對赤龍出言不遜,根本是她當影子時所不可能的事。

    他的容忍度也超乎她想像。

    照理說,就算她不是他的影,貴為赤龍的他也容不得她冒犯;而他對她的態度卻一一容忍,包容心無話可說。海都在考慮,是否要替他鼓鼓掌。

    他幹嘛賴在台灣,不回美國的光們呢?她不懂。

    雨不是說了,要帶她回影子組織的大本營當訓練幫手,如今他回法國,為何不帶她一起走?這她也不懂。

    夢龍臨走前告訴她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仍不懂。

    這些日子,海那就一直活在重重的疑惑之中,不能明白的事可多了,多到她懶得一一去想去分析,日子隨它過,就等唐傲雨決定她該往何處。

    「我還以為你手癢,很想要個對手。」如今除了他,還有誰敢和她動手?「我大病初癒,和你較量身手哪有機會勝。」撇了撇嘴,她哼了聲。他那麼細心幹嘛呢?存心想提她的心似的。

    「誰說這是場比賽?不然不管結果如何,我一概算你贏總行了吧!」海都已恢復健康,他決定振奮精神采取『攻勢』。

    海都白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少瞧不起人。」

    要侮辱對手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將人瞧到了谷底,她要是同意,豈不是太丟影子的臉。以前她不能以下犯上,所以不曾和他比較過身手,但那並不代表她技不如人。躺在病床上好一陣子,她現在的體力和身手恐怕退化不少,這點倒是真的。硬拚太吃虧,要陪赤龍比劃,也得等到她恢復原先的功力再說。

    「你真難伺候,這樣不要,那樣說瞧不起人。」他睨著她笑了笑、聳聳肩,一點都不介意她不客氣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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